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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能力时限

饭桌上,叶宸等人还在惊讶于这个所谓的‘地牢’,厨具什么的应有尽有,一个空间大得惊人,用木头隔成了四个区域,女生房间,男生房间,厕所以及厨房。更让人惊奇的是,除了那个和叶夕差不多年龄的人类女孩之外,另外三个人均是玩偶。

“小妹妹,言祁大叔是你哥哥吗?”大家其乐融融用餐,不得不说他们心都还挺大的,对突如其来的大家竟没有一丝防备。

“大哥?你们认识大哥吗?”坐在叶宸右侧正和叶夕谈天的女孩突然停下来,看着对桌发言的灵雎。

“是啊…我们…这次来这里就是要接…接你出去的。”黄伊咽下口中的食物,喝着水勉强地说。

“我不想出去。”言祁妹妹话一出口,就吓了大家一跳,她低着头,不想出去的神情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

“哥…哥哥他…”面对大家的疑问,女孩也正要给所有人解释,但说着说着却突然哽咽起来,“他总是忙这忙那,都没有时间陪我,所以我…”

“不想让他找到你,让他紧张一下吗?”林禹说。看着她放在餐桌下的小手,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她这个年龄段,肯定希望唯一的大哥能多陪陪自己。

于是听着林禹的话,女孩点点头。

“可你大哥和我们聊天的时候,经常提到你哦!”大家从没听言祁提起过他还有个妹妹这件事,但他们却都知道,因为女孩这个把柄,那个男人被国王威胁着做很多他不情愿的事,比如没能出手救下铁笼当中的众人。

“真的吗?”女孩猛地抬起头,一对大眼睛里充斥着惊喜。

“真的啦,他还说等到他找到你,一定要和你说声抱歉。”黄伊点点头。她说的这些,确实是她心中所想的,早在听说言祁还有个妹妹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个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定会很想念女孩的吧。

“话说回来,小妹妹,你的名字是?”

“我叫言娜。”

她高兴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见到她大哥,她的脸上也都已经挂满了泪水。

林禹和黄伊匆匆拿了一些吃的在手上,三个玩偶从饭局开始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用餐,默默准备着和它们的小妹一起离开这里。它们在想着什么,大家也都不知道。

没有多说,一行人立即返程。三个玩偶也都恢复正常,小红袍和绅士熊陪同言娜和叶夕走在最前面嬉闹,后面的队伍中,林禹缠着玩偶大哥说这说那,但没过多久他就放弃了,说了一句‘怎么都跟叶宸和凌夜一样,一句话都不讲,没劲’。

………

夜深人静,现在已过十一点,虫鸣在浓郁的夜色下穿梭。

皇宫,右侧大院。

那里有一颗大树,树的枝干极其粗壮,而那根唯一向外伸长的树枝上,似乎吊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近乎昏迷的男人,他裸着上半身,遍体鳞伤,皮肤上纵横交错着许多用皮鞭抽打出来的伤痕,他下方的土地上有一大片鲜红。突然,他听到有人爬上树的声音,有人在自己的周围。

言祁已经没有力气防备,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向下方。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喂,大叔,不是都说人生要经历很多事情才算完整吗?”言祁突然听到有人在他的上方这样说着,那个人此时正踩着树干。

他艰难地偏头向上,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很高兴他们成功逃脱,但同时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回来,言祁想说话,但无力做到。

“谋反吧!”蹲在树枝上的林禹傻笑着说。

言祁的眼睛猛地瞪大,这个家伙回到皇宫里来就是为了策反自己吗?谋反?何止谋反,他无时无刻都抱着将那个肉堆杀死的念头,可是没有办法。

他被国王抓住的那个把柄,是那个在几年前,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下的她。那时候她才几个月大,他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最终他还是压制住惊讶,想要开口拒绝。可就在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有一道声音从下方传来,那声音稚嫩而熟悉,带着哭腔。

“哥哥!”

言祁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口和疼痛,他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个女孩。

“林禹,快点把他放下来吧。”凌夜的声音传来,然后林禹抽刀,切断了绑着言祁的麻绳,让他自由落体。

方函和凌夜上前接住了言祁,女孩的泪脸近距离出现在他的眼中,终于他失去了意识。这是他被国王鞭打到现在,唯一的一次昏迷。

………

凛城,希诺家。

“大家,怎么都还在?”月夜下,在院子里练习射箭的希诺突然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叶宸等人,因为惊讶,连手上的弓都掉在了地上。

“希诺,你爷爷在吗?”背着言祁的凌夜焦急地对着男生说。

“在,在,你们快进来吧!”希诺看到了他背上那个流血的男人,赶忙开了门,跑进屋里找希老帮忙。

………

“小鬼,这副样子肯定又是那个国王干的好事吧…”

屋里,言祁已经包扎好躺在床上休息。直到深夜大家都睡了,有三个人影却在黑暗中起身,他们走到言娜旁边为她盖好被子,又停留了一会,然后向外面走去。

门轻轻被开启的声音在深夜响着,三个黑影摇摇晃晃地走出去。依稀还可以听见一男一女稚嫩的哭声。

“能力时限到了吗?”在院子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嗯,看来是的。”三个人影惊讶地转过头,看见希老靠在椅子上。月光照耀下,玩偶大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止不住地在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突然就有了意识,出现在眼中的就是小娜。后来知道异能这种东西,知道小娜是个能力者。就是这样过了很久,我们一起生活,前几天我们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能力时限就要到来,我们就都会失去意识,变回一个普通的玩偶,到时候,她会伤心的吧…”玩偶大哥这样说着。

“所以你们打算就这样离开?”希老靠着椅子上不为所动,只是问了一句。

“嗯,希老,帮我们告诉那个叫言祁的家伙,别再让小娜伤心了。还有,能帮我们编个借口吗?”

“等到明天道个别不是更好吗?”希老看着那三个在月光下颤抖不停的玩偶,竟然也为它们感到惋惜。

“没有明天了…”

突然难过也涌上了玩偶大哥的心头,他的视线也开始模糊。它们本没有生命的,但女孩赋予了它们。长久以来,一起生活的时光让它们很快乐,尽管依靠能力生存并不幸运,但它们却还是感谢这个神奇的世界。

三个影子已经走远,希老在院子里叹了口气。

“依靠能力存在的灵魂要消失了,能力者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闭上眼睛。

这栋小屋,一楼只有一扇窗户看得到院子,言娜趴在窗户边缘,隔着玻璃看那个家人离去的方向,紧咬嘴唇,小声地抽泣。她想放声大哭,但大家都在休息。其实,她一直都很坚强。

突然她感觉有一只大手搭在了头上,她偏过头,看到了满身绷带的哥哥。一下,就扑到了言祁的怀里。

言祁看向远方的天空,刚刚玩偶与希老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却没能去和它们说声谢谢,他只能抱紧怀里的女孩给她安慰。

………

第二天清晨。

“诶,小熊呢?”醒来的林禹这里叫那里找。

但林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凌夜马上将他拉了过来,然后他看向言娜,女孩还在熟睡。

他的动作引得灵雎和黄伊走过来,因为她们也想知道小红袍去哪里了。

“听好,言娜是能力者,绅士熊它们是依靠她的能力存在的,而现在能力时限到了,它们变回了玩偶,从今以后,不要在言娜的面前提起它们知道吗?”凌夜这样对林禹说着。

“那它们呢?”林禹小声的问。

“昨天晚上走了。”

“那怎么和小娜解释?”开口的是灵雎。

“她已经知道了…”

四个人一起转过来看向女孩,她揉着刚刚睁开的眼睛,过来找叶夕。

大家走到院子里去洗漱,看见了刚刚来到的绮玄。方函正要过去开门。

“我不进去了。猜到你们会在这里,言祁也在吧?”绮玄叫停了方函。

“怎么了?”从屋里走出来的言祁看着那个男人,问。

“我需要一个人帮忙。”

听清楚他的话,言祁犹豫了一会儿,他想起昨天晚上玩偶大哥的话。

“不了,我…”

“那你来吧,凌夜对吧?”言祁的话被绮玄打断,他知道他没答应的原因。再后他本来想要叫那个独臂的男生,但看见了拽住他衣角的女孩,便指向了正准备洗漱的凌夜。

过了一会儿,凌夜已经准备完毕。

“接下来,你们先去西边的落城,去找一个叫佐月的男人。”说完,绮玄准备离开。

“等等等等,你不给个地点,要在一座城里找一个人多难啊?”林禹叫停了他的脚步。

“放心吧,很容易就会找到的,到时候记得把这个交给他。”

说着绮玄已经带着凌夜离开,林禹捡起他扔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颗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