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又从袍袖中拈起了一扎龙须针，依旧屈指一弹，漫天花雨一般打出。
楼下百米远处五个人应声僵立——这次的几个人倒是比之前那一批要机灵不少，远远地就混在了人群之中，可惜他们左顾右盼仿佛有受害妄想症一样的神经过敏，还是严重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作为特工，显然他们的伪装技巧还远远不合格，并瞒不过超人类的眼睛。
“等会等会？我说小诸葛，龙须针不是制作工艺繁复到爆，而且材料很难配，偏偏用一次基本就废么？为什么你现在和掏草纸一样一掏一大把？撒钱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然后亥猪就果断地顾左右而言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究竟对那个中二期的绰号有什么执着？非要踩我的痛脚不可么？还有，工艺繁复已经是三年前的过去式了，最近材料学研究中心已经找到了方便的替代材料，我一口气就订做了万儿八千根的，总之至少这几年之内是完全不愁用的……对了，等下去缠住那家伙的时候不灸一根么？以我老军医的营业许可证担保，比兴○剂好用多了，保证无毒副作用。”
一提到本行，某装逼犯瞬间开启了话唠模式，两只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显然，能给同属炼神返虚境界，而且实力比自己还要超出的高手扎针，这机会即便是对他而言也是千载难逢，实在很难想象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借机偷偷搞个什么人体实验……
亥猪顿觉整条脊椎骨都凉凉的，一时也是无语凝噎，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这期间越来越多的“特工”开始混在人群中想要玩潜入，但只要他们连续做出五次以上可疑举动，保管当场就得挨上几发龙须针，然后半僵不僵被便衣的条子伯伯带走请去喝茶，虽然派出他们试探的人所选择的棋子开始越来越精明能干、演技超群，但哪怕是正常人，这时候也似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纷纷选择临时改道前往别的地方而去，再加上本来最近就是全城戒严，一时间市中心医院变得门可罗雀，一些在人群中还算隐秘的举止顿时暴露无遗。
但是这种“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局面却只持续了一刻，不久之后，人流再度变得稠密。
不过这种稠密并不是单纯的在一批人离去之后，另一批尚且不明真相的群众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虽然他们的衣饰服装甚至神情举止都似乎并没有破绽，但在两个非人类的炼神返虚高手看来，这些面孔可就未免太可疑了一些：好些都是刚刚才从眼前经过的不说，还有大量在鼻梁、鹳骨甚至全身的骨架上明显带着白种人的痕迹，有些的毛发还带着杂色，显然并不是纯粹的黄种人……这感觉就像强行拉来堆群众演员，让他们化妆成了东方人一样。
“有意思，看来又是老朋友到了，说来，这位老兄的真面目，我们好像还不知道？”
亥猪轻咦一声，顿时显得兴致盎然了起来，锐目一扫，手便朝着背后的刀柄按去……
啪！周盛德似已预料到他的反应，抢先一步将手掌按到他刀柄上朝下压住。
“稍安勿躁。别忘了，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谁？虽然这也是条大鱼，不过说到底并不是我们要钓的那一条，而是闻到腥味一起游过来的。不要顾此失彼，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声音中的一线轻佻和恶质已经剔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镇定自若。
——如果不是以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加以劝说的话，只怕其实也很难让这个脾气相当古怪的亥猪乖乖听话，不过好在周盛德的理由确实充分且强大，亥猪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想要去摸刀柄的手。
“你总是有道理的……不过，既然这个人来了，那么前几日那个席卷全城的兽潮，幕后之人也就浮出水面。总算这次并没有塞恩斯那群家伙搀和进来，只是白头鹰的又一次不甘寂寞罢了。话虽如此，这两个家伙搅合在一起，不说拿不下来，也绝对是难缠至极……现在该怎么分辨这人群中究竟夹杂了多少普通人？”
“怎么办？凉拌！你以为我带出来那么多兔崽子，只是为了让他们在一边看热闹么？”
说话间，楼底下的人群越发显得隐隐绰绰，像是挥汗成雨，然后又在蒸笼般的街道上蒸腾出来稀薄的雾气一样——偏偏又有股股凉气四下蹿流，搞得好好的医院前突然间显得有些鬼气森森，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顿时人群中又有好些掉头就走避之唯恐不及，而剩下来的那些，虽然稍稍僵了一下，看来却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
“瞧，稍微在电线杆、墙壁上刷点符箓之类的都市牛皮廯……啊呸，装饰用小玩意儿，普通人就这么乖乖掉头了。类似的情况千百年来不计其数，所以像这样能够很便利地推进剧情的法阵也是很常见的不是么？虽然因为多少还是有点副作用的，所以平时姑且算是禁招，但是在这种一看就是危急关头的时刻，我想就算是大姐头，也不会真的和我们计较吧……”
周盛德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我很遗憾”的表情，然后一扬手。
上百根龙须针破空的景象的确是壮观非常，既像是万点寒星当空坠，又像是百条游蛇漫天舞，一瞬之后，下面那群剩下的可疑分子外带画风诡异的人群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驱散闲人……这可是医院！你也不怕有急病的人就这么被你害了。”
亥猪的声音有些意外，但倒是并不怎么惊讶，显然对这种情况也是有所预计。
“哦……你说这个啊，其实……哎呀呀，昨天我就已经紧急通知了市中心医院和公安机关的老朋友们，连夜来了个大搬家，除了必要的鱼饵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呀！然后理所当然地，也有通知各个社区的居委会这件事，让他们多多留意一下左邻右舍了嘛！至于那些都伤病交加到要救护车接送的……当然就被顺顺当当先转到别的医院去喽！”
“……喂！所以你直接就把没事来做体检的，以及有个感冒发烧却小题大做的那类人当做了群众演员么！连鸡腿盒饭都不给就这么偷偷征用，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PS:在外挂出来之前，我们的主角还得昏上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就由装逼犯同志领衔主演了，话虽如此……其实这家伙因为智商超越脑仁只有胡桃大的作者太多，所以作者每次都很讨厌给他开单章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