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错小说网 > 游戏小说 > 宫阙未顾风亦舞 > 第七十一章 都云尚观年,谁解一阙苦?全文阅读

第七十一章 都云尚观年,谁解一阙苦?

虽然很是惊吓,可深谙事态紧急的澄澄也不好多加耽搁,于是稳了稳心神后,便急冲冲地跑了出去……

心急火燎的澄澄四处寻找着,可偌大的白府却始终没有看到他们仨的身影!

怎么关键时刻,都找不到人呢?!

正当澄澄苦于找不到人时,一只大手蓦地从身后环住了澄澄——

“澄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怀有身孕,绝不可以蹦蹦跳跳地乱跑!是不是要我把你捆在身边,你才会学乖?”白行书半使力地拥着澄澄,语带不满地斥声道。

一听到熟悉的嗓音,澄澄眼角顿时就禁不住有些湿润了……

澄澄急忙转过头来,攥着白行书的衣襟,连声啜然道,声音急切而可怜:“相公——哇哇……澄澄找不到人,你们都去哪了?姐姐……倾城姐姐……霓裳姐姐……少主……锦年……”

意识到情况紧急的白行书蓦地收起斥责,连忙抚着澄澄的后背,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好好,澄澄别急,你一个一个慢慢说——未央她们怎么了?”

“相公——霓裳姐姐与倾城姐姐去找姐姐了!”澄澄缓了缓,便连声嚷嚷道。

“她们是怎么回事?”白行书耸耸肩,气定神闲地沉声开口道。

乍闻澄澄的话语,鉴于倾城的性子,白行书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倾城不满待在府里干等着,于是便硬拉着霓裳陪她去找未央……

还好,倾城那丫头还懂分寸,没让澄澄跟着,不然他断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霓裳姐姐说她知道姐姐在哪——然后倾城姐姐急不过,两人便一起去寻救姐姐了!”

“什么——霓裳知道未央在哪?”白行书不免惊诧地低呼出声。

见澄澄点了点头,白行书又继续愤然斥声道:“胡闹,鲁莽——知道未央所踪,霓裳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而不是跟着舞倾城瞎搅和一趟!”

“相公——你别生气,倾城姐姐也是紧张姐姐才会这样的!”澄澄有些愕然地看着青筋暴显的白行书,呐呐地缓声安抚道。

白行书深吸一口气,把心底那股因倾城与霓裳的莽然行事而倏然升起的怒气压下去后,才冷然地沉声开口道:“此事,少主和左衡知道吗?”

澄澄摇了摇头,神色不安地睨了睨白行书,半响后才犹疑着开口道:“澄澄去找过他们,他们不在!可澄澄却在少主的案台上看到……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们迟疑,澄澄你赶紧说清楚……”白行书似是感应到澄澄一闪而过的骇然,连忙沉声低语着安抚道。

“相公,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明白刚才的发现会对白行书造成一定影响的澄澄,神色复杂地呐呐低语道。

见白行书挑了挑眉,略略地点了点头,澄澄才缓缓开口道:“相公——少主案台上平铺着“锦年,尚观之年”六个大字……”

闻言,白行书蓦地愣了愣,随即便有些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下,双眼瞪大,俊脸因过分的惊恐而有些僵硬,白行书深吸一口气,颤声开口道:“你说少主他……他……”

澄澄叹了叹气,随即便点了点头,幽幽地低语道:“少主应该是记得锦年的。”

澄澄的点头,澄澄的断然回应更是加剧了白行书俊脸的苍白——

十年了,这个疑惑困扰他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他为唯独自己记得锦年而苦恼着,十年后,他又为自己忘记锦年而懊悔着……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那个主见证人其实从未忘记过锦年的存在——

这一刻,太多的思绪向白行书袭来,白行书都不知道,他是该气愤上官一阙的隐瞒,还是该庆幸上官一阙的记得,亦或是该为他过往十年内的挣扎感到悲戚?

或许是白行书乍变的脸色太过骇人,又或许是白行书暗沉的眼眸太过空洞,令澄澄蓦地提起心来 ,难掩担忧地伸出手来环住白行书的腰际——

“相公,你还好吗?你别吓澄澄……”

模糊的呓语传来,白行书也缓缓回过神来,环住腰间的温暖令白行书绷紧的神经也不禁放松了些,白行书蓦地手臂一收,澄澄便紧贴在白行书身上了……

“相公,你……”澄澄满是爱怜地抚过白行书神色复杂的脸庞,体贴地不再问些什么,而是把脸靠在白行书的胸膛前,坚定而轻柔地低语道:“没事的,澄澄会一直在相公身边的……”

似是澄澄的柔声安抚奏效了,没过多久,白行书也就渐渐平复过来了……

白行书稍稍松开了手,继而沉声低语道:“澄澄,你知道未央所在方位吗?”

平复过来的白行书已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低沉的嗓音自持而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抑制……

闻言,澄澄的俏脸无由地显现出一丝难言的赫色,澄澄无辜地措声道:“额——这个……澄澄不知道——霓裳姐姐没说……”

澄澄见白行书扬起手来,连忙站定,闭上双眼,以慷慨就义之势准备承受白行书的“责罚”——

可预想中“责罚”并没有降临,反而是腰间一紧,等澄澄回过神来,自己已被白行书半抱半带地往院落里走去……

“相公——你这是?”澄澄顺着白行书的步伐,难掩疑惑地开口道。

白行书睨了澄澄一眼,冷哼一声,思绪难明地沉声低语道:“既然你都不知道未央的具体方位,那么,找未央的事,就交给倾城她们吧。”

闻言,澄澄蓦地愣了愣,下意识地接过话来:“姐姐你不找了,那锦年呢——你也不管了?”

话音刚落,白行书的身子便蓦地一颤,澄澄知道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话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时——

白行书不期然地狡狯一笑,像个恶作剧的孩童般有些任性地怪声道:“既然那只狼一直都记得锦年,我白行书又有什么好管的?只怕这长达十年的遗忘,不过是少主精心布下的一个局而已……”

“相公,你是说——”白行书的话语有太多隐忍的深意,正当澄澄还想说些问些什么时……

白行书适时地接过话来,不留余地地断然沉声道:“我是说——澄澄,你该是时候睡个觉了……”

白行书乍然转变的话题,澄澄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下意识地呐呐低语道:“相公,澄澄不困……”

澄澄一语既毕,白行书便蓦地俯下身来,在澄澄耳边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呢喃道:“这样啊……澄澄要是不困的话,那我们来做些会让你睡得很好的事吧……”

然后,澄澄的脸红了,白行书笑开了……

而这一边,诚如白行书所料想的那样,上官一阙的确是没闲着,此时他正应邀来到一山林内——

御城宫后山的林子,锦年向小行书射出一箭,并最终消失不见的林子。

熟悉的山林,不经意间便扯动起上官一阙深埋在心底的记忆……

十一年前,小一阙跟随老城主走访他城,而就是那一次走访,彻底地改变了小一阙!

晔城城主表面恭良谦和,实质却野心勃勃,翎城城主更是傲慢无礼,语带讽刺——两城城主的伪善的面目,在小一阙心目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小一阙他爹,时任的御城城主,太过温厚,太过驯良,想在另外两个不容小觑的他城城主之间,维持三足鼎立之势,必是异常艰难,稍有不甚,御城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附属!

而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便比一般小孩要成熟得多的小一阙便兴起了要捍卫御城的心,才九岁的小一阙义无反顾地想要扛起振兴御城的责任!

这就是为何小一阙一见到小行书,就像个小大人般以利箭突击试探小行书——走访回来后,小一阙便不再被御城宫中爹娘特意营造的平和安乐的景象所蒙骗,而是一步步地去了解御城落后他城的原因!

庆幸的是,任谁也不会想到要去对一个年仅九岁的半大孩童设防——

自然而然地,小一阙很是顺利地从他人口中得知很多“暗幕”,这也为他小一阙往后登上城主之位,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提供了基础。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可偏偏就有一些身处权势争夺之峰的人,四周都是群虎盘踞,他们没有退路,连明里的努力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学会伪装……

而上官一阙自小便是深谙此理——

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锦年,也一直很清楚林子里忽地穿啸而过的暗箭便是出自锦年之手!

故意装作痛得直昏过去是想干扰侍卫对锦年的追捕;不拆穿他们为怕他难过而打点内外不准提及锦年的苦心,然而顺着他们的意,不吵不闹不问,装作因箭伤的骇人疼痛而淡忘了锦年……

当时上官岳还抚着他的头,故作慈爱地朗声笑道:“孩子嘛,总是很容易被一些新鲜事物给转移注意力的!”

然而,上官岳忽略的是,他上官一阙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孩子——他要忘的,不会去记得,而他要记得的,绝不会去忘记!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上官岳是,闰则是,锦年也是。

而今日,上官一阙是来赴十一年前未曾饯别的送行,他要亲手结束这一切,赢回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