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晞从小到大就不是个运气好的孩子。
比如任何抽奖都和她无缘，上到大型商城下到小卖部，她一个都没中过。
高考发挥失常低分飘过R大录取线，保研因为国家级A类比赛差点丧失机会。
所以早上接到导师的电话说要回学校开课题会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因为她知道她新一天的霉运又要开始了。
昨天晚上想着各种事情，直到天亮才有了睡意。
没睡着多久就被导师的电话打醒，她当时头脑还湖涂着，嘴却先快一步，“我赶不回来。”
说完她就后悔了，不过她也确实赶不回来啊，酒店和学校在两个方向，根本来不及。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她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起一伏悬起来。
“开会时间推迟一小时，你抓紧过来。”
说完那头也不给她废话的时间，“啪”一声挂了。
隔壁床的丁佳意被动静吵醒，睁开眼睛发现她呆坐在床边。
“怎么了，乐晞？”她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眼。
“学姐，”她好像入梦初醒，“我好像得罪你说的那个大魔头了。”
车子在清晨的公路上行驶着，天微亮，路上行人不多。
乐晞在车里面困得打起了瞌睡，头一顿一顿的。
完全没心思去想怎么去对付即将去见的导师。
车子很快停靠在学校门口，司机叫她下车。
清晨的校园里人烟稀少，只有寥寥学生急忙穿过，往图书馆的方向奔去。
现在是十月，这一届的考研也快要开始了。
与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她走得不急不缓，慢慢商量着措辞。
该怎么和老师说自己无暇顾及课题了呢？可是课题本来就是研究生必须要做的，这样说的后果会不会导致她无法毕业啊？
她头疼起来，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冬冬。”
“进来吧。”里面传出厚重的人声以及杯盖合上的声音。
里面另外两个学生已经到了，都是和乐晞一组的组员。
她站到他们身边，同样等着孙教授发话。
“听说你最近在录节目？”
这话是问她的，乐晞很快反应过来，“是，每周有四五天都在外面。”
“录节目的事我不管，那是你们系主任决定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荒废自己的学业。”
乐晞和这老师打交道不多，见对方这般面无表情如公式般地教导，她也不敢再造次。
“是。”她诚诚恳恳点头。
“这些是资料，你们看一下，”孙教授往桌上扔了一沓书，“新课题就围绕新媒体的传播效果以及服务性性质展开，这月底前交给我。”
乐晞垂眼看去，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看清桌上的书还是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扔在桌上书就已有五六本了，最上面还放置了一张纸，上面列了起码有十本书单。
“老师……这是？”她旁边的男生有些不敢确定的问出来。
她也想问，确定这么多本书看完完成一篇论文研究，还要在月底前上交，关键现在已经快月中了。
孙教授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参考书目啊，我过几天要去T大教学交流，没时间指导你们，这些书你们先看着，不懂得再电话问我。”
古装电视剧里的人通常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形容其悲惨。
今时今日的他们真如那红刀上的蚂蚱，生死一线都在别人手上。
“听说孙教授挂科毫不留情，”和她一起上楼的男生懊恼极了，一脸沮丧，“真是，我当初干嘛脑子一热选他啊？”
“当初？”乐晞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词。
“对啊，孙教授的严厉众所周知，你不知道？”
乐晞：“……”
她还真不知道。
——
乐晞拒绝了他们同去图书馆奋战的邀请。
因为路上她收到一条来自丁佳意的紧急信息。
“出事了，速回酒店。”
她连忙打车回了酒店。
一下车就急急忙忙往里面冲。
制作组的人基本都住这个酒店，楼下大堂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丁佳意正站在一旁闲看着，她急忙跑过去问。
丁佳意下巴指了指正在和导演争执的一男子，“孟歆尔的经纪人，正在分组的事闹着呢！”
“分组？”她脑中飞速闪过一些信息，“你是说她想和沉希屿一组？”
“嗯，不过……”
“她这个如意算盘可打不了了，沉希屿团队刚刚明确拒绝了。”王茜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抱着手臂对着她们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由好奇，王茜倩昨日也才和沉希屿成为组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王茜倩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居高临下以及蔑视。
那是对曾经的手下败将的不屑。
“我怎么知道的要和你说？”王茜倩冷冷看着她。
“我看你是说不出来吧。”
丁佳意一看到王茜倩过来便冷了脸色，此时看到她这样咄咄逼人，不由出口讽刺道。
“你……”王茜倩凤眼一瞪，要冲过去。
乐晞赶忙将丁佳意拉至身后。
“这里这么多人呢，你不想闹出什么事端吧。”乐晞低声警告她。
她说得在理，王茜倩应该也是想到这个，泄下气，愤愤不平地踩着步子走了，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她们俩一眼。
丁佳意毫不落后地瞪回去，等她走远才回过头问乐晞。
“你怎么看？”
乐晞知道她问的是节目组会不会为了孟歆尔重录。
“不会。”她斩钉截铁的说，将自己的一番思考说出来。
孟歆尔的确是当红小花没错，微博上有着几千万的粉丝，可是相比于她，节目组更得罪不起现在作为当红顶流的沉希屿。
节目的一大半广告商基本都是沉希屿自身热度带来的，节目组的人可不会冒着风险去为了孟歆尔重录节目。
果然，就听到那边的导演对着孟歆尔的经纪人陪笑道：“徐哥，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沉希屿那边抽不出时间了，我找其他人来录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导演果然是导演，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把责任顺势都抛到了沉希屿身上，这下孟歆尔那边吃了一肚子憋，也无话可说。
结果已经很明朗了，不必要再看下去。
“走吧。”
她对着丁佳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