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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卖队友(上)

“莫瑞!你究竟还在旁边看什么热闹!?火烧眉毛了,还不快出来搭把手!”

——白漱石虽然觉得不妙,但实际上并没有露出明显的颓势。而且气门一脉秘传的种种厉害杀手锏,他到现在也还没真的使出几招来。偏偏此人眼珠一转,却并不自己设法去破局,而是直着嗓子喊叫同伴起来。显然,他是打定主意要出工不出力,把卖队友进行到底了。

【好家伙!?居然还有条鱼蹿进网眼来了?看来得加把劲先打倒这个,免得腹背受敌!】

莫瑞·门·蒂斯塔特的名字虽然拗口,但曹少卿却曾经在他手上吃过一次大亏,要不是艾米莉亚出手,也不知会伤成什么样子。对那个颠栗而疯狂的男子,以及他那像素超低、让人除了喷饭就是喷盐汽水,实则却危险非常的心想世界,曹某人心下是忌惮得紧!

而白漱石这一声喊的结果就是,四下里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一个人应声。反倒是曹少卿大喝一声,本来就很狂暴的攻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本就捉襟见肘的局面更加危急起来。

——你可以卖队友,队友难道就不能卖你了?显然,莫瑞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如此局面下还能勾心斗角,就是一边的艾米莉亚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白漱石脸色却在青红之间连续变化了好几次,这才蓦然隐去,化为无机质般的漠然。

他终于还是不得不动用另一招秘传,将所有能诱发自身情绪的因素全部隔绝,进入了“绝对理智”状态。然后豁地一旋身体,就好像一缕青烟般扭动几下身子,飘飘忽忽从曹少卿猛攻的缝隙里艰难地朝外“钻”——虽然这个动作很艰难,却好歹完全避开了对方的拳脚。

“无视”用于攻击,则能轻易拧开对手的动作,用于防御,却能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

可惜看白漱石的样子,显然练得不是特别到家,即使此刻勉力使出,身姿也没有一点游刃有余的味道,反而如同蚯蚓爬行般缓慢难看,好像随时都要被一阵狂飓吹灭的风中残烛。

“莫瑞!再不出手的话,下次你再压抑不住情绪躁动时,可就休怪我也袖手旁观了!”

——用不含任何情绪的语调说出威胁的话,其实还挺喜感的,尤其因为曹少卿毫不留情的攻势,白漱石的这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就和很久前的“语音读书”软件一样滑稽……

不过,都威胁到了这一步,藏身暗处的人也终于再也无法干站着看热闹了。

“都已经和你强调多少遍了,吾辈是穆德,穆德·英麦吉——并不是你口口声声在叫唤的那位友人。哎,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是自己一意孤行,想独个逞逞威风,把绅士的忠告弃之不顾的,为什么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却还能不顾面子向吾人求救呢?当真可悲……”

一声喟叹,四周所有的影子,便都突然“活”了过来,手拉手、手叠手,成千上百只长着骨刺、利爪的“手”,如同活物般从满地的阴影中爬了出来,盘旋、缠绕、拉长,然后不约而同地朝向曹少卿挥拳——并没有什么生物跟在这些手后面被拉出来,而仅仅是挥拳。

尽管每一拳的威力看来都不比普通的年轻壮汉强多少,成千数量的拳,依旧威力可观。

然而曹少卿甚至连攻势都没有停下,只是站住脚步、沉定桩,然后继续挥拳。

——刚才是环绕着某一特定位置朝内侧挥拳,现在全是确定自己的位置,朝外侧挥拳!

熟极而流的百式散手,从内侧转向外侧的一瞬间,居然就像是被封闭在狭小空间中的火药被点炸一样,爆发出了三倍以上的可怕威力!若对气势敏感的人稍微离开远一点观看的话,甚至会产生,曹少卿全身上下一口气朝外喷吐出了数千硕大无伦巨拳的幻觉,震撼非常!

数千巨拳彼此对碰的场面震撼已极,层层叠叠的冲击波一环套一环席天卷地在院落之内膨胀开来,经过地面、院墙、艾米莉亚构造的符文术阵反射,化为混乱无序的涡旋,吹起了一阵无定向的怪风!从外界看来,整个“斯瓦迪尔法利之堡”内侧,突然间就好像被灌进了满满一缸水,丢进了好几百颗手雷,然后还被人抓住疯狂摇晃过似的,场面混乱至极。

被如此混乱到无法计算风向的怪风吹袭,很少有人能够完全不露出形迹的。

很显然,“莫瑞”也在绝大多数人当中。被烈风如此一吹,当即便显出了所在位置——这点小风当然是奈何他不得,然而他所在的位置,却波澜不惊、微风不起,与四下里的混乱无序格格不入,一下子流露出这么大块的稳定“人形”,不暴露才真是咄咄怪事……

既然都已经暴露,那再若无其事地装相也已经失去了意义,很快的,“空白”处的人形刷上了一层颜色。黑色的高礼帽、合身的燕尾服,偏偏长相看起来就像是个亚健康中年上班族,却无半分“贵族气质”。而且此人的肤色颇显苍白病态,而且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黑眼圈,深深凹陷的眼窝中,幽绿色的眼珠却如同两团小小的鬼火一样森冷地燃烧着,鼓凸着。

明明相貌上确然是莫瑞,打扮上却地地道道的就是穆德·英麦吉。甚至连招牌式的文明棍,和嘴角叼着的那油光水滑的古老木质烟斗,都一样不缺。言辞谈吐上也完全如穆德般。

虽然气质上似乎没什么不对,依旧显得文质彬彬,但不知道为什么,曹少卿偷眼看去时,总觉得这货的长相和衣着完全不搭,强行凑在一起总给人种沐猴而冠的违和感。

——反差之大,甚至让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分神的艾米莉亚,都不禁惊讶地吐了口槽:

“咦?这不是弱鸡小胡子么?你这家伙莫非是去整容了不成?再怎么焦不离孟,也不至于要和自己的拍档把脸都整成一个德行吧?啊不行了不行了——这脸精神污染啊!”

PS:精神污染失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