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繁被居陈吓一跳，立即跑过来，恭敬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衍元最近一直让你在看着她？”
“是的。”
居陈摸了摸下巴，道：“这几天什么表现？”
衍繁看了看马房中的人影，也摸了摸下巴，摇头道：“安静到有点恐怖。”
“为什么这么说？”
“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幅样子，不吃不喝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曾经是金丹修为的高人，但她连觉都不睡，这就有点恐怖了。”衍繁直言道。
他并不知道居陈与那个邪修关系匪浅。
居陈点点头，踌躇了一会，还是迈腿走上前去。
一直走到夜珈跟前才停下来，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来证实些什么。但又有些厌恶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藏在天使躯壳中的恶魔再三关心。
不，现在，连天使躯壳也没有了。
她成了一个真正的恶魔。
夜珈此时双眼终于有了些焦点，看向眼前那干净的金纹衣摆。
恍惚了好一阵，目光慢慢上移。
面前的人有些高大，让她觉得脖子忍不住发僵。
但她终于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冰冷的面具。面具的背后，有一双充满憎恶的眼。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
面具后的眼神厌恶之色更浓，他直接甩袖离开。
一直到居陈人影消失，夜珈才缓缓底下头去。她的手指已深深陷入泥土中。
良久，她稍微坐起了一些，呆呆地看了看嵌满泥土的指甲，又看向地面。
地面上缓缓出现一个坑洞。
土坑不再变深，她从怀里拿出那一根黑色的翅下羽，轻轻放进土里，停顿了一下，那坑洞便自动合拢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居陈忘记了，夜珈是认识衍元的。
……
又过了一个半个月后，居陈正式被任命为主将，将带领皇兵一万，民兵三万，前往音国驻扎。
民兵是新征用的兵种，都是些非军籍的平民，但他们实际并不算士兵，不会真正上战场。他们只是按照后勤来征用的，当然也不可能有资格晋升为皇兵。
就算是有些修为的民兵也不可能。
至于居陈，他知道皇后如今注意力全在他和衍元身上，加上这次自己是真正的主将，所以决定带上衍元一起行动。
这样一来可以在身边多个放心的参谋，二来将皇后的目光完全吸往边疆，多少能让寒黎在皇城中过得自在些。
这期间，寒黎又带着珂敢去看过一次夜珈。
她算是想起来了，“破”不就是居陈在律堂中用的名字吗？
可是看着这邪修，她又总觉得不可思议。
在衍繁的保护下，寒黎蹲下身子，大胆地捏起她的下巴细细查看。
发现除却那触目惊心到有些恶心的疤痕、深陷的眼窝和死气沉沉的瞳孔，照这脸型，若不是那么瘦削，也许、可能原本还是个美人胚子。
珂敢就有点好笑道：“殿下，为一个邪修您费什么神？”
寒黎起身，看着那如同人偶般的夜珈，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在意。况且你没听他说吗？这次出征会带上这个邪修。”
“哎呀，带上就如何，邪修不带出去打架，难道还放在家里玩啊？”珂敢无聊地隔着栅栏摸着紫光身上的鬃毛，道：“以前也没见你上过心，怎么这次大皇子回来后这么上心了？”
“……那是我想通了，嫁都嫁了，不上点心怎么行？万一……”寒黎说着又闭嘴了。
“万一什么？”珂敢倒是好奇了。
“没什么，回去吧。”寒黎说着，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夜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