她知道只要今夜过去，这些烟雾就会消散。
但是至少此刻，曲江池在她的眼里是模糊不清的，她不清楚曲江池的下面，潜水之中藏着什么东西。
也许什么都没有，风平浪静，也许龙游浅水，厚重的烟雾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遮掩住。
慕容重华把脑袋靠在她肩头：“惜月，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就一直缠在你身边吗？”
云惜月眼底颤了一下，迟迟未语，曲江池还是烟波弥漫。
慕容重华接着又说：“我知道你已经是另一个人，但你在我眼里非常简单，简单到不是谁的人，不是谁的棋，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安心！”
云惜月狠狠的楞了一下：“你要是赌错呢！”
“你虽然戒备心很强，但我相信我自己！”他赌对了。
她偏过头望着靠在她肩上的男人：“卦象的事情我不关心，即便以后时机到了也不想知道，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了。”
慕容重华没有回应他那句话，而是问：“你知道重华两个字的意义吗？”
云惜月记起君酌弦的那番话，好奇问：“重现慕容氏昔日繁华？”
慕容重华颇为意外：“你既然知道慕容氏！”
“前几天意外得到一本史书，正好有空就看了。”
她回忆起那本书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变：“乾朝初定天下，封赐了几个诸侯国，给东临先祖赐玉姓，东临先祖拒不接受改姓，将临国国君之位传给了宗室。”
慕容重华补充她所不知道的：“慕容夫人是乾朝皇帝的妹妹，封地岚阳，慕容先祖辞了东临国君位置后就和夫人长居在岚阳，改名岚城。”
云惜月确实听人说起过，岚城和东临皇室是一脉同源，没想到会是这样：“重华的意思是要重现当年慕容氏的繁华，你谋的是东临国？”
慕容重华摇摇头：“几百年来，即便乾朝都已经灭亡，岚城和东临国关系一直很好，有岚城在旁协助，东临朝政清明，无宦官专权，后宫把持朝政。”
她一愣：“你谋的不是东临，那是……”
乾朝最后一任皇帝天荫帝死后，风云迭起，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云惜月想到刚才的猜测，不免还是有些心惊。
身后，传来段北的声音：“让主子和云姑娘就等了！”
“这里更深露重，走吧！”
慕容重华望着还没从震惊走走出来的云惜月，轻声的说：“不管想不想争，赶上这个世道，都没有选择！”
云惜月开始有些同情起慕容重华，她随时可以舍弃现在这个马甲，但是慕容重华肩上扛着的很沉，那是几百年的沉淀，正如他说的，赶上这个乱世没得选择！
没有人在乎他争或者不争，在别人看来岚城累积了几百年，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慕容重华把脸凑上去，快要亲到的时候，只见云惜月恼怒的瞪他一眼。
看她缓过神来，慕容重华轻笑着：“我都不担心，你操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