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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移星换斗

尽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但少女这番沐猴而冠的做作,却比单纯“我好怕怕好怕怕,所以你丫的要是真有本事,就快来正面上我啊”之流挑衅,要嘲讽多了。

——以更恶质的挑衅还击挑衅,典型斯克尔姆斯利一族的作风。

然则,正体不明的敌对强者,也绝非是会为一二肢体语言挑衅而动气的愣头青。

空中传来的声音,依旧是充斥着强者的游刃有余:

“你很镇定。真的很镇定……不仅镇定,还很聪明,甚至,聪明得都有些不像霜巨人血裔。

不过面对我时,单纯的镇定和小聪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收起那套耍猴戏一样夸张的动作吧!既然选择要对你们下手,我当然是事先了解过情报的。区区老掉牙的如尼符文,对我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假装泌眼泪,是在掩饰晶状体和睫状体的翘曲弯折与排列重构吧?

作为不擅长细致入微控制人体器官的符修,你已经掩饰得很不错了。可惜,任何事情都只是相对而言。在我看来,那点遮掩,和没有也无甚区别。利用角膜弧度刻画的小小几枚Ken,即使用Thorn和Ur增幅,也根本究不穷薛定谔之箱的不确定性。

更何况,你在明、我在暗,从最开始,我所布陈的术式,就已经将彼此‘地位差’限制死了,单凭你的力量,还扭转不了观测与反观测者的定义;

错动嘴角和颧骨,理所当然是在用肌纤维画Hagal吧?

还有颈椎……挺得那么笔直,猜都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Is了!

用相邻的器官,勾画含义接近的符文,是想要借助彼此间的相互影响,增幅威力吗?究竟是想对我的窥视与干涉进行延迟限制,还是想让自己的行动,带上更强的不可预测性?

没用的!欺骗视觉?耽搁计划?呵呵,始终处于观测之下的障眼法,和变早已被人揭穿手法的老掉牙魔术有什么区别,照我看,与其将它们用作掩饰己身观测行为的保护色,还不如拿来冷却下你的恐慌情绪;

反臂互勾的动作是Ger吧?还特意转动手腕来转移注意,你以为这就遮得住手掌勾合了……”

作为远古时期的象形语种,如尼文字种种含义着实复杂。以曹少卿练气还神修为的大脑皮层活化程度,在艾米莉亚的悉心教导之下,迄今都还没能完全吃透(当然这里头有他自己学得不用心的关系),若再配合种种肢体语言施展,当真是千变万化无有穷尽——然而,就是这么一种比打哑谜都更复杂几十倍的玩法,竟被人一眼看了个底掉!

不世高手,就这么云淡风轻,却又无比残忍的,一字一句,剥去了披在艾米莉亚身上的迷雾。

绞尽脑汁构造出的种种术式,晦涩也好、隐秘也罢,在他/她面前,似乎就没有任何神秘感可言,随意就能看穿。由此而生的术式,怕也是只要出手,就必然能摧枯拉朽,一下击破。

这甚至已经连心理战术都算不上,只是单纯的公开处刑罢了。

换作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接招,怕不是一下就会被他/她唬到哭出声吧?

但是,正面承受着心理打击的艾米莉亚,依旧是不动如山。

虽然被揭穿小动作后,她确实也“收敛”不少,眼泪擦了,颜艺收了,老实不住的胳膊腿,动作幅度也小将下来,可唯一不变的是,那张写满“啧,被看穿了”表情的脸上,依旧老神在在:

“哎→呀↗啊↗?这年头,修士里还有和你一样老老实实考古维生的文字学家,倒真是出乎姑奶奶预料啊,跟头栽得不算冤。

要是万神殿里那帮只知道复制黏贴的废柴,这会儿大概早就乌嚷乌嚷地吼起来,铁着脑袋发动猪突了吧?怎么可能会有闲情雅致,躲得远远的对姑奶奶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不过嘛……对了,有件事想请教请教大学问家,你啊,知不知道一个如尼符文相关的小秘密?”

“哦?知道小动作没有用处,就又改变主意,想回到心理战的路子上来?没关系,你尽管问好了——有问必答,我有的是‘时间’。”

嘴上很有风度地对答如流,“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

下一秒,“分割”着整个世界的致密虚线轮舞起来,好像有百多个人、千数只手,在同时扭旋着名为“时空”的高阶魔方,块块蚁附其上黏连一体的物质,随之支离破碎,胡乱拼接。

天旋地转中,看似亘古不易的山岳丘陵,轻而易举被剖切成不规则形状的小块土石,头重脚轻“倒立”着摞成一堆;铺陈于地面的残砖断瓦零零散散抛飞向上,如冻结在冰层里的水生动物般固定到空中;砂土镶嵌进沥青、钢筋夯入到天顶、污水浸漫着烟囱壁,发射火箭似的一路“喷射”向上,一切事象,都陷入到了不合逻辑的光怪陆离中去……

原本好端端在她“隔壁”的山本左右卫门与曹少卿,也随着这种时空错位,被解离成了一块块人杂碎,内脏、肢体、头颅、血液,大大小小七零八落泼得到处都是,活脱脱,变成了两幅被撕烂的三维人体解剖图!

更可怕的是,这些看似已经互不关联的器官们,仍在持续活动着。

袒露在光天化日下的心房,依旧强而有力地搏动着,自里沁出的血液,沿弯弯曲曲看不分明的轨迹,向四面八方流淌去,在接触到某条“折线”边缘的同时,消失不见;

瞧来内中已空无一物,甚至侧壁还开了个大洞(同时却又根本没有流血),根本兜不住食的胃袋,也仍是孜孜不倦分泌消化液,招待着不存在于此处的“客人”;

失去了所有趾节,脚脖子也都齐根消失,很多地方甚至剥去了皮肤,让红肉青筋裸露在外的脚板底,借助不知从哪里勃发的力量蹬向地面,却在全不相干的另一处空气“墙”上,踏开纹路整齐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