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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黑色玛丽

“可人家到底一毕业就留在了上海,也有好几年啦。”“好几十年以后,她依然还是山东枣庄人氏,当年铁道游击队神出鬼没的地方。”

李灵笑笑,轻轻回答。

雪白整齐的牙齿闪闪发亮,就像在与闺密聊天:“开发部除了新进的二个小姑娘,就没有真正的上海人。可大家都憋着舌根,动不动来上一句半腔‘阿拉上海人’不过还好,”

她瞅着白驹。

“我还没听到你乌鸦学舌,是个好儿童。”

白驹没笑,而是凛然到:“谢谢夸奖!这些嘛,我以为不该在李部的工作范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别忘了,我可是负责所有员工的劳资思品工作。”

人力部长,淡淡而答。

然后俯下头,用嘴唇去将就自己的饭勺:“聊聊,你的专题进行得如何了?”白驹瞧着对方,他并不喜欢李灵这种聊天方式,感到是给了自己一种命令式的压迫感。

不过,他也曾看到和听到过。

人力部长和别的员工工余时的聊天,感谢上帝,基本上也都是这种该死的口吻。白驹就感到奇怪,一个如此漂亮有风度,举止如此优雅的年轻姑娘,怎么越来越像个马列老太太?

马列老太太,陈旧又有意义。

是白驹在网上的一篇小说中读到的,其概念,是指固执又自以为是的中老年女干部。可李灵,不过才0多岁呀,自己怎么就会对她有了这种印象?

“专题累人,做好不容易,光靠人家一个人不行的。”

李灵笑微微的看着他。

“听说你岳丈摔碎了脚踝,你这个好女婿呢,这段时间应该一定很忙,如果需要,”“谢谢!”白驹生硬的打断她:“我爸妈从内地赶来了。”

“你误会了,我是说,”

李灵停停。

然后问:“你真不想知道?”白驹心里动动,哦上帝,不会是观测或猜到,我想离开文燕的想法了吧?白驹明白,如果真是这样,不用她亲自出面。

只需要她暗地。

给许部打个招呼,或一个暗示,就会轻易搞定的。可这时,白驹反倒犹豫不决起来。他知道,先不管她有什么企图,文燕倒是真心帮助自己的。

更何况,地理之便。

自己也从数据档案密码的输入,尝到了甜头。真如果离开了前排,那就意味着每次得离开自己座位,屁颠颠的跑到最前面喊上一嗓子,太麻烦了。

还有借李灵之力。

离开了文燕,只怕会激怒她的。莫看档案员兼接待员,平时说话客客气气,文文明明,真要把她惹火了,也挺可怕的。

记得她的前任刚走,一身雪白的小保安就屁颠颠的跑来了,上下打量正在忙忙碌碌清理整理的文燕一番,然后,嘻皮笑脸的说。

“一堆牛粪铲了,一朵花又插了进来?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哪儿人呀?是外地人吗?告诉你吧,我向前最讨厌外地人啦。全国的老百姓都往阿拉上海跑,阿拉上海的资源只有那么一”

“那我也告诉你,我文燕也最讨厌上海阿拉。”

文燕冷不防一转身。

瞪着眼睛,紧抿着嘴唇,额角上的青筋冒起老高:“滚开!没看到你老妈正忙着?找揍还是找骂,随你。”反倒把小保安吓一大跳,发会儿呆,灰溜溜的溜掉了……

“我约了文燕一起坐坐。”

李灵慢声细语。

“没别的事儿,只是坐坐,下班后一个人老闷的,你也来吗?”“还有女儿要喂哟!”白驹答非所问,忽然理直气壮起来。

“岳父也还躺着,你看?”

白驹实在是不想去。

他总觉得,李灵叫上文燕,一定是想做什么?再说,他的确不想打乱自己的原定计划,准时下班回家。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坐坐,品品咖啡,新开的这家咖啡厅,听说服务和咖啡都不错哦。”

李灵像没听到似的,娓娓而道,宛若唱歌,可这,更让白驹怀疑起她的真正动机来了。

可是,白驹却不能不去。

说来可怜,以前也曾喜欢泡咖啡厅的白驹,己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坐咖啡厅了。确切的说,是自从女儿出世,白驹就与咖啡厅绝了缘。

现在,李灵呢?

又笑眯眯的转向了文燕,说着一些年轻女孩儿才听得懂,挺悦耳的悄悄话。白驹则懒洋洋的收拾着。今天是周五,庞大的开发部,己基本上无人,只有许部办公室的灯亮着。

靠在第二排,小玫瑰以及伊本才女格子间,也熄灯走人,一片幽暗,可总让白驹感到有一缕轻婉的歌声。鼠标放好,工作电脑,记事贴,U盘,手机什么的,一一放进大提包。

慢条斯理,捋理着提包背带。

白驹知道,莫看李灵正靠在文燕桌前,闺密般喁喁倾谈,那眼睛,一定是在注意着自己。白驹本打算用公司的电话,给妙香打个电话告之。

可又有些侥幸。

万一等会儿李灵改了主意呢,岂不又让老婆误会?因为,除了部里临时有加班任务,下班后的硬件工程师,都是独自按时回家,极少和同事外出滞留的。

今年三月。

许部的女儿生日,在某饭店订了生日宴,满请本部同事袍泽赏光。可临时接到饭店通知,因故把他的生日宴,从原订举办的时间,往后移二个钟头。

事情本不大,狐狸般精明的许部。

大光其火,大发其怒,坚决不充许。可没想饭店来得比他更绝:“因故移动宴会时间,全上海通用,如您对此有异议,我们同意取消本生日订宴,照合同违规条例赔偿损失。”

一大帮子同事袍泽。

愤世嫉俗之余,催促着许部拿出合同审看。结果令众人大跌眼镜,合同关于违规处理只有一句格式化条文:出现合同执行争执,双方协商解决……

至于许头儿最后如何如何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原本是傍晚19点的生日宴,被饭店硬生生的移到了1点。初春三月,春寒料峭的夜晚1点,基本上己是白领们,或聚在酒吧卡厅放松消闲,或坐在温暖的床上网聊。

为睡觉前准备之时,可以想象。

在这个时候,谁还有食欲和兴趣?白驹便随着同事们,饿着肚皮悻悻儿散去。虽然大家基本上都等于没有赴宴,可那最低00元的红包,却是早就给了的。

结果,回到家。

白驹和妙香,发生了很少有过的口角。妙香说什么也不相信,饭店会把订好的生日宴,硬生生的往后挪移达个钟头?

其言外之意。

不用明说吧。

让白驹简直是怒发冲冠,悲愤莫名。现在,如果提前打了电话,李灵又临时放弃,自己真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一句话,白驹不会撒谎。

也从不会无故在外滞留,更不会一个人慢慢腾腾的拖着霓虹灯,在大街小巷溜达。“哎白工,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你快去占位子呀。就是出门往左拐,进那门得了。”

李灵扭头,朝他笑喊。

“挑临窗视野开阔的,以前你不是老泡咖啡厅吗?”白驹只得站起,背起大提包出了门。不宽也不窄的大厅,奶白色墙布,枝型小灯,设计成大波浪形的弯曲吊顶,上面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小星星。

这种灯饰装饰,白驹看过不少。

基本上,大多都是雪白亮晶晶的。可这家的小星星,却全部是蔚蓝色。一大片上百颗蔚蓝色而璀璨的小星星,宛若大海在头上流畅,给整个大厅带来一种全新的动感。

顿时,就颠覆了他以前的审美。

白驹到达时,客人正陆续进来。他连忙踱到临街的落地大玻璃窗前,选了一个三人咖座坐下,没等他把大挎包从自己肩上取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吧女(服务员),就笑容可掬的站在了他面前。

“你好,先生,请问几位?”

白驹举起三根指头。

“谢谢,先生你请坐。”一杯纯净水放在他面前,吧女微微一笑,纤指在座号上一拈,那乳白色的座牌上,便亮起了“订座”小红字。

放好大提包,白驹没忘记。

抓紧时间,先给妙香打了电话,听说他有同事聚聚,妙香倒没多问,只是笑到:“不会又被后移二小时的呀?”“哪能呢?”

白驹有些狼狈,要知道。

好儿童白驹自从认识妙香,并光荣的当上父亲以来,还没有过一个人在外吃晚饭。岳母家的生活习惯和大部份上海人相似,基本上是吃多少,弄多少,不吃隔夜的剩菜剩饭。

其开饭呢?从来都是。

在等大家都回来后,除非你事先打了招呼,一般不会为你特别留着饭菜。因此,三月的生日宴移后,回到家的白驹,是在快要到达明丰苑时,自己解决的晚餐。

寻一个角落大排档,吃了碗辣肉面了事。

“我只是玩笑,你当什么真呀?”妙香在那边嗔怪,然后甜甜的说:“老公,我怎么感到,你有一缕做贼心虚呀?”

白驹睁大眼睛,仿佛老婆就在面前。

“你别乱猜测,真是同事耶。”“我虽是学医的,可我也知道,这方块字有种概念化毛病。”妙香继续在那边,甜滋滋的说着。

“比如这人,人有男人,女人,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

手机里,传来他熟悉的蟋蟋蟀蟀,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边身着吊带睡裙的老婆,怎样在开着空调的里屋床上,那一堆永远洁净淡香的空调被或精致可爱的卡通套间,舒坦的滚来滚去。

现在呢?岳父虽然受了伤。

可自己的爸妈却来到了上海,这无蒂让本有些紧张感的妙香,又重新变得轻松洒脱了:“再比如这天,有下雨天,刮风天……”

“行啦,娃儿他妈,你累不累哟?”

那边儿顿顿。

很少和老婆开玩笑的白驹,说起了内地话:“硬是要横七竖八的乱猜嗦?我只能告诉你,夫人,没事儿,你带着女儿好好歇着吧。拜!”

“好吧,完了就回来,你明天还要上班。拜!”

妙香楞楞。

似乎有些恼怒,突地关了手机。白驹的手指头一弹,也关了手机,可他没收回,而是炫耀般捏着悬在半空……

有个婚姻学专家,说过句精僻之语。

婚姻不是终止,婚姻里的二性,继续因其自己的出色或落后,与对方进行着无声的永无止境的较量。关于妙香,白驹早己明白,自己在她面前的所有优势。

而妙香,又因自身。

对其特别敏感,格外自尊。所以,在二人认识,恋爱,走进婚姻殿堂,直至同时上升为父亲母亲,都竭力表现得不像一般的女子。

这多少,有点令白驹感到遗憾。

现在呢,好不容易听到她表现出了一点醋酸,这于白驹倒真是一种迟来的享受。动动身子,瞟瞟厅内,咖客己来得不少,衣裙蟋蟀,西服革履。

或情侣甜蜜喁喁。

或朋友相对笑意。

其间,有不少白皮肤,勾鹰鼻,闲情低语,不亦乐乎!旋律如水游弋,轻柔的撞击心扉,那是白驹很喜欢的钢琴独奏曲《巴比松》

这首钢琴曲,瑞士钢琴家创作演艺。

旋律优美,节奏轻快,主题鲜明,层次斑斓,把19世纪中叶,聚集于法国巴比松城镇,从事绘画的一群喜爱风景画的艺术家,与巴比松迷人的风景相揉合,呈现出其特有的新鲜和浪漫……

窗外,华灯初上。

正与地平线上的落日余辉,争夺着夏夜守护权。华厦高耸,俯瞰着八车道的大街车水马龙,红绿灯亮了,宽敞的斑马线上,潮水般涌来涌去的人群,泛着彩霞。

千丝万缕,神情各异。

宛若落日里的大海,那定时的退潮涨潮,隔着厚厚的落地大玻璃窗,白驹甚至可以感受到潮汐特有的呼啸和濡湿。

手心一旋,白驹拈起手机。

800万像素的三星,随意地对着人潮嗒嗒嗒的拍摄。这款三星手机二年前上市时,曾创当时中国手机的最高售价。

正和妙香热恋的白驹,毫不犹豫的买下,送给了未来的准老婆。

可是,一年多后,苹果4呼啸在中国上海上市。质量手感都不错的三星。就做了白驹自用的手机。嗒嗒嗒!白驹并不是一个职业拍客。

可眼前,汹涌澎湃。

这样的的人潮,让他有些惊讶和释然。俨然突然来到了南京路。而闻名中外的南京路,是上海著名街景,游客必到之地。

曾记得,在南京路。

白驹第一次,为如此汹涌的过街人潮所震憾。可是,白驹绝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工作单位的不远之处,竟然也有着和南京路上相似的情景?

这让他兴奋惊讶。

嗒嗒嗒!好的街景照,可以选去作屏保,其余的,基本上都马上删节掉了。白驹有一张外滩的随手拍,他有意不拍,外滩那些高耸入云的标致性建筑。

反而利用角度。

选择了黄浦江流出江口时最宽敞处。结果,嘿嘿,兰天白云,清澈江水,几只振翅的海鸥,层次分明,辉映成趣,景深之美,令人爱不释手。

同事们看了,都猜测说。

一定是在国外某某名胜处精心拍摄的,纷纷找他烤贝索要,就连审美很高的李灵,也破天荒的来要去,做了她工作电脑的屏保……

嗒!吱,卡!

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旋即被一辆突然起动的车轮撞倒,哄!白驹惊讶间,那车轮又突然向后一退,随即车轮又上前滚压半步,刚好压在第一次的车辙上。

惊叫声四起,嗒嗒!嗒嗒!

最后一松指头,白驹捏着手机站起来,向前半步凑在玻窗上朝外看去。人潮散落去,一个年轻姑娘瘫坐在地上,正捧着自己的右脚哭喊。

离她几米外,是那辆压人的小车。

这是一辆锃亮簇新,加长版的银灰色劳斯莱斯。这大半个月以来,白驹被文燕五伯撩起的购车梦,越来越在他脑子浮想联翩。

借着工余转换脑筋休息。

白驹把本来并不太懂行的车世界,也了解了个大致清楚。他知道,即或是在豪车如注的大上海,这种世界顶尖豪车,也比较少见。

这时,那车中间的车门,打开了。

三个痦性十足的外国年轻人下来,一左一右地扶起被撞姑娘,在说着什么?然后,把姑娘搀扶进车厢。银光一闪,车门关上,劳斯莱斯疾驶而去。

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看样子,姑娘受伤不轻。人潮己缓慢散落,车载斗量,一片车轮疾驶的唰唰声。受伤姑娘倒地后,没有任何人停留下来寻问或扶持。

只是犹如碰到礁石的的海潮。

略略停停,尔后分成二道急流,继续咆哮奔泻。“等急了吧,窗外风景如画呀。”白驹转过身,李灵微笑着站在面前。

顺手捋捋自己衣裙。

顺势坐下,再以主人姿态,指指对面的座位:“坐,坐下聊呀。”白驹有些意外:“不是还有文燕吗?怎么?”

“临时说有急事回去啦,人家可是美女,我看到向前在门口边候着呀。”

白驹明白了。

他想想,古怪的笑笑,一面把三星捏在自己掌心,也慢慢坐下:“这么说,你压根儿就没打算请人家?”“对!文燕也明白,所以她借口走了。”

优雅笑笑,李灵点头。

靠在圈椅的背沿,拈起菜单:“喝点什么?我买单!”“有什么事吗?”白驹闭闭眼,他不喜欢李灵这种口吻,总觉得她的话中,充满了行政式的冰冷和自傲。

按照华裔老板。

企业管理理念和授权,远大科技(中国)有限公司的高层结构,是这样的:法人,董事长(老板),监委会主任(美国合股人),财务处经理(老板娘)。

以下分别为。

董事兼总经理,负责中国大陆的远大科技营运,董事兼副总经理,协助董事总经理的日常工作。人力资源部长,负责中国大陆的远大科技的劳资人力,人才储备,绩效考核,薪饷评定和职位建议等……

因此,这个李灵。

实际上,就是远大科技的第二副总经理。更兼在她之上的董事总经理和董事副总经理,都是华裔老板,从美国畦谷重金聘来的海归。

二海归在国外多年。

专业是没说的,可若论结合中国国内实际情况,中国特色的人情世故或心理干预,二海归还得深深的依赖着,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长,李灵……

“可以直说吧?”

白驹定定的看着对方。

他觉得,面对李灵越来越紧迫的攻势,自己如果不奋起反击,只怕越来越被动。说白了,他根本不能接受李灵的“强爱”

第一,自己不太了解她。

第二,自己还有老婆孩子,第三,对方的这种居高临下,让他感到越来越不愉快。“可以!”李灵依然微笑着,手指头轻轻一弹。

吧女应声出现。

“小姐您好,需要点什么?”“二杯黑玛丽。另外,”她抬起身子,俯近吧女耳朵说着什么。吧女频频点头,悄声而去。

二大杯黑玛丽,送了上来。

纯黑中二道浅棕漩涡,衬着洁白细腻的小瓷勺,像幅画。李灵接过,先放一杯在自己面前,再放一杯在白驹前面,然后拎起小勺子,缓缓儿的搅动。

“我己经直说过了,现在应你要求,再直说一遍。”

李灵的神情,有些忧郁。

“你不该这样逼我,虽然今生无缘,但愿此生有幸,既不强索你的情感,也不干扰你的家庭,就这样,静静的相互坐坐,寻找一种心灵和思想上的慰藉,有什么过错?”

白驹看着她,冷冷答到。

“可事实上,你己威胁到我的生活。”他本想说得更尖锐一些,话到嘴巴,吞了回去:“在单位上,你知道,这样不行,这让别人怎么看?人言可畏!”

“你一个大男人,也怕人言可畏?”

李灵有些苦涩的咧咧嘴唇。

“那些话,那些几千年俗话习惯,都是针对我们女人的。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白驹有些哭笑不得,一时语塞。

这么个严重大问题。

经她这么一问,居然如水哗哗东流,气氛眼看又要转变,白驹下了狠心:“请别缠着我,行吗?我不欠你什么,也没得罪过你,我只想认认真真的上班,月底领到自己的那一份工资,养家糊口,仅此而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