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曹少卿睁开双眼的同时，第一感受就是神采奕奕、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精神焕发——当然，这依旧只是错觉而已，实际上他不过是略有进步。
要是一次疯狂特训加上一顿药浴就能泡出高手来，那这个高手一定是蔬菜星②出生的。
很不幸，曹少卿的屁股后面没有长尾巴，更没有什么看见满月就能变身大猩猩的设定。
然后第二感受则是，身上粘嗒嗒的颇不舒服。
当然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杂质秽物什么，而是昨晚上床睡觉之前，身上没有被脱掉的，历经一夜已经被药物泡湿、泡渣的背心和内裤——显然，周盛德并没有某些糟糕的爱好。
也幸亏随着时代的进步，洗浴设施已经能够自动控温了，不然这一晚上估计早感冒了。
亏得自己当时再怎么疲惫，还是记得脱掉了外套吗？不然铁定是更加痛苦。
曹少卿苦笑了一声，老老实实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擦干身体重新换了身新的衣物。
【六点三分么……生物钟倒还没有紊乱，也真亏得昨晚上那么疯，今天还能及时恢复体力。科技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很多时候还真是便利得很啊，尤其是便于资本家压榨劳动力。】
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开始洗漱。然后信手翻了翻小冰箱——存货已经全部被消灭了。
工资当然还早，身边也没多少生活费，偏又完全不想去食堂喝粥吃油条什么的。
曹少卿由此决定出去绕着城市干道跑上个几圈锻炼身体，顺带寻找下能吃的早点店。
——被养刁嘴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再吃普通的货色就和嚼木渣一样难以下咽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在薛记吃过饭，还是该痛恨薛老板那过于厉害的手艺。
不过在夏日里，趁着日头未高，凉风习习时，独自安安静静吃点好的估计也没什么……
“真的没问题？别太勉强自己啊，昨晚上可是几乎练瘫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啧，先肆意破坏人的身体，然后又若无其事的修好么？这个老军医真够没人性的！无血无泪！资本家！人贩子！吃人魔！——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快放手！”
“天赋异禀？嗯，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人的精神是比较强大的……”
“出去晨练？想法不错，对了，你要是找到什么好吃的，顺带告诉我一声……”
——然而想要“安安静静”估计就不是那么现实了，光是洗漱完去天台呼吸个新鲜空气、然后走到门房那边这点距离，曹少卿就遇到了十来个正在晨练的同事——有的挂在树梢，一脸严肃小心翼翼地盘着腿，仿佛吐纳一样调校着呼吸，对上视线时只是友好地点点头；有的则拿出仿佛郭云深练崩拳一样的毅力，真个一步一崩、半步一崩，即使擦肩而过也一言不发只专注于自身；还有的更像是在锻炼平衡性、跑酷能力，在树梢、树干、林中、天台边缘等地方蹿高伏低跳跃如飞，竟还有精神分一半脑子和他打个招呼寒暄一下、关心两句。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这里可说是特种兵集中营啊，哪有睡懒觉的主儿……】
所以说，区区一个普通人，和这群半夜都睡不安稳随时要起床集训的特战比勤奋……
一般来讲也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才会做得津津有味了。
“外出晨练么？唔，倒不是不行，不过记得早点回来，别耽误上班了。”
游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此刻已经神采奕奕地坐在了门房里。不过对于想要外出的人也并不留难，只是随口提醒了曹少卿一句而已，也不知道这个每天按时作息又从不和别人换班的家伙，是怎么把这大门守得比防盗门还牢实的——那估计是个很长的故事。
总之曹少卿兴致盎然地从郊区小道跑进市区主干道，然后沿着人行道开始慢跑。
初夏的清晨，阳光还不是那么刺眼，加上习习晨风，让户外运动变得相当的舒适……
是这样才有鬼呢，跑了不到两分钟，他就明白为何那群城管要死赖在城管处里晨练了。
如果只是在生活小区内晨练的话，说不定还真可以有这种体验，但如果在城市干道上跑，那就纯粹是找不自在了——虽说这个时间似乎还挺早的，不过上班早的公司也比比皆是，再加上有些按三班倒轮换工作的公司员工们，区区六点半不到，大街上已经颇有熙熙攘攘的观感。再加上已经发达无比的运输业。此刻无论是地面的机动车道，还是半空中规划出来的一些低空飞行器专用运输航线，都是车水马龙来往络绎不绝，滴滴嘟嘟的汽笛声不绝于耳。
——要不是现在的建筑和社区在设计规划的时候都做足了防噪音工作，你以为晚上就真的是万籁俱寂啦？除公益设施附近干道会强制限制运输工具鸣笛，其余地方哪有净土哦！
当然，作为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标准好少年，曹少卿直到大学都没怎么出过大学城……
【夭寿啊……这遮天蔽日样的运输流。还晒个毛太阳。以前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出门的时候大多是节假日才会那么忙，结果什么日子都是这个尿性么！照这个车流规模看，要不是空中航线在规划时都刻意避开了人行道，你们真心能把太阳变成霓虹灯啊……】
绕着整个郊区的运输干道跑了几公里，居然一直是车水马龙！
当然，要说遮天蔽日，把太阳变霓虹灯是夸张太多了，但车喇叭倒是一路响不停。这才让曹少卿颇有些烦躁的感觉……仔细一想，昨天跟着话唠巡逻的时候反倒还要好一点——虽然同样是噪音不绝于耳，然而即便是废话，话唠说的还是人话，怎么的都比这群大货车司机仿佛拼命一般摁出来的喇叭响好听多了，最缺德的是，这群司机似乎还按喇叭成瘾……
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的曹少卿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叫低头看手机党们逼的。
就算机动车道和人行道是分开的，但还有十字路口之类的地方，偏偏好多熊孩子熊大人即使过街的时候依旧死死攥着手机不放，打电话的打电话，上网的上网，看小说的看小说，虽说交通法屡经改革，也拿他们颇是没辙，最后司机们只好采用最原始的喇叭吓人攻势。
但总之确实是非常烦就是，尤其有的司机还养成了有事没事突然鸣笛吓人的不好习惯。
一瞬间曹少卿甚至产生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那个话唠拖出来转移注意力”的想法。
当然这危险到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子里打了个转而已。
PS:我是真的很讨厌明明在马路中央，而且前面没有车、没有行人、没有十字路口，可以直行却非要突然把喇叭按得震天响的司机啦。不过仔细想想大多数行人不像我这么遵守交通规则，所以我还是替司机蜀黍们辩解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