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肖以歌离开的背影,玲珑一脸大写的愕然,一边侧头去看六音:什么情况?早知道,我就不乱说话了。
六音也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今天王妃娘娘为了救肖神医,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然,以娘娘的身手,她根本不会有事。
他也很佩服苏若然的身手。
其实能从金风细雨楼的后院活着走出来的,至今只有苏若然一个人。
像他和玲珑,只敢走前面的机关,后面的根本不敢去试。
原来如此,王妃娘娘竟然如此大义了,真是奇怪!玲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同是女人,相识了这些日子,她还是了解一点苏若然的性格的。
在她眼里,苏若然应该是宁可我负世界,也不能让任何人负我!
六音不是多话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他更担心的是苏若然的情况,一支箭在肩膀处对穿而过,再生生***,是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吧。
何况是一个女子。
去让火房送些吃食吧。玲珑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君墨寒一直都在房间里守着,没有出来过。
也让玲珑有些担心。
嗯,我让管家去安排吧。六音也不是多事的人,他自然也知道玲珑抱着什么心态来关心君墨寒的。
他并没有提醒她,只是觉得,玲珑早晚都会知道进退的。
君墨寒对苏若然如何,整个王府,甚至整个君府都看得出来。
这个横空杀出来的大公子被休弃的女子,在这二房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
本来玲珑要亲自将吃食送进房间的,肖以歌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过食盘挥退了她,玲珑从未觉得他如此碍眼。
不过,肖以歌是与君墨寒一样的身份,她惹不得。
推开门,看到君墨寒正坐在床边,替苏若然擦着手臂上的血迹,动作很轻柔,自从肖以歌离开,他就没有闲过,帮苏若然换下衣服,便清理起她身上的血迹来。
听到开门声,君墨寒忙拿起锦被盖在苏若然的身上。
发热了吗?肖以歌将食盘放在桌子上,没有直接看过去。
暂时没有。君墨寒的面上也闪过一抹疲惫:一直没有醒过来。
我有意加大了麻沸散的药量,多睡一阵,能少点痛苦。肖以歌解释了一句,指着那些吃食:你先吃点东西吧,我来守一会儿,不然,让玲珑进来守一阵儿。
他有意加了后面的一句话,只是怕君墨寒会误会。
不过想想,上一次苏若然中毒,他可是全程都没有过问。
这才多久时间,竟然亲自守在这里了,前后变化还真大。
不用了,我来就行。君墨寒的面色始终沉着,一边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吃食,没什么胃口,不过他要照顾苏若然,所以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君墨寒自小到大,就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任何事情,分寸都会拿捏到位。
只是在苏若然的事情上,过份了坚持了一些。
其实今天,他们是要去瓷窑。肖以歌明白君墨寒很生气,看了一眼苏若然,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想着,机会难得,想开开眼界,就凑个热闹。
君墨寒点了点头。
半晌,他又开口:她是为了你受伤的?
肖以歌先僵了一下,他其实也很怀疑这件事,苏若然看自己,横竖都不顺眼的,她怎么突然就发疯救了自己呢?还挨了一箭!
这件事,他一直都想不通。
见肖以歌只是发呆不说话,君墨寒摆了摆手:算了,等她醒了,我问她吧。
其实那些人的刀上都有毒的,好在这只箭身上没有剧毒。肖以歌也吁出一口气来,忙转移话题。
那只箭是上官尘的。君墨寒也知道,最近几波刺客全是上官尘和君浩天派出来的,就算有证据,也没有办法。
因为他知道,刺杀苏若然,是皇上默许的。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与皇上对着来呢。
虽然他也接了封王的圣旨,可皇上明显的不再重用他,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要找他来商议了。
只因为他娶了苏若然。
那日在天牢,他也听到了苏夫人那番话,也很奇怪,苏家会抓住皇上的把柄吗?
这件事,真的太奇怪了。
肖以歌眯了眸子,把手中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上,一脸的犹豫,又有担心:你说上官尘的目标是我?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更是面色一沉,五官都正经了几分,直视着君墨寒:我们的事情
君墨寒摆了摆手:未必。
可肖以歌的面色还是无法平静了,一边拧眉,一边拿过扇子,有些乱的用力摇了摇,额头落下的却是冷汗。
他在紧张。
不用紧张,不会的。君墨寒面色还是很淡定的,抬手拿下他乱摇的扇子:或许上官尘只是觉得你处处帮我,那天在天下酒楼还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想要你的命,毕竟肖家势大,你始终站在我的这边,他要清除绊脚石的。
这种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刚刚他一边给苏若然擦试身上的血迹,一边思虑着这件事。
他也怀疑过皇上知道了什么,可随即又否掉了。
如果皇上真的知道了,就不会这样小打小闹了。
毕竟是当朝帝王,如果想要一个人的命,不管这个人多么权势滔天,都不是难事。
肖以歌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一边侧头去看苏若然:她在天下酒楼摆下了那么多青瓷茶杯和碗碟,就是想引楚国的人吧。
对,已经引来了。君墨寒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眸光中带着一抹忧思,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太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动作。
谁?肖以歌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只要出现了,就有希望。
就在王府。君墨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我一直让六音观察着。
楚凉夜?肖以歌也是聪明人,此时一下子就猜到了。
一边眯了,再拿起扇子在手心上轻轻敲着: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堂堂大楚的皇子,竟然跑来王府洗马厩,喂马,的确够能忍,够沉得住气。
他的确意外了一下。
随即又想到,人家楚凉夜一来,就表明身份了。
这天下姓楚的不多。
的确够沉得住气,那个秋水,可就不如他了。君墨寒冷哼一声,想到秋水,也觉得个应。
肖以歌也是知道秋水的,打过几个照片,秋水更是明里暗里的勾引他,他阅美女无数,自然不会轻易上钩了。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个秋水有问题。
你查出秋水是什么人派来的吗?肖以歌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苏若然,这个秋水和楚凉夜都是苏若然引回来的麻烦。
她却甩手不管了。
君墨寒摇头:暂时还没有,只知道是勾兰院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她的恩客,大多都身份不凡。
还没有查到重点呢。
还真是委屈了。肖以歌就笑了一下:不过,这大魏皇城的男人们还真是没什么眼光,就那样的货色,还是勾兰院的头牌啧啧啧。
一脸的不屑。
想他梅桩后院可都是绝色美女,一般的女子,根本难入他的眼。
瞪了一眼肖以歌:说正事。
他觉得肖以歌这样的表情特别欠扁。
看君墨寒一下子冷了脸,肖以歌忙收敛了一些,正了正脸色: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放长线,钓大鱼。君墨寒冷笑了一下,起身向床边走去。
看到苏若然有些苍白的小脸时,面上就恢复了一片柔和。
肖以歌也走了过去,准备给苏若然号脉,看到君墨寒脸上的前后表情变化时,心里也叹息了一声,这位冷血无情,厌女的**将军,终于被人给收了。
他突然就觉得可惜了。
自己竟然不知道苏若然是怎么做到的。
我替她看看脉像,如果没什么,我就回去睡个好觉。肖以歌也累了,虽然担心苏若然,可有君墨寒在,似乎没他啥事。
君墨寒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去苏若然光洁的手臂从被子里握了出来,又顺手将被子拉下来,盖住肩膀。
不过,苏若然半截小手臂却暴露在空气中。
白晰细腻的皮肤也极养眼。
肖以歌看了一眼,眼角挑了一下,他看到的重点不是苏若然的皮肤多么白晰多么细腻,而是前些日子还在的守宫沙,竟然不见了!
他看的真切,心下也有些震撼。
更是一边给苏若然号脉,一边抬头看了君墨寒一眼,此时才明白,君墨寒是来真的了。
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君墨寒最近如此在意苏若然。
原来是感情升温了,也升级了。
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然后收回手,起身,将腰间的扇子拿过来,打开摇了摇头:脉像还算稳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不过,你最好派人守着点。
君墨寒点头,一边吁出一口气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今天夜里应该能醒来,不过,到时候,会很痛,就看她能不能扛住了。肖以歌的声音放缓了一些,毕竟是因为他,苏若然才受伤的,他也不好说风凉话:要是发热,一定第一时间喊我过来。
倒是说的正色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