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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章.???之战(上)

一片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小树林迷阵之中,唯独此处显得特别“干净”——没有脏得好像随时能用筛子淘出一箩筐灰尘的灰雾;没有不明真假,遮天蔽日时不时不真不假戳人两下的枝杈。倒不如说这里就像是一片僻静的空地,空旷、干净得与四周有些格格不入。

在迷阵中出现这样一处地方,显然是不正常,当然,如果掺杂进某些人就可以理解了。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无冤无仇才对——突然攻过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依旧是飘渺不分远近的声音,分不清男女老幼,也没有任何能为人所分辨的语气。尽管在说着应当是用来表达愠怒和困惑的问句,但神秘人却把这台词念得好像捧读一样干巴巴的——大概也是缺乏装逼经验,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她并没有能够顺利地展露出“天威煌煌”、“神秘莫测”之类逼格儿满满的大家风范,反而应变得像个三流声优一样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她的声音就这么反复在这空荡荡的空地上回响——还没人搭话!

简直就像录音机突然坏掉,卡在前一个指令上不断重播着一句话,真是烦死个人!

单单这一幕的尴尬,就足够破坏掉神秘人之前苦心建立起来的所有神秘感和强大感了。

一直到这句话重复到三十八遍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人搭腔了——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说够了没有?!一句话反复说上这么多遍!你是复读机吗?!”

这个声音倒是不像神秘人的一样故弄玄虚,又是环绕立体声又是变调的,就是个变声期少年略带稚嫩的声线,就藏在“空地”外树林外围不深的位置。但是神秘人甚至没有用什么特殊手段,仅仅是反复重复一句话,就让他显得有些按耐不住,似乎城府还差了挺远。

——几乎就在他叫喊出来的同时,机械的捧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恶风突起!

透明纯净的空气中仿佛突然间撕开了遮盖用幕布的一角,仿佛掺杂了大量沙子以至于烧废了的玻璃一样混浊的风如同沙暴一样从这缺口中呜呜飞出,尖利得仿佛鬼哭神嚎般的嘶鸣声中,空气仿佛凝集成各式各样的钝器——巨锤、铁棒、铁锨、砖石……横扫而过!

首当其冲的树丛在眨眼间就被整个儿掀了起来,地面仿佛被大当量的炸弹轰炸一样整个儿翻转了过来,细碎的尘埃、大块的土坷垃撒得到处都是,空气中满是扑鼻的泥腥气。盘虬的、断裂的树根左一条、右一块,夹在被打烂、砸断的树干、树枝中撒得满地都是,不幸罹难的甲虫被砸得稀烂,变成一滩滩奇形怪状的肉酱、碎壳……但是,这其中没有人!

相反方向的树丛却突然爆裂开来,一身漆黑紧身装束的矮小忍者背后野太刀突作锷鸣!

寒光一闪,漆黑的人影如同一团怪风扑了出去,快,而且……极其凌厉!

刀不但快,而且以极高频率振动着,刀刃模糊得就像根被大力拨动,尚未能够安静下来回归原位的琴弦,嗡嗡作响着就像是开动的链锯一样,要将阻挡在前的一切统统切开!

用力不当,则琴弦尚且能够割伤手指,专精于此的刀客全力振刃,威力又何其惊人?

刀光前的一切,便如梦幻泡影一般烟消云散,看似一无所有的位置,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如同被刀尖挑破的塑料薄膜一样粉碎了——然而其中同样没有人,被斩断的只是几个不断变幻着形状、浮游转动着的金色符文。显然,如此简单就就能抓住破绽,也只是一种错觉。

然而忍者对此似乎也并不意外,一刀斩出,他的身形也立即向下一顿。

模糊的黑风,瞬间变成了黏稠的墨汁,如同融进水里一样,简单地消失在了地面。

速度之快、反应之敏捷,使得刚刚设下圈套的神秘人甚至来不及进行另一轮风块齐射。

然后又是短暂的沉寂,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幻觉一样,神秘人又一次复读机般捧读起来:“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无冤无仇才对——突然攻过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完全无视了自己刚刚打中的话,肯定要出人命的那次符文魔术轰炸。

这次忍者并没有继续等他/她重复这种无趣的过程,而是略带厌烦地打断了这废话:

“你不觉得这种小花招已经够了吗?你到城管处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做什么!”

这按理说应该是个问句,但他说话却带着明显的命令语气——上位者对下人的命令语气,尽管他的声音很稚嫩,但这份命令简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出来的,居移气养移体,要自然而然形成这种自觉,显然他也不是什么平常人。虽然这语气还带着似乎很明显的感情,但从刚才的那一次相互试探也能看出——这也是一代影帝。

“东洋忍者……啊,说来我们在医院那边也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你问我这个问题,是否也有点僭越了?要说居心叵测,我们似乎都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何以你却以主人自居来喝问我?说实在的,刚才我不过是和小朋友说两句话,你就生生一刀砍了过来,就算真是主人家,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吧?一个强盗指责一个小偷危害社会,未免太可笑了。”

神秘人也选择了进行对话,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忍者的问题,而是自行说出了另一个话题,颇有些不卑不亢的味道,不过用这种神秘飘渺的立体音说话,语气什么的都是浮云。

——而现在这一幕就是,环绕一片空旷的白地,两个不见人影的人彼此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制造声源发出画外音和天之音对话,最可气的是,这俩人还彼此各说各的,驴唇不对马嘴话题完全搭不到一起,如把这场景制作成动画,必然是被喷毫无诚意的偷懒画面。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完全不明,稀里糊涂的发生战斗,所以叫???之战。

当然了,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猜一猜这些问号咯,时间属于比较好推断的,地点……虽然具体经纬度什么根本考不出来,不过其实也就是小树林里某地了,剩下人物、事件大家猜猜咯……(基本没什么好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