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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牺牲”的存在意义

舍此以外,它还存留有另一个极具优势的身份。

——“献祭”给强者的“牺牲”!

蒙昧时代里,莫说是乡野村氓,就连象征着凡俗世界至高权力的中央政府,也时常要举行各种祭祀仪式,诚惶诚恐地,祈求“上天”、“至高神”或什么别类存在的庇佑。

仪式的规程步骤,依照各地生产力水准与民俗文化差异,会有少许不同,但无论在哪里,都是有严格规定。

主祭之人,亦更是千万之选。

圣人、圣女、司祭、主教、祭酒,甚至……皇帝。

与之相匹配的“太牢”,当然更不可能是随便从淤泥地里,捞起来的生猪。而必定会是精挑细选,有着成就精怪天分,甚或者,原本已经有通灵之性,成就妖身、超脱族类的存在。

此类祭品的“金贵”处,实已不逊于人中龙凤!

因此,远古时代祭祀的结果,往往也与后世更多只具备习俗意味,作为一种炫示文化向心力、影响力特殊典礼的“形式主义”大不相同。但凡成功,总能庇佑族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理由也相当直白。

举个类比的例子:如果你送给嗜好喝茶的领导一罐子雨前龙井,那他即使再如何刚正不阿,也总会有意无意,在不触及原则问题的情况下,对你稍加关照,以偿还这份小小的人情。

通过特殊法术处理太牢,远古时代的祭司们,确然也能将一些简单的信息与祈愿,传递给接受供奉的神祇。牺牲的品质越高,所能传达信息的完整度,自然也就越高……

——至于被供奉的神祇答不答应,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送讨厌烟草的领导软中华,贵重倒是足够贵重了,但你看,他会不会抄起大棒,把你轰出门?

(打个形象一点的比方,高级牺牲,其实就是能让人类与神明直接沟通的电话号码。但打过去之后,电话对面的神祇究竟是如获至宝、不置可否,还是勃然大怒一秒挂机,就全看礼物轻重程度、“话术”精湛与否了。)

作为希密尔精心饲养的神牛,希敏尔乔特,完全可以算得上是最高等级牺牲。

再加上,还有索尔亲手处理,将它奉献予尘世巨蟒耶梦加得、而耶梦加得,也对此颇表满意的“因缘”,其地位,完全称得上太牢界一哥。

借此典故,能编织出来的法术,理所当然,就隐藏着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属性。

——能够沟通一切,与耶梦加得有所牵连的神灵!

其中因缘最深、最易沟通者,当然非索尔莫属。

但同时,赋予了耶梦加得生命、致使尘世巨蟒传说广播天下的洛基……也在此列。

所以“希敏尔乔特”,在作为神话故事中,某个不起眼配角的同时,也被斯克尔姆斯利族,用于命名某种仅在家族内部流传的,特殊“请神”法术——所请神明,正是大名鼎鼎的火与恶之神,洛基!

并且,与寻常修士(比如艾克西登之流)所掌握,必须要奉上大量祭品,才会换来神明响应召唤的降神术不同,它的代价,可谓无比轻微。

予贫者以财富、予饥者以美食,而能被给予幸灾乐祸者最好的馈赠,理所当然,就是他人的困窘。

——“希敏尔乔特”,便是以一个能在极近距离下,贴脸观察他人窘态、甚至亲身参与到这场“恶作剧”中的“特等席位”为酬,奉请洛基降神。

在三观正常的其余修士眼中,这甚至都不能被称为付出过代价,应该是赚足了便宜才对!

当然,即便是这样方便的“内线电话”,也并不可能百试百灵。

作为一名与神话故事中结局不同,靠强大挣脱了“宿命”,顽强活过了诸神黄昏、成长为多元宇宙级强大生命的神明,洛基,其实并不是很闲。

每秒钟几千亿进出的大佬,要他为十来万的丁点“小钱”侧目,很多时候确实是种无稽之谈。

即使这位大佬分身有术,能将自主意识分割为无数份,混合着定量神力投向物质世界,但多元宇宙无穷无限,在同一时刻动用类似手段向神明祈求者也必然多如牛毛,凭什么神明就一定要对其中特定的某人青眼有加,投入更多的力量相助?

实际上大多数足够强大的神明,都是用独门方法分割意志,降下分身投影,来糊弄发起请神祈求的信徒。

能像玛门一样,在分身事败之后,降下真身特别跑一趟,保住信徒小命的,已算是良心神明。更多的,却永远只是在银货两讫后再不肯对信徒多加关注、甚至收钱不办事,用一锤子买卖结束“交易”的野鸡神!

但斯克尔姆斯利,自然还有别种手段……

祖祖辈辈传承下来,凝聚着百十代修士心血的“格罗亚之石”(也就是艾米莉亚悬挂在胸口的红色石块)里,封存着超乎想象的法力,纯论份量,几乎已不比寻常炼虚合道之人逊色。靠着这块总能源电池的帮助,就能极大提升神祇分灵在物质位面停留的时间长度,并让祂们可选择施展的手段,也相应丰富上数倍之多。

——放在洛基这种本就已经强得独孤求败的大神身上,如此双重保险,已完全足以确保“胜利”!

正是依靠着这样蛮不讲理的手段,艾米莉亚才能在红尘人烟事件时,“轻易”拖绊住动起真肝火的炼虚合道高手闻人不鸣;又在其后,让几乎倾巢而出的众神殿势力,尝到铩羽而归滋味。

只是不巧的,同样也因为那一战,原本对众神殿这个“不合格祭司垃圾堆”组织嗤之以鼻,只偶尔降下点力量交易,冀望能咸鱼翻身的“已死”神祇们,再度捕捉到了洛基的存在……

一群同根同源、几乎度过了同样人生的昔日“友人”,眼见当初最不被看好、甚至受尽了歧视的存在,如今却攀上了祂们所不能企及的巅峰,心中当作何想?

当然是羡慕嫉妒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