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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天行决意做了断,步容深渊受磨难

一世枭雄,竟然死的如此凄凉!

凄凉到自己死后葬在哪里,都要做上十年的傀儡,听候别人的差遣!然后才能死有所归!

曾经熠熠发光的宫本忍族,他们最顶尖的忍者,到今日,基本上全部死在了中土这个地方。

‘呃。’新王攥紧了自己的双手,然后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为自己这个几十年的宿敌感觉不值,男人,就应该战死沙场,哪怕是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也比死在自己的手中强上很多倍!

说是宿敌,其实新王早已把宫本武藏当成了亦敌亦友的存在,他对这个存在有血海深仇,却也有心心相惜的感觉,如果可以,他完全能够既往不咎。

但是新王想不明白,那个人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自己这个亦敌亦友、斗争了几十年不言败的宿敌活在恐惧之中,顷刻间缴械投降,甘为牛马!

新王大步离开,他要抓紧时间,到东瀛,回到那个他曾经跌倒然后又起家的地方!

‘尊王,君子剑!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与那个人必须要有了断,就像九天之上永远只有一个太阳!

‘咕咕咕,咕咕咕。’步容每天都要喝上很多水,然后在水里排出水。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不再闭气凝神,就这样像个不会水的人,死在这水里,好歹还能留个全尸在这铁牢之中。

但是步容做不到,他虽然是个旱鸭子,从小到大就怕沾水,但是来了这里以后,一切就变了。他想自己被水活生生地吞没,却发现自己缺乏那个勇气。

直到有一天,好不容易步容有了那个勇气,想要摆脱这无穷无尽的折磨。

那是一个夏日,水流湍急,困天锁地最下游的河水最为泛滥,又逢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他下定了决心,张口醒鼻,勐地一头扎进了水里!

就像是一块铅石投入大海,步容感觉到有无穷尽的压力在自己身上,河水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疯狂巨龙,不断地涌向他的口、鼻、眼、耳!东晃西倒的铁牢甩着铁链不断地砸在他的身上,随着越沉越深,连铁链都在深水的压制下消停了。

这样的痛苦,当真是难以忍受,步容在短短的瞬间,有无数次想要冲出水面的冲动!

但是他克制住了,他今日就是要死!

先是四肢无力,随后神识溃散,步容的感官已经无法感受到水流的冲击。河面之上雷电交加,透过河水,打在铁牢之上,生威之力能将铁链震断,这才是最底层铁牢的最痛苦之刑罚,自然之刑!

生死本由天定,但是能被关押在困天锁地的对底层,可能生死,往往天都无法决定!

古往今来在这河水里的多少人,能够战胜自然之刑,却没有一个能够走出去,他们不服天命,不服自身处境,他们对自己能够出去抱有幻想,他们企图扭转局面、逆天翻盘,以至于在这里待上数十年,受了数十年的刑罚,最终老死。

如若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们可能会选择早早地淹没在河流之中。而不是带着仇恨与痛苦死去。

然而,自然之刑威力盖天,却震不醒步容!

步容失了呼吸!

‘我不是死了吗?’

‘好熟悉的感觉。’步容有这样的感觉,整个身子彷佛是陷进了一处有强大引力的无底洞,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这是一片漆黑的地方,不透一点光,睁着眼睛跟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区别,这是一片安静的地方,静到步容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冬。’

‘冬。’

‘冬。’

还有他每每感觉呼吸困难时喉结律动的声音。

时间过去的太漫长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都过去了,步容没有办法精准地预算时间,但是他能够觉察到一天一夜都过去了。

似曾相识的感觉,与数年前他在少林寺后山的遭遇一模一样!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之力在不断地被抽出、被汲取,整个身体不再是他步容的。

‘又来,这样耗下去有什么意义!’步容恼怒,他不祈求在体内死去的‘无求渡’再次被唤醒,也不奢望又有什么神功能够救他于此刻危难!

什么再厉害,能敌得过大当家吗?能战胜英雄剑、至尊剑吗?能无视千军万马吗?

都不能,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要唤醒自己多年未用过的真气,想要强行突破。

真气少得可怜,金黄色的犹如零星的烛光,稍纵即逝,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像又过了,步容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缓慢的呼吸节奏就像是越来越慢的节拍,步容就像是一位处在弥留之际的老人。

‘罢了罢了,这样跟死在水里也是一样的,只是没了葬身之所。’步容遗憾。

‘也罢也罢,像我这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被埋葬,大地觉得我卑劣不堪,河水会怕我肮脏污浊。’步容转念又想,心中自卑,又释然。

临死之前,冗长无边的黑暗之中却有了转机。

‘儿啊!仇人一日不除,为娘就无法转世!可恨天煞,还我清白之身!’德芝郡主,步容的母亲,出现在黑暗之中!倾国倾城的容貌,再没有步容年幼时的笑容,满脸的黑意,满脸的憎恨,邪魔一般的出现在步容的眼前!

‘娘!’步容呐喊道,眼泪夺眶而出!他的生机强了一些。他想要伸手去够。

就在步容要勾到的那个刹那,德芝郡主的脸逐渐粉碎,消失在黑暗之中。

‘娘!娘!母亲!’任步容再怎么呐喊,一切都是空的。

‘大夏亡国,你是头罪!’又一阵,步容的父亲,步渊亭,出现在了黑暗之中!他指着步容的面门,怒骂道,‘不肖子孙!有什么资格生在我们步王府!后悔当初没将你拿去喂狗!’

好一个步渊亭,银发铁面、正气凛然,说话声铿锵有力,谈吐间刚硬不柔!‘庙堂江湖数载兴,铁胆忠诚步渊亭!’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有负您的期望!’步容低头认错,他不敢正视自己的父亲,在步渊亭的面前,他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他不用想也清楚,即使去了阴间,父亲也会治他亡国之罪!让他在阴间都没有颜面。

‘哼!’步渊亭的一声冷哼,就像是春雨中的惊雷,震得步容颤抖、凛冽!

‘哪里失去的,哪里夺回来!否则,你永世不为步家子孙!’

步容的生机越来越强。

取代步渊亭的,是陆游原。

潇洒的黑色风衣披在身后,身前却是银白色的战甲,整个人被分为前后两半,却同时在捋着自己的衣袖,轻挑慢捋,英姿飒爽!

开口却是悲凉,‘大哥,你有喊过我一声弟弟吗?’

‘我好想跟你在阴间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酒啊!就像我们在沙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好弟弟,我这就来陪你了!’步容大笑着对黑暗中的陆游原说道,‘弟弟!好弟弟!’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喝酒啊!我战死沙场了,你呢?啊!’突然,陆游原朝着步容咆孝、怒吼!

步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就像是被千年寒冰冻住一般,僵硬。

陆游原被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