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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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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颂文从一棵大树下走出来,脸色惨白,有风吹过,鼓起他灰色的衣服,像是披了件灰色的斗篷,他的影子有一种孤单的寒冷,多亏他今天没有穿黑色,否则他寒着的一张脸,一定会被映得像地狱出来的撒旦一样,

傲霜心里一震,认识仕颂文这么久,头一次看到他有这样一张面具,冷酷、愤怒、绝望,还有,悲伤。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很用力,实际上却像是踩在云朵里,完全找不到重心。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傲霜看,觑着她的面色,像是要从那里重新找回希望。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冷一点,慢慢地,被他的眼睛冻成了冰。

他爱她,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开始爱她。他的大脑在温柔地怀旧,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温暖的下午,她翩然而至,带着爱情的气息,身上有一种既甜美又凛冽的气质,让他捉摸不透。他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总是担心自己炽热的眼神会吓到她,于是就选择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努力让自己和她保持一样的步调,小心冀冀地踩在她的影子里,听说那样做就可以和影子的主人拥有一辈子的爱情。可惜他忘记了,她的气质是发散形的,吸引着他,也同样可以吸引其它男人,有人比他更早地掉进了她的影子里。

古佰伦并没有放开手,他将傲霜裹进怀里,他们衣服的颜色那样相近,远远看着,就好像融成了一个躯体。傲霜的身体贴着他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那感觉就像是饱食之后的餍足,心无旁骛。

该怎样应付这种尴尬的局面呢?按照老电影的惯例,女主角应该当场晕倒,将剩下的乱摊子扔给男人们才对;当然,她也可以挺身而出,大喊着我是冤枉的,刚才你看到的一切并不全是事实,他只是替我疗伤而已(这样说也不算骗人啊,用嘴巴疗伤嘛);或者,她也可以狠狠心扮一次恶女,直接对着仕颂文讲,你不要一厢情愿好不好,什么年代了,还要相信一见钟情?最好的一种结果嘛,两个帅哥全部笑纳,初一、十五,排得满满,做女王谁不会啊。

可惜她是潘傲霜,魔鬼的天使,她绝对不会允许两个男人在这种场合下为了她大打出手的。她躲在古佰伦的怀里,小手伸进怀里,然后发出一声惨叫,两个男人同时望着她,她缓慢地伸出手,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显现出两个红色小洞,那两个小洞还在渗着血,看上去像是刚刚被蛇咬过的痕迹。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是真正的疼。

“我被蛇咬伤了,你们还不赶快送我去医院?”

仕颂文的脸立即垮下来,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满眼的关切和疼惜。

古佰伦将傲霜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往前走,仕颂文则用跑的,一边跑一边说,你不要乱动,我马上去启动汽车。

望着仕颂文远去的背影,古佰伦将傲霜慢慢放下,从口袋里掏一块手帕给她包扎了伤口。

“你看,多可惜,本来这块手帕是要等到吃烤羊时给你擦手的,现在却用来遮掩你的谎言了。亲爱的小姐,蟒蛇的牙齿好像装饰性大于实用性吧?”

傲霜的眼珠轱辘一转说,这个我知道,下一步我就解释蟒蛇的牙齿是如何咬人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现出顽皮的微笑,冲着古佰伦龇了龇牙,雪白,晶亮,而且满是诱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