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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庐州城风声鹤唳,水泽秋看望雨深

‘那就好。’水泽秋仔细地打量着这间林中小屋,她离开的这几个月里,这里彻底地失去了她的气息,转而全部都是刘雨深的布置,精致,而又温馨,这是偌大的皇宫所不具有的。

‘王后请用茶。’刘雨深泡好了一杯茶,递给了水泽秋。

水泽秋接过茶水,却是用来捂手,连举都不愿举,她坐在刘雨深常坐的那一张摇椅上,‘现在天冷了,这里显得寒凉吧?’

‘还好的,我晚上多盖一些就好了,这几年都是暖冬,也不见雪的,之前您派人送来的蚕丝被单我都还没盖,再冷冷就该用它了。’刘雨深还是那么卑微。

水泽秋点点头,她放下茶杯,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一块红色手帕,上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刺,她无端地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刘雨深站在那里,虽然没多久,但是她已经感觉到腰酸,可她就是不敢动弹一下。

‘年轻真好。’水泽秋重复了几声,她又一次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

刘雨深大气不敢出,长久的站立让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她太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了。

‘朕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朕这里收到了他的消息,他三个月后将在东瀛与步容决一死战,准确来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剩两个月,他必将出现在人前。’水泽秋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克制着自己有起伏的情绪。

东瀛草稚堂给永天王朝的消息终于漂洋过海的来了,水泽秋第一时间就回到了翠竹轩,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刘雨深。

刘雨深没有激动也没有诧异,她比水泽秋还要表现得还要平静。她对水泽秋说道,‘他没有回来过。’她又问道,‘步容怎么出来了?’

刘雨深在脑海中回想了很久,她才想起来自己见过步容一次,那是十年前,在京城的皇宫中,那时候,她依偎在刘申的身后。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她都印在了脑海中,还有那些特殊的人,德昭女皇、八女川澈也、那位叫绝地的神秘老人,唯独步容这个人,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说了什么话,她觉得他就是空气一般,存在感非常渺小,渺小到她都记不住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渺小的人,无论是十年前,十年后,还是这十年间,都一直像一颗卡在心间的石子,卡着她致命的呼吸通道!

‘这就是命。能够困神渊中逃出,他创造了历史,’水泽秋感叹道,‘不,他创造了神话!’

‘呵呵。’刘雨深冷笑道,她的脸白得跟摸了石灰粉一般。

‘你相信他吗?’水泽秋将茶杯与红手帕放下,站了起来,她直视着这位比她美丽,比她年轻,比她诱人的女人,问道。

刘雨深沉默了半晌,才笑着回答道,‘我相信他,却不相信自己。’

‘嗯?’水泽秋将刘雨深扶着,扶她坐下,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位置。

‘我相信他,却信不过自己。’刘雨深喃喃地重复一遍,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水泽秋说的。

‘他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对自己最自信了。’

‘我,刘雨深,生来悲惨,亲眼看着全家被刘申杀了。我跟着刘申,就想陪着他安稳过小女人的一辈子,他那么厉害的人啊,我看着他眼睁睁地死在了我的面前,太宰陪我一路逃,呵呵,我又目睹了他死在雪堆中的惨状!我天生就是这些男人的克星!’刘雨深靠在椅子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直呼刘申的名字,自己爹爹的名字。

水泽秋笑了,‘呵呵,唔,你觉得你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所以你才来到了他的身边。’

‘是他害死了爹爹,是他害死太宰。’刘雨深说得平澹。

‘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他生这个孩子?’水泽秋问刘雨深道。

‘爹爹,太宰,都想我好好地活下去,我要他死,却也不能亏欠他对我的照顾之恩。’

‘哈哈哈!哈哈哈!’水泽秋大笑道,‘真的很可能就如你所说那样,你就要报仇了!’

‘可是步容能杀得了他吗?’

‘这个朕也不知道,但是朕知道,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冥冥中的必然,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让卑微的人们造孽,然后又不去解决。’

连刘雨深这样的人都不禁感叹,‘看来又是一个乱世啊。’

‘这也是朕今日来的目的。皇宫中的太医都有世间最好的医术,你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了,现在还能把握,把他拿了。要是再过十个时日,就再也没有办法选择了。’水泽秋终于说到了自己的目的,‘无论他的父亲是生是死,他都是一个罪孽。’

刘雨深沉默不说话。

‘表面上现在的永天繁荣平定,但是在内里,它面临的危机可能比十年前的大夏还要大得多,朕能给予你的,只有翠竹轩了,可能很快,朕可能连翠竹轩都给不了你了。’

刘雨深在沉默着思考。

‘那个时候,你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命,更不要说是这个孩子了。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啊!他的身份,自降生的那一刻就抹不去了,多少人会要他的性命,会挟持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这些都不是你最担心的吧?’刘雨深忽然开口道。

水泽秋点了点头。

‘你最害怕他以后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那样的魔头!’刘雨深一语中的!

‘若是日后他父亲追究,朕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水泽秋坚定地说道。

外面的风声刮在翠竹轩四周的墙壁上,拍打着这些捆绑在一起、空洞的竹子,发出一阵阵骇人的响声。

‘朕尊重你的想法,但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选错了路,可能你这一步,就要改变历史。’水泽秋下定了决心,她只说这最后一句,再也不多劝一次,反正日后的路,有没有她都是一个问题,与她何干!

刘雨深的两行热泪流到了嘴角,她十年没有尝过这样酸咸的味道了!她一向漠视生命,哪怕是自己亲生父母的生命,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无法做到漠视,‘我做不到,他以后如何,与我无关,我只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