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煜。”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很明显还没有睡醒，话语间带着些朦胧。
“啊……？”
“梨梨？”
沉煜有些不可置信，握住腰上的柔软，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孩。
“怎么出来了？”
余雅梨抬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我听见你在外面有声音。”
沉煜愣了一下：“打扰你睡觉了？”
余雅梨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想出来。”
沉煜看了看余雅梨，转身拉上窗户，然后拉着女孩走向沙发。
“什么时候出来的？”
沉煜记得，他是在刚刚醒的时候说过话，之后……
就一直在窗边。
如果余雅梨是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就醒了，现在才出来，反射弧未免有些过于长了吧？
余雅梨抿了抿唇，轻轻地说：“早就出来了。”
余雅梨抬头看着沉煜的眼睛，柔声说：“沉煜，我看着你一直站在那里。但是……你那样容易生病。”
沉煜顿住了。
他听懂了余雅梨的意思。
余雅梨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直都在一边看着，只是没有打扰。
而下定决心站出来，只是因为，害怕自己生病。
“梨梨，我不是不和你说，我只是……”
沉煜话还没说完，余雅梨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沉煜，如果你想说，我就听着。如果你不想说，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感受着手上的暖意，沉煜叹了一口气：“我梦到我妈了，梦到她……走的那一天。”
“天气和今天很像，电闪雷鸣，瓢泼大雨。”
余雅梨知道提及了沉煜的伤心事，也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
余雅梨还是狠下了心，直接上手抓住了沉煜的衣服。
然后向上一拉。
沉煜穿的是特别宽松的上衣，加上没有防备，上身的衣服瞬间就被余雅梨给扯了下来。
沉煜停下，不再说话，而是有些呆滞的看着余雅梨。
“梨梨……你这是干什么？”
孔夫子说过的，
非礼勿视啊……
余雅梨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虽然打扰你很不礼貌，但是我觉得你站在那边淋了那么多雨，不换身衣服的话，可能需要去医院。”
沉煜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忧伤情绪也被消散了一些。
说真的，比起被打扰，直接被脱了衣服，对于沉煜来讲，冲击力更大一点。
“你要不先去换身衣服吧。”
余雅梨的目光落在沉煜的胸肌上，瞬间脸上泛了红晕，歪头说道。
沉煜无奈。
这都把他脱光了……上半身，他除了去房间换衣服，还有其他选择吗？
这要是拒绝配合，那不就是耍流氓吗？
“等我一下。”
说着，沉煜站起身走向房间。
不一会儿，人就走了出来。
身上刚才的悲伤气息已经消散了一些，好歹看起来没有那么厌世了。
说真的，余雅梨出来看见沉煜的第一眼，甚至觉得这个人马上就要离开一样。
所以，她才会在默默的看了沉煜很久之后上前抱住自己的男孩。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余雅梨想告诉沉煜，有人陪着他。
没必要一个人。
“梨梨……”
沉煜轻声唤着心尖上的女孩的名字。
“嗯。”
余雅梨立刻回应道：“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沉煜瞬间破防。
“梨梨。”
沉煜走上前一把抱住女孩：“谢谢。”
谢谢你陪着我。
这是母亲去世之后的第一次，半夜醒来，感觉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余雅梨，我跟你讲讲我母亲吧。”
“好。”
……
沉煜的亲生母亲，似乎都不配在沉家留下一点点存在的痕迹，包括姓名。
甚至有一些进入宅子比较晚的，都认为，沉焕元这个人只娶过姜万玉这一个女人。
简直可笑至极。
原配妻子，竟然在死后，都不配拥有一丝一毫的存在。
沉煜的母亲一生，到最后，剩下的，似乎只有一个儿子。
她只有沉煜。
可她依旧护不住他。
“我妈妈死在这么一个电闪雷鸣的日子，悄无声息的被家里的仆人抬走。”
“他们不让我过去，但我还是偷偷的跑过去看了，看到……我的母亲，身上青紫的痕迹。”
沉煜咬了咬牙，有些不敢看旁边余雅梨的神情了。
一片柔软覆盖在手上，又给了沉煜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去质问他，去问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回应。唯一实质性的做法，这次把我关在房间，饿了我……五天。”
说着，沉煜不屑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年我五岁。”
“再后来我和父亲认错，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已经在计划，给我娶个后妈，计划着把自己的白月光接到家里。”
“因为我母亲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他功成名就，可以去追求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了。”
“我很不开心，但我努力的不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但是，这好像没什么用。”
“我还是被赶出来了，因为姜万玉的一句‘我不喜欢这个男孩儿。’然后，从五岁，一直到15岁，我都在一个偏僻的，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里面成长。”
听着沉煜用五笔平静的语气讲述着他的过去，余雅梨眼角不自觉的湿润，甚至滴下了的泪珠。
沉煜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快要哭成了泪人。
“梨梨，你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我是不是好好的？”
沉煜有些无奈，也有些开心。
但是最主要的，是把眼前这个小姑娘给哄好。
“乖，别哭了，要是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沉煜用指肚温柔地擦着余雅梨脸上的泪珠，语气很是宠溺：“我这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余雅梨抽了抽鼻子，闷着声音说：“我们家阿煜太坚强了，所以他不哭，但我知道，他很伤心，所以我替他哭。”
听见这话，饶是沉煜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嘴角却是上扬，笑得开怀。
“你替我哭，这是什么说法？乖，我的梨梨，负责替我笑，就足够了，”
【作者题外话】：对不起呜呜，我明天争取早点更，你们不要放弃追更！
我，我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