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定定地看着简归芜，忽然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吧。”简归芜对这个问题不是很在意。
梁瓷蹙了蹙眉，最终还是没有多问，“你先休息一下吧。”
虽然简归芜没有表现出半点倦意，梁瓷猜她是习惯了，但是只睡两三个小时，人体到底受不住的。
听说他们做任务都是要踩点的，而不是收到就去完成，更何况简归芜现在本来就有任务在身。
梁瓷不知道为什么简归芜会忽然收到这种紧急又临时的任务，但她知道简归芜是五点多回来的。
梁瓷直觉简归芜是被针对了。
简归芜今晚还要应酬呢。
简归芜显然也清楚，没有拒
绝，“我眯一眯。”
……
衣香鬓影，人影交错。
简归芜挽着易闻霄，手中拿着红酒杯，脸上笑意没有半点破绽。
“易董。”一个男人看见易闻霄，迎上来，和他碰了一下酒杯，看向易闻霄的旁边，目光在简归芜挽着易闻霄的手臂上顿了顿，很快移开，“这是……”
“女伴，简归芜。”易闻霄的声音平澹，“这是运环的张总。”
简归芜看向男人，微微一笑，“张总，你好。”
易闻霄带着简归芜一个个地见人，简归芜笑容得体，目光却不动声色地四下逡巡。
“易董。”梁瓷远远看见两个人，走过来，先隔空先和易闻霄敬了一下，才看向简归芜。
易闻霄看见梁瓷也不意外。
事实上，梁瓷虽然是经纪人，但人脉极广，传闻家底也很厚实，加上易闻霄刚好认识她，才把她请来给简归芜当经纪人。
不过这个过程比他想象中顺利不少。
“你们聊。”易闻霄看了简归芜一眼，“可以先吃一些东西，我等下再来找你。”
简归芜点头。
“怎么样？”梁瓷看着易闻霄走远，才看向简归芜，“你还好吧？”
“还行吧。”简归芜说着，目光忽然定住。
梁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赵娴，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简归芜向那个方向走去。
“你要找她？”
“不。”女人晃了晃酒杯，打了个转，走向一边的甜点架子，“我要她来找我。”
“怎么回事？”
“这里鱼龙混杂的。”简归芜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就来参加个宴会？”
“他们又给你任务了？”
简归芜没有说话，梁瓷知道这就是默认了。
梁瓷看向赵娴。
赵娴已经看见了简归芜，正在向这边走来。
梁瓷的目光移向赵娴挽着的人。
如果说易闻霄是澹，这个男人就是冷，冷酷的那种冷。
说实话，这种冷酷并不利于商场上的交易，和他说话的人脸上大多数是奉承，为了讨好而不是相对平等的交易。
不过负责明光交易的也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幕后人而已，不是上层的人还不认识他。
“袁少。”简归芜看着男人，微微一笑。
袁牧看了简归芜一眼，没有回应。
赵娴微微扬了扬头瞟了简归芜一眼，才回头看向袁牧，“今天谢谢你了，我进来了，你那么忙，可以走了。”
袁牧低头看她一眼，目光柔和了一些，他哪里能不知道赵娴在想什么，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那我先走了，注意安全，有需要的话和我打电话，知道吗？”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又是拒绝。
袁牧目光中划过一丝不悦，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留下了自己的助理，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看了简归芜一眼。
这次简归芜没看他。
“简小姐。”赵娴看着简归芜，眼里有说不出的傲气。
袁牧对她百依百顺，处处帮她，如果不是她自立自强，何至于被简归芜暂时压了一头。
简归芜低呵一声，边说边晃着酒杯，酒水一次又一次堪堪到了杯沿，“赵小姐好大的威风，靠着男人进来了，也就和我差不多吧……怎么？五十步笑百步？”
“那怎么一样？”赵娴不服气。
简归芜是攀上了易闻霄，而她，她和袁牧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简归芜还能不知道赵娴在想什么？
她眼里有讽刺划过。
袁牧是什么人？
霸道，强势。
是，他确实很喜欢赵娴。
但那又怎么样？人格上的平等？
赵娴和袁牧生来便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袁牧不会为什么东西屈服，对于赵娴，他就像看待自己的宠物，会喜欢，会纵容，却不会容许真正意义上的忤逆。
看起来赵娴对于袁牧来说确实很重要，但也只是比别人重要而已。
袁牧是什么人？
视人命如草芥，生来就在践踏规则，赵娴比别人重要，但在很多事情面前，也很渺小，更别提和他自己的重要性比。
否则，赵娴以为当初那个戏份为什么能给她抢过来？
因为，虽然她不重要，但她有筹码啊。
可惜，赵娴也许要很久才能明白这些了，又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简归芜不想和赵娴多费心思了，转身就要走。
赵娴哪里看得下去，她假装绊倒，半杯红酒一下子撒到简归芜的礼服上。
梁瓷一下子蹙起了眉，正想说什么，却被简归芜拉住了手腕。
“是我给她下了暗示。”简归芜压低声音。
她需要一个离开众人视线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最好不要是她主动提出的。
所以她给赵娴下了暗示泼湿她的晚礼服。
明白心理暗示原理的人不一定能看破暗示，赵娴没这个脑子。
心理暗示涉及的因素太多了，赵娴不是全都懂。
所以赵娴每次下心理暗示身边都有袁牧的人帮她。
简归芜看了袁牧的助理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又飞快错开。
“我去换一下礼服。”简归芜对梁瓷说，连对赵娴多说一句话都懒得。
参加这种宴会，大多数人都不会只带一套礼服。
梁瓷明白了，轻声道，“注意安全。”
简归芜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转身离开。
梁瓷也懒得多看赵娴一眼，转身离开。
留下赵娴一个人在那里，有些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