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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九.挂羊头、卖狗肉

想人所不敢想、行人所不敢行,为世间种种丑恶,套上冠冕堂皇的外皮——表面上光鲜亮丽、繁花似锦,翻开花瓣的掩饰,直面其本质,却定能能令人遏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与兔死狐悲。

这就是儒门中至恶一支,“殿陛”的风格。

为人行事如此、为官施政如此、修行斗法亦如此!

恰如戏文中讥讽的那样,“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自打从名为儒家的学术群体中,吸收了足够养分,再通过“书呆子”流人物所决计不愿践行的肮脏政治手段爬到高位、养成气候以来,便玩弄人间权势、盘踞庙堂之上的士族群体,正是如此货真价实,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

他们不事生产,却毫无半丝羞耻之心地,享受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奢靡荣华;

他们在纸张上,杜撰了一篇篇辞藻华丽,能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锦绣文章,虚绘出“大同世界”的画饼,却从来也不曾为此动一动手指、尽一点心力,试图将其付诸实施;

他们将以强盗行径掠夺同胞生存资源的“南蛮北夷、西戎东狄”奉为上宾,来“彰显泱泱大国礼仪气度”,却呵斥被不正当手段剥夺走一切生产资料、活不下去的劳动人民“不做安安饿殍、尤效奋臂螳螂”……

可以想象,由他们编制出来的法术,究竟会“无耻”到何种程度!

事实上——发源自明清之朝,后世闻名天下的魔门,便是从这殿陛之间破门而出。

而魔门修士,也并非从最开始,便以放纵欲望的“魔头”自况,仍是披上了“体制内”的保护色,一如既往贯彻着前辈们的方针政策:

将同流合污,赞为和光同尘,将克己奉公,贬为食古不化;

将食色之性,撰作风流韵事,将相敬如宾,笑作短小无能;

他们以权利为武器,不动声色扩张着自身的影响,又反过来,凭借着偌大的影响力,巩固自身地位,确保接受统治之人,无法轻易掌握知识与智慧,唯能被动地盲信、盲从!

贫民屈服了、乡绅拜倒了,高高在上的贵族,更是看出了其中妙谛,迫不及待地,主动投诚。

明面上,乃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暗地里,却有股凡夫俗子无法动摇的恐怖力量,将人世牢牢把持、独占了一方文明燃起的花火!

再有怎样不甘受人奴役的英雄豪杰,高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竿而起,又奈何身居庙堂之上的鼠辈,拥有着寻常人类所根本掀翻不了的庞大体量呢?

即使有能人异士因时而起、顺势而动,借用人道大势,纠结起足以抵御术咒神通、横行天下的广大军容,也很难奈何了修为臻入炼虚合道境界的强者——不巧,当初的魔门内,几乎每代修士中,都能诞生出如是强者!

打、打不过,辩、辩不赢。

还能怎样?老老实实忍着,被人家欺负喽。

魔门所掀起的乌烟瘴气,一度几乎熄灭了泱泱千年之文华,令世间“凡夫俗子”,屡承亡国灭种之厄——直到邻国内一声炮响,惊醒了置身于燃着铁屋之中的数名沉睡者。

他们睁开了被蒙上的双眼,掀起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巨大变革,从无到有,开创了前所未见的全新法术体系,又历经坎坷,才将这些人道毒瘤,从祖国母亲的身上割除,彻底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只不过,百足之虫、死而未僵。

尽管在国内一度失去生存空间,这些象征着无可约束之欲的寄生虫,却又理所当然地,利用残余复辟势力所掀起、扩大的,某场长达十年的动乱,顺利逃到了国外,另立门户。

并且,迅速地入乡随俗,结合当地风气,在曾经被他们吹捧为任何人都必须奉为圭臬的金科玉律中,添入了全新的变量:

他们划定成年线,要求所有未成年人不得饮酒,却又将户籍制度,构架得贻笑大方。

无法、也不愿去严格核查的同时,还在暗中经营起无数“有后台”的酒吧,将名为酒精(乃至于更进一步的种种违禁药物)的刺激,教给一切付得起代价之人,破坏掉他们清醒的头脑;

他们宣扬起男女、人种间的平权(全然不顾当初在中原努力推行三从四德恶说、宣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言论的也是自家),却又在同时,推动起了极为偏颇的思潮。

身处于实则并无法对彼此感同身受的两方群体中,还想沟通的话,首先就得要“趟过河”。

至于到达了河水彼岸后,人们究竟会得出哪方失去了更多、哪方享受了快乐的结论,认为快乐的背后,又能隐藏下不同种类的痛苦与不甘的情绪?

隐晦地,种种平无可平、不若默认不平的宣扬便深入人心,教坏了无数本该是天真纯洁的少年少女;

他们宣扬人权与平等,却又故意的,通过一言一行,暗示所有人,人分三六九等;

他们……

事实上,他们在传播自身逻辑时,使用的手段还是一样老套:

一边唱着白脸,故作悲天悯人之姿,却除了悲天悯人外,什么都不去实施,气到旁观者牙痒痒;

另一边,则采取掺有私货的行动模式来唱红脸,在“不求回报”中,将自己真正想要宣扬的东西,暗中传播出去?

但东西究竟好不好用,看效果就能知道。

很快——只用了短短的数十年时间,在中原大地上几乎被赶尽杀绝的他们,又适应了全新的土壤,死灰复燃。

甚至,这样的他们,还有余力将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内,教廷所失去的偌大基本盘,生生侵吞了大半!

而欧洲地区的修士,非但未觉出不对,甚至还为自家从大航海时代以降,就隐隐固化到令人头疼的阶级构成中,居然,“注入了新鲜血液”的事情,沾沾自喜着……

人类——正可谓是种不断重复着同样错误与悲剧的生物,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