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父看着自家儿子陪着女朋友，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没好气地把新闻链接发到了覃绥手机上了。
覃绥看着那则新闻，眉毛慢慢慢慢拧了起来。
“怎么了？”柏晓兔凑过去看他手机。
覃绥也没拦着，把手机往她的方向微微侧了一下，“《后战》出问题了。”
就在覃绥醒来之后，所有退出游戏的人都忽然开始无法重新进入游戏了。
《后战》作为如今最热的全息网游之一，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网上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同时后战也是尹氏集团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这会儿尹颂只怕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尹言这个本来就感情不深的儿子。
更何况尹言是醒了，不是出问题了，这会儿出问题的是他。
作为尹氏集团的最大持股人，尹颂这会儿只怕连觉没什么时间睡了。
柏晓兔对集团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太了解，关心的点和覃绥不太一样，“《后战》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出问题了？”
覃绥不清楚，他想起退出游戏前的意外，猜测着和那个有没有关系，还有云归芜本身也很奇怪。
“尹言醒来的时候，你出了游戏的，你当时有什么感觉？”也是那个时候，柏晓兔开始恢复正常的？
柏晓兔皱了皱鼻子，回忆，“我当时……在采露水。”
那个点接近黄昏，游戏里就是接近日出，游戏里的晨露对花朵的栽培有很多方面的作用。
“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感觉很困，所以我就下游戏了。”
当时她就是想睡觉，是她妈妈告诉她覃绥找她，她才强撑着给覃绥又打了个电话。
因为双相情感障碍，处于抑郁期的时候她都无精打采，当时脑子也困得有几分转不过来，只当是正常的。
可是当时覃绥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还在抑郁期，她才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她的困倦更像是纯然地困倦，并不伴随着非常低落的情绪，而且就算是因为抑郁症，也不该在游戏里发作才对。
在游戏里，她的症状一直都是轻缓到近乎消失的状态，至少是在正常人的波动之内的。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云归芜治好了我吗？”
“不清楚。”覃绥把之前退出游戏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柏晓兔，“云归芜能够改变游戏里的一些设定，甚至能组织玩家下线，玩家无法上线还真说不定和她有没有关系。”
“你要去告诉尹言的父亲吗？”
“尹氏集团应该已经在排查了，我没有必要插手这件事。”覃绥摇摇头。
他有时候是好奇心比较强烈，也会多管闲事，但也不是什么闲事都会多管的。
《后战》出了意外，牵扯到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个大集团无数合作者，还有很多玩家。
而且柏晓兔还好像牵扯其中了……
覃绥不想让别人知道发生在他和柏晓兔身上的事。
尽管整个事件的进程都不是他们在控制，但世界上不理智的人太多。
天知道他主动去说了那些人会猜测脑补出什么来。
他是覃家大少爷，柏晓兔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她的双相情感障虽然忽然就没有发作了，但谁也无法完全定义这个病症“彻底痊愈”的概念。
反正不等个几年看情况，他是放心不下的。
更别说《后战》不是他家的，玩家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上不了游戏了，他没必要去趟这浑水。
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操心一点别的。
想到这个，覃绥对柏晓兔道，“你妈妈说她以前带你去过崇光寺祈福抽签解签，要是你这个星期都好好的，我们就去还愿。”
嗯，还愿，顺便继续祈福，让她接下来一生都顺顺利利，和他的感情也顺顺利利。
……
病房里的尹言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
他谨遵医嘱，按时吃药，复健，要多乖有多乖，简直看不出来当初曾“生无可恋”到连游戏里的意识都差点保不住。
也不对，也不是那么乖。
尹言总是擅自加重自己的复健时常。
“尹少爷。”医生有些无奈地说，“差不多就行了，否则反而有可能造成肌肉损伤。”
被发现了，尹言动作停了下来，垂着眸澹澹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态度好的不得了。
可是医生知道，下一次他肯定还会这样做。
之前都已经催了两次了，现在能同意也不过是因为他自己觉得够了而已。
医院地护士们看着尹言，都心疼得不行。
实在是尹言长得太过精致，而且因为躺得太久，看起来有几分稚嫩，脸色还有几分苍白。
看着就让人想疼着哄着。
就是性子稍稍冷了一点。
有一个护士拿了毛巾想帮尹言擦汗，尹言偏了偏身体，从她手中拉过毛巾，自己擦。
中间没有碰到护士一下。
擦完了，他把毛巾放回护士手上，澹澹地说了一句谢谢，就没有更多停留地控制复健机器回了自己病房。
“听说你擅自加长了自己的复健事件？”覃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尹言看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覃绥的话，他有了反应，“我心里有数。你怎么又来了？”
上次来也不过是前天的事。
“你放心，没两天我就回来看你一次，实时关注你的动态。”覃绥笑了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还是很靠谱的。”
覃绥掀了掀眼皮，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
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无从评判他到底靠谱不靠谱。
“你也别怪你父亲不来看你，他公司出了大事。”覃绥觉得出于人道主，这件事还是要解释一下。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人道主义。
因为尹言压根不在乎，只是澹澹地“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覃绥看着覃绥这样，微微蹙了蹙眉。
事实上，他觉得尹言的状态有些奇怪。
和在《后战》里有些相似，却比那时候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