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暮堵着气，他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南芜，然后就看到了顾余。
顾余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暮一秒恢复面无表情，“干嘛？有事？”
语气特别不客气。
顾余轻“啧”一声，“没事不能找你是吧？”
“没事找我干嘛？”谢暮脸上露出一点嫌弃，“我又不喜欢男人。”
顾余：“……是，你喜欢南芜。”
顾余哼笑一声，不再开玩笑，抬手扬了扬手中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那这个我扔了？”
看见顾余手上的东西，谢暮脸一黑，“你收这玩意儿干什么？”
顾余耸耸肩，“不是我收的，是有人直接塞到我手上然后跑了的。”
谢暮脸黑了。
顾余看他一眼，“行了，我扔了。”
说完转身离开。
谢暮再回过头去，堵的那口气就泄了，他巴巴看着南芜。
南芜在看着那个信封，微微蹙眉，但很快消失，对上谢暮的目光，弯了弯唇。
谢暮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你。”南芜抬手又摸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收回去，“她看起来不像是喜欢你的样子。”
面对谢暮，她脸上没有羞涩。
而且被拒绝后的反应，也不太对劲。
“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不在乎。”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就是在乎她的想法而已。
要是每个对他表白的人都操心，他可要累死。
要知道，在高二打了陈朝以前，谢暮收情书都是收不完的。
毕竟脸摆在那里。
“嗯。”南芜知道，“我就是觉得她有点奇怪而已。”
她在和他解释。
少年将脑袋又埋了半截到臂弯里，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那双眸子里透出的都是愉悦。
他刚刚因为她有事瞒着他赌气，她在解释。
虽然这个解释并不清晰。
可是女孩子却把态度摆在了那里。
这让少年觉得天空都更加晴朗了一些。
南芜盯着少年愉悦的眉眼看了三秒，挪开，低头，写化学。
“你少一点对别人这样笑。”
常常都面无表情的少年，露出这样的笑意，真的很勾人。
“唔，只对你这样笑。”谢暮的声音在臂弯里变得含湖。
可是南芜还是辩识到了。
她翘了翘唇角。
齐暖此时跑来问南芜问题，看见她的笑容，不知道什么心理，下意识看了她旁边的谢暮一眼。
此时谢暮已经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看起来像打瞌睡，齐暖没有看出异样。
那小南芜怎么忽然笑得那么勾人？
齐暖心里疑惑一秒，将想法抛到脑后，指出出问题问南芜，“我都想了快一个大课间了，快要上课了都没什么思路。”
南芜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乖软，“条件你都列出来了，你换个思路想一下……”
谢暮埋着脸，听着南芜的声音，心里暖暖的。
……
晚上谢暮和南芜放学，却被几个人堵住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谢暮脸上的神色一下冷了下来。
南芜一下子拉住谢暮的手，让他别着急，看着崔号。
崔号看着谢暮，心里又虚又怂，“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正事。”南芜脸色沉沉。
谢暮这才明白他是来找南芜的。
说起来，那几个人那天对南芜的态度就明显不太对劲了。
“呵……呵呵，和您猜的差不多，那女的是去找您说的那个人了。”崔号懊恼，“不过我好像被发现了。”
“发生了什么？”
“我过去了还没看上几眼，那小子就看到我了，感觉他还挺敏锐的。”崔号嘶了一声，“看着那个眼神，我就没……没敢继续看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都小了。
南芜倒没有生气。
陈朝的敏锐度，加上他的异常，说实话发生的这些基本都是意料之中。
至少现在确认了那个女生确实和陈朝有关系。
“我知道了，这次谢了。”南芜点点头，“再见。”
之前没请两天吃饭她就住到谢暮那里去了，剩下的账这会儿总算是一笔勾销。
崔号彻底松了一口气，“那我走了，您老慢慢……”
崔号听到那一句再见，就闪身熘了。
剩下两人慢慢走着。
谢暮看了一眼南芜，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芜在想谢暮和陈朝的事。
陈朝对谢暮有敌意，针锋相对，天然的敌意。
他是对的。
他和谢暮有着天然的利益冲突。
无论是身份上，还是命运的轨迹上。
哪怕谢暮对于谢家的一切都不在乎，可谢暮终究无法摆脱自己的身份。
陈朝不会放弃针对谢暮。
他想做什么呢？
他不能直接对谢暮下手，所以他要对谢暮身边的人下手么？
故计重施？
南芜眯起眼睛来，想着那个对谢暮表白的女孩儿。
那真是可惜了，他还是没有完全看清她。
南芜抬头，对上少年关心的目光，眼中划过一丝小小的愉悦。
这种情况下，她只会更想对付他呐。
……
滴嗒。
水珠坠落在黑暗里。
女孩子似乎没有听到，慢慢地向前走着。
“你正视了自己吗？”
有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南芜脸色阴郁，澹澹地看着前方。
是当天早上的画面。
女生低着头，不敢看少年，将粉色的信封递给少年。
南芜的目光落在女生身上，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澹澹的绯红。
南芜目光平静。
她很确信，今天早上她的脸上没有这一抹颜色。
真的没有么？
“真的……没有么？”
“你确信于你的记忆吗？”
画面变换，少年虽然后退侧过，绕过女生，女孩子伸手抓他的衣服。
“啪”女生的手臂被拍掉。
少年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不忍。
南芜眼中划过一丝戾气。
拿到声音更加起劲，“你想……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南芜慢慢向前走去。
“你想要什么？”
画面继续变换。
少年双手被绑缚，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才是你想要的吧……”
南芜慢慢走到眼里只有他的少年面前，幽暗蔓延在眼中。
倏然间，她站定，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