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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玉灵痛哭叙原委,步容无意当掌门

‘朕知道了。’德昭女皇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现在北海的千里草原已失,江南地区的雪灾未定,京城刚刚躲过逼宫之难,如今两位主张振兴大夏的掌门人先后殡天,对她的打击丝毫不亚于步容。

‘我师傅再三嘱咐过,我们蜀山剑阁即使只剩下一兵一卒,也会保大夏王朝于水火之中!’这句话张楚说得铿锵有力,势必将王重玄的遗愿表达到位。

‘没想到两位掌门人西去之前仍然牵挂朕的大夏,这又是朕之大幸。’德昭女皇叹道,即使现在的大夏王朝及及可危,但只要还有一个人为她支撑着,她就不会倒下!

‘此次我们前来京城,就是要大师兄回蜀山赴任新一任的掌门。女皇您应该知道,大夏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剑阁也不能一日无掌门。’张楚一口气将想要讲的都讲了,‘大师兄十岁便继承了掌门信物镇妖剑,是师傅亲自点名的掌门人。’

‘这。’德昭女皇犹豫了,其实现在的她什么都能答应,独独要步容离开她的这一点她难以接受,之前她放步容去闯江湖,步容就失了一直胳膊,若是这次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活不下去了。

德昭女皇朝着步容望去,绝世美颜之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步容此刻仍是六神无主,也不知道众人正望着他,玉灵只得摇了摇他,才将他从昏昏沉沉中弄醒。

‘怎么了?’步容疑惑地问道,他假装自己没事,但脸上的忧伤却依稀可见。

‘大师兄,我们此次来京城,是为了接你回蜀山做掌门的!’张楚走到步容的身前,对他说道。

‘不了吧,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步容了,’步容看了看自己残缺的臂膀,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然后又说道,‘你们将镇妖剑带回去吧,我实在难当大任,也无脸面回蜀山了。’

‘这怎么行?难道你想要师傅九泉之中也不瞑目吗?’张楚听到步容如此回答,顿时急了,‘大师兄,不管你怎么样了,你永远是镇妖剑的拥有者,永远是我们剑阁的掌门人啊!’

步容不知道回什么好,只是不说话。

德昭女皇见步容为难,只得说道,‘今日就到此结束吧,朕让明儿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明儿从帘后走了出来,带着众人便要离开德昭宫。

德昭女皇见玉灵紧紧地挽着步容,不肯离开,又说道,‘容儿,你陪你的师弟师妹们叙叙旧吧,再商议商议回蜀山之事。’

‘嗯。’步容陪着玉灵,他们跟着明儿一起朝着皇宫中客居的寝宫走去。

‘容师兄,你还记得逍遥峰上的老猿吗?’明儿领着张楚他们几个人走在前面,玉灵腻在步容的身旁,他们二人走在最后面,玉灵问步容道。

‘当然了,它现在怎么样了?’

‘它也走了,老死的。’玉灵回答道,见到步容担忧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后悔向步容提起老猿了。

‘老猿太老了,我都有猜到了。’步容语气低沉,虽然他知道老猿定不久于人世,但是当真正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很难受的。

‘它走之前灵儿还常常代容师兄去逍遥峰上看它,灵儿能感受到它很想念容师兄的,’玉灵对步容说道,‘可惜今年蜀山上的雪太大了,桃花都没有开,酿不到桃花酒,不然灵儿就带给容师兄了。’

说到蜀山桃花酒,步容笑了,那酒纯真美味、香浓厚重,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等明年我们再喝,一样的。’

‘嗯嗯。’玉灵笑着点了点头。

‘容大哥你说会带灵儿看京城三月盛开的桃花对吗?’玉灵又问道。

步容点点头,‘等雪停了,花就会开了。’

步容先是将小师弟张楚与另外两位师弟送到了寝宫,最后只剩下他与玉灵二人,德昭女皇刚刚亲自嘱咐了明儿,让她不要打扰步容与他小师妹两个人,所以明儿便早早离去了。

‘这边。’步容领着玉灵走到了给她居住的寝宫,从小到大玉灵都是他的小尾巴,一直跟着他身后,如今也不例外,玉灵乖巧地跟着步容。

德昭女皇将自己之前做郡主时的寝宫交由了玉灵住,可见她对玉灵也很是喜爱,步容轻轻地推开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将他们二人笼罩,火炉早已生好,床榻梳妆台也收拾地干干净净,整间寝宫都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灵儿,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步容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为他死去的慕容仙,导致现在的他不敢正对玉灵。

‘容师兄,’玉灵轻声唤道,这是她自从与步容蜀山一别后,再一次与步容独处,此时此刻,即使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含羞少女,那种对步容的思念之情也是难以掩盖了,‘灵儿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步容澹澹地说道,他在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在刻意地将自己残缺的那半边身子向后侧了些,‘师傅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了?’

步容将话题挪开,也的确他现在心中难受,师傅王重玄的死对他来说打击甚大,在他的心中,师傅剑术高超、修为也是高深莫测,绝不在余川之下,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殡天。

‘师傅,师傅。’玉灵听到步容提起师傅,顿时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蹲在那断断续续地啜泣着,不敢回答步容。

‘灵儿,到底怎么了?我有必要知道啊!’步容本是性急之人,加上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说话难免急了三分,但是他看到玉灵这个样子,那种伤心欲绝丝毫不比他好受,步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他深知玉灵是一个脆弱的女孩,所以赶忙也蹲了下来,他轻轻地拍着玉灵的后背,很是歉意地说道,‘师兄急了点,灵儿别生气啊。’

玉灵哭得梨花带雨,一双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哪还有今日在京城外一招杀败王金万的那股凌厉之气,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步容的怀里,颤颤巍巍地说道,‘灵儿怎么会生容师兄的气,灵儿不过是在气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步容再次追问道,这次他注意了语气,问的很轻声。

‘师傅是因为我才走的。’玉灵回答地断断续续。‘什么?’步容很是诧异,师傅的死去与玉灵有什么关系?像步容这样的愚笨之人,很难想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容师兄,你还记得我右臂上的那个玉灵轮吗?’玉灵反问步容道,步容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方块巾,轻轻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那哭花了的妆容。

‘我当然记得,师傅在传我镇妖剑后三个月,将你抱上了蜀山,说是要让你继承蜀山至宝玉灵轮,’步容思索了一下,缓缓地答道,‘他说那玉灵轮乃是上古神铁制造的,很有灵性,但是需要用你的身体去养活它。’

‘对,师傅是这么说的,’玉灵接过步容的话语,她平静了自己刚才的波澜,她将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那又洁白又细长的右臂,步容看到了上面隐约有玉灵轮的纹印,还有澹澹的雾气环绕,‘于是灵儿养了十年,如今它是彻底地活了过来。’

玉灵微微一卷右臂,那玉灵轮便在金光之中闪现出来,她将玉灵轮递给了步容,步容接过玉灵轮,来回反复看了看,只觉得此物看似轻巧实则厚实,转轮的边缘有密密麻麻的铭文围绕,甚是神秘。

‘可这与师傅的死有什么关联呢?’在步容心中,师傅王重玄的剑法是最接近剑阁始祖独孤的,也只有他才能悟出‘蜀山剑法’的第十三式‘蜀王春恨’!他,要么是死于寿终、要么是死于强者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