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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我绝不轻易狗带!

半空中云海、剑光坠如天河倒悬,飞流直下冲刷着、剥蚀着;天幕下,万事万象却都随着诺恩的双手环抱,“画”出道道阴阳鱼般的闭环轨迹,“螺旋升天”迎向象征毁灭的洪流!

——具备极高智能、极强力量的邪神,当然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

即使本就是伤残之身,又已在刚才连续几轮上下夹攻的“业火劫灭神轮”核打击中变得更加奄奄一息,象征混乱、无序的“神”,也绝不会就此认命!

连续尝试“打开”身体,扩大体积以减小被创面积未果后。迫不得已的邪神,只能将仅剩几根东残西缺、七断八续,与主体间俨然已呈“藕断丝连”态势的触手,努力朝内卷、拢起来,扭成漩涡形,并渐渐转换成一种虽然浅薄到近似透明,却仍显得颇为不详的灰蓝色……

紧接着,遍布于邪神体表,随着其身体的蠕动,不断流淌、变形的残缺笔画、符文,活性瞬间被提升到了极致,如夏夜时分灯下的大片飞虫,开始疯狂动作起来!

“符文”们的运动,倒也并非完全无序。而是由内及外,一圈圈、一轮轮相互隔开,分别开始沿着逆、顺、逆时针的方向,朝向内侧、外侧、内侧飞速滚动旋转着,构成了如老树年轮般奇特的视觉体验。

邪神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凭精神能,以及高速旋转的离心力,就能甩飞自天而降的祥云宝光。它所要展开的,自也是一种高深的抵御型术法——

随着“年轮”的滚动,如波浪跌宕起伏的这股莫名能量,也渐应和着万事万物的又一次悸动,开始扩散,渐渐将“滚动”的趋势,绵延向了“空间”本身!

恒定有限的一块空间,在这种力之洪涛的作用下,逐渐开始来回“振动”起来。以“年轮”为球心的一个硕大球体范围内,本来平直的空间,被肆意扭曲、拉伸为弦函数曲线的形状,“距离”、“长度”的概念,遭生生延长了五倍有余,而邪神的“体积”与“表面积”更是指数递增,大大提升了击杀它的难度!

“这算什么——弦振动?空间扭曲?新奇的手法……”

倘或是个物理学家的话,想必已经为眼前的这一幕叹为观止,甚至神为之夺了吧?但可惜得很,此刻冲它狠下杀手的二人,都是对此不求甚解的,莽夫。

于是下一刻,更为浓密的云光从四维八方聚敛来,飞蛾扑火般猛冲邪神!

“蝶翼”的作用方式则更为犀利:天空涌动的每一点云光,都在诺恩的能力影响下,极微妙的“堵”在了邪神体表符文运转流淌的轨迹上,如卡进齿轮的沙子般,令它们的行动变得滞涩,扭曲空间的波纹,也随之渐渐平复,最终戛然而止。

云剑刷落!

“????????????????????????????????????!”

伴随着一声不知是凄惨还是狂暴的无意义吼啸,巨兽的挣扎停止了,充塞天地的巨大形体,终而在祥光云气的冲刷下,彻底崩碎、淡化、消失在空气中……

因它而生的一切,仿佛也都就此画上了句点。

但是……在目睹此情此景的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的时候,本已显得大局已定的战场中,却徒生畸变!

天际的巨章邪神形象崩碎的同时,遍布其体表,数目无以计量的残碎笔画符文,也自然而然地被崩碎成一块块、一组组,如星火、如瓢泼倾盆而下,洒落在扶桑岛的每个角落,尔后,渐渐“消融”在了空气、水源、土地……或者说,整个世界中。

与此同时,全程围观打酱油的曹少卿、艾米莉亚、山本左右卫门三人,却不约而同地开始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恶念蓦然生发。本已经松了口气,觉得可以轻轻放回肚子里的心,瞬间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随时都要从嘴里蹦跶出来!

那是怎样一股磅礴、雄浑的意志,一股怎样凶邪、残忍的恶念啊。

巍如山岳?浩如烟海?广如天地?密如繁星?任何的形容,在这般伟力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即使以炼神返虚层级高手的见闻、能力,也莫能想象、无力承载其万一!

歹毒如瘴?脏秽如疣?丑恶如疮?枭怪如蛲?怎么巧妙的比喻,也都无法形容那股恶意之浓厚,任是如何身经百战的强者,都决然未曾体验过如斯歹毒的意志!

狂躁远胜飓风、海啸的精神能,转瞬就淹没了在场所有人的五感乃至神念,如钢筋、铁索将他们的手脚牢牢捆缚;剐削着他们的血肉,刺入他们的脊骨,啜饮他们的骨髓;撬开天灵,将海量的信息强行灌满他们的大脑……

而且,袭来的绝不仅仅是恶质的神念而已,还包括这精神所触及的每一分“事象”!

烟熏火燎的燥热、霜寒冰冻的森冷,反复折磨着所有具备触觉的生命,这是来自“温度”的敌意;细碎却有同针扎刀剐的刺痛,潮水般冲刷着每一块肌肤,如附骨之疽般,迫不及待地啃噬起他们的每一根肌纤维、每一条神经,这是来自“尘埃”的敌意;酸涩与麻痹感如台风扫过身体的每个角落,令肌体不听使唤地收缩扩张,这是来自“静电”的敌意……

甚至哪怕是空气,都呈现出近似于金属态的性质。伴随着一次次再简单不过的呼吸,涌向肺泡中的无形气体,毫不留情地结成更大块的颗粒,拼命刺激着粘膜,传达着“撕裂”与“堵塞”的信号。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何止是“不自由”而已?日常生活本是最不起眼的那些物理现象,此刻俨然都变成了限制他们行动的枷锁,如蛛网缠绕飞虫般将他们死死捆缚,甚至,努力摧残着他们的生命!

然后,比这些只能算是限制手段的“小儿科”更为豪迈的大手笔,也接踵而来。

轰隆隆,地面开始震撼。发自大陆架深层的强劲纵波,突地令整个东京市,都豁然应声跳起了摇摆舞;紧随其后的横波、面波,更是肆无忌惮地将地面,连带地表的所有建筑物,都如破抹布一样扭曲扭曲、抖震、蹂躏——所有抗震能力不过关的建筑,瞬间就化为了废墟!

PS:是的……这个BOSS的生命力,估计会是所有BOSS中最顽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