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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晴

在所有人聚集在这间小屋之后已经过去两天,外面的世界已经放晴。只是地上的积水还没那么快蒸发,排水沟里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屋顶也还在向下滴水。

大家陆陆续续地从屋子里出来,他们的食物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是时候继续踏上旅途,好尽快抵达下一个城市补充物资。

叶宸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因为他刚刚在角落被叫醒。他们都伸了个懒腰,为今天的好天气感到高兴,都在笑着闹着走在前面,自己却还没完全清醒,恍恍惚惚地走在最后方。

像从前的郊游,他走过每一处地方,即使是很微小的细节都能够勾起他的想象。像林间的音乐会,独角仙挥动指挥棒,蜻蜓和蚱蜢一起合唱;像蚂蚁甲和蚂蚁乙在枯叶路上相遇,它们用触角谈话,甲说“我刚刚在前面转角那里碰到了好大的食物,把那搬回来都够好多份的了!”乙说“是吗?你先回去叫大家,我也去那里看看。最近另一边的那些家伙又呆不住了,老是来我们的地盘蹭吃蹭喝。”甲沉默了好一会儿,又歪着头说“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和它们开战。”乙点点头没说话,然后两只蚂蚁擦肩而过,甲回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的家里和蚁群通报它的发现,并带领大部队出发去乙正前往的一根断裂落地的树枝旁边,把一只死亡的螳螂搬运回家里,放进食物储备所。也许某一天,这只庞然大物会起到不一般的作用,因为它们或许要和新搬来的住在十米开外的另一群蚂蚁开战,而战争时期的食物总是匮乏的。

被大雨清洗后的世界更加清晰,阳光被遍布在各处的水滴反射。每个人都感叹于这样的风景,有不少人还会因此停下脚步,站在某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看着远处,望着这尽收眼底的山林,吹来掺杂着泥土气息的湿润的风。

………

这是一座乡村,有很长一条河流流经这里。因为没有遭到破坏,让那些园林翠竹得以保留。大家都知道五年的时间如今还未曾过去一百天,他们也打算去旅行,和大伙一起到这到那,走走看看。叶宸听到围在亭子里石桌周围的众人议论着,他们提到的地名很多,当某些地方钻进叶宸的耳朵时,他发现,接下来他将要和他们一起去的地方,有许多,女孩也曾提起过。其中有一个他记得很清楚。

希腊圣托里尼岛。

他稍稍愣了愣,仔细想想,女孩要去的地方并不多。而眼前的这伙人,要只用五年的时间,去许许多多的地方,他也想和他们一起去,他想要代替女孩去那三个地方走走。

他握了握腰间的刀柄,在队伍的后方停留了一会儿,轻轻地拉了几下左边的袖子,抬头向天空看去,万里无云。

………

距离入侵计划执行1706天。大家本来想去云南罗平县看看那一大片的油菜花田,可处于秋冬的现在并不会有那样的场景,二三月份离现在还有较长的等待时间,可大家都没有把时间花费在这上面的机会。灵雎和黄伊抱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迈着不甘愿的脚步继续往前,同时还说着前方路还长,不愁没有地方玩。

尽管交通荒废,以脚步代替的路程比想象中的要让大家更容易接受,因为你如果有一个美丽的目标,那么通往目标的路途也会很美丽,只要你愿意抑制住迫不及待的内心。

崩坏的地球,这曾经美丽的蔚蓝星球,在这一千多天里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安慰。

怪物的嘶吼无论何时都依旧伴随在所有人周边,一行人除了灵雎和黄伊,五个男生拿着各自的武器,是一道完美的防守线,为呆在地球上最后的五年旅程护航。没有人再去在意叶宸失去的左臂,也没有特意地让他重新融回整体。所谓一切顺其自然。

在道路两侧,石块,河流上倒着怪物们的尸体,切口流出的绿色血液风干,但此时一行人已经远去。在一座巨大的天然石拱桥下方,河流保持着正常的流动。

一行人在河岸准备生火休息,因为傍晚将近。但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后,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是遍布的白色。全部人也都还在。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你们。”神开始说话。

大家都很熟悉这个场景,叶宸还保持着刚刚坐着的姿势,这不是当初通知他的那个家伙,他没听过这个神的声音。

“距离入侵计划执行已经过去将近百日,这些天我们已经开始渗透进敌人的阵地,所有将无法联系到你们。为了以防万一,在入侵之日来临时,我们设置的阵法会自动覆盖整个南极,到那时你们便可自行进入敌人的腹地。过去的几十天,相信你们也经历了许多。失去,或者重逢,亦或是相遇。在接下来的时间,希望你们还可以好好准备,入侵时去的地方可不是现在可以对比的哦,祝你们好运。”

说完,世界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神离开了。

桥下方,大家都不怎么在意刚刚听到的,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今天万里无云,想必夜里一定也会繁星满天,凌夜把拿出的帐篷重新收回背包,然后叫上王桐和叶宸去拾取干柴,灵雎和黄伊拿出垫子,把地上清理后将垫子平整地铺上。在她们的前面,方函和尧浩正在生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很久之后才随着火焰响起。叶宸,凌夜和王桐从不同的三个方向回来,各自都抱着一大把柴火,在拾柴的那之间,顺便也都检查了下周围的情况。

很快夜晚降临,就着火光,一行人大吃大喝。然后七个人围着火焰坐成一圈,叶宸盯着光源发呆,他听到其他人在唱歌,有五音不全的,也有催人睡意的。累了大家都躺下,今晚确实繁星满天,一颗颗点缀着夜空的亮点,又成为了大家聊天的话题。

“你们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这些星星当中呢?”灵雎说。

“不可能吧,我们看得见的星星相对来说离地球都挺近的吧。”尧浩接着她的话。

“还有好多天的时间,想想还真挺期待的。”王桐笑笑。

叶宸也稍稍偏头看着夜空,他当然也知道这些星星里不可能有他们的目的地,可他还是想着,也许在他看的这个方向,弟弟也在看着这边,期待着他去救他。

该睡了,为了安全起见,先由方函和尧浩守夜,到时间再让凌夜和王桐起来交替,至于叶宸,方正他起来也无聊,干脆就让他睡了。虽然他也一直躺着到深夜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