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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颜色裂变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并不因践行它的主角是谁谁谁就不灵验了。

感受到眼前之人所散发出的“焦急”、“不安”等味道,玛门的脸上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狡黠与得意——好吧,虽然那张狼嘴勾起来时怎么看怎么古怪,不过意思到了就行……

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有利条件似乎都站在它这边,不管怎么打,最终的胜者都只会是它!

然后,它就做出了神油的选择:沿着冥冥之中,维萨里奥刚刚掳夺走它力量的那份因果,将自己的力量悄悄传输过去——暗中资敌!而且,还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源源不断进行!

若一口气灌入大量能源,给对手火上浇油,还说得过去,但它却是在小心翼翼地输血。

这当然不是因为玛门的脑子终于坏掉了,这位象征着贪欲的大魔王,心中自有计较。

——反正维萨里奥这情况,它只要加把劲趁火打劫,或者耐下心打持久战,最后胜利都是如反掌折枝之易不是?既然如此,那它何不将这份“胜利”利益最大化,从中撷取更多?

刚刚维萨里奥精彩绝伦的战斗方式,给玛门的印象着实深刻,同时也最大程度勾起了它的好奇心。一体两面、对立统一的尝试,倒不是它不想做,而是根本“做不到”。毕竟身为贪婪化身,存在本身即是罪恶,要由反知正,从贪婪中领悟俭省节制,对它而言难胜登天!

而维萨里奥虽然同样是自贪婪之欲出发,“建设”的“成果”,却和玛门推演千遍万遍之后,也觉得必然会在最终撕扯掉所有遮羞布,让幻景中的每一个人都露出贪婪本性的绝望终点截然不同!这让它似乎看到了一丝有可能促进自己进步,超越“天分”限制的希望。

所以贪婪的本性,使得玛门做出了这个“榨干眼前敌人一切利用价值”的选择……

算好“剂量”,给敌人稍微输点血,让她看到一线胜利的可能,在持久战中用尽所有底牌,将自身修炼体系的特色全部展现出来。然后,自己便能有充足的机会来解析、掌握对方的能力,借此进一步完善自身。在计谋成功之后,再随便把对手一拳砸死……岂不美哉?

而就算在这里输掉,也最多是在信徒那里掉点“信用”——对玛门大魔王而言,那还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或者说,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所以,还等什么?所谓心动不如行动啊!

最开始,缓过一口气的维萨里奥,也确实如玛门所愿表现得奄奄一息,不断垂死挣扎着。

极尽所能的“垂死挣扎”,果然引起了远远超出玛门预计的飞速发展。得到大量“外来资本”注入后,维萨里奥那层本已经明灭不定的金辉,瞬间就稳定了下来,另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发展气象: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种种轻重工业得以蓬勃发展……

这种不正常的发展速度背后,当然是埋伏着大量隐患。本来纯粹非常的金辉,在这种疯狂的发展、积累中迅速沾染尘埃、腐化变质,即使维萨里奥以三五经抵挡,也难阻其大势。

玛门在资敌的同时,自然也在转移的部分力量中留下了后门——它是贪婪,又不是愚蠢。

那缕源自它的贪欲“资本”,在给予维萨里奥些许“机遇”的同时,既充当了玛门的“眼线”,能够将维萨里奥运转、调整能量的种种独到算法实时解析、传输回玛门那边;又将那种“空中楼阁”般,不顾根基,一股脑儿吹起上层建筑的带毒作风也传染过去,兼职客串了玛门的一种杀手锏——只要玛门将这部分“资本”回抽,维萨里奥基于它们构建的一系列“繁荣”,都必然会土崩瓦解,就好像被砍掉了腿的梯子、挖掉了地基的房屋一般……

配合着这些“后门”,玛门的攻势也变得稍稍单调了一些,并不像刚才那样千变万化。

它身上的金辉里,依旧是映着那些早已被维萨里奥照破过一次的丑恶“本相”,甚至并没有跳转到别的画面去。但很快的,就开始有些肥皂泡一样的泡沫从金辉中涌出,粘黏在这些恶质的画面上,仿佛用肥皂擦去污垢般,让原本丑陋的图景,变得堂皇大气起来:

穷形恶相的乞丐,突然间仿佛直起了腰板,阴狠、诡谲的眼神,似乎也变得刚毅了起来;

躲懒的医生面前,液晶屏幕上的游戏界面一阵恍惚,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张张的工作报表;

不学无术教师口中喷吐出的歪理邪说,仿佛也变成了培养学生自主能动性的金玉良言。

——当然,这只是种幻觉。没有维萨里奥那样随时割舍、修正腐败金辉能力的玛门,并不可能真正改变自己力量的特性。但是靠着这种“洗地”掩饰,它本来已然溃乱的攻势又一次得以有条不紊地组织了起来,甚至,令它的攻击,平白多出了另一种莫测难防的手段。

随着二人再次缠斗到一处,两种金辉也再度交锋,这种诡异的手段威力也初露端倪。

每次拳锋相抵,从玛门的金辉中便开始有丝丝缕缕肉眼难以分辨的力量朝着维萨里奥的方向侵袭、浸染。红的、白的、黄的、绿的、蓝的……每种颜色都显得极为寡淡虚幻,和如有实质的浓厚金辉相比几乎分辨不出,但是却将众多麻烦的东西掺杂进了维萨里奥一边。

这些寡淡颜色其实并不携任何信息,蕴含的力量也着实不强,但它们却似乎有随物赋形、从心映象的能力,隐隐绰绰总能化为别人所鼓吹、所畏惧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夺人眼球。

而一旦透过它们去看事物,便会像戴上了有色眼镜、显微镜等等东西般,黑白颠倒、好坏不分,并且,随着玛门的意思,“有选择”地,刻意放大所见之物污浊、丑恶的一面,而下意识忽略真善美的存在。一味沉溺其中,必然会落入玛门毂中,从此变为其操线傀儡!

PS:最后这些杂色在影射现实中的那些个小谁?嗯哼,我想不用我揭开谜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