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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惩罚

东珠羞答答地站了起来,秋菊将药送了进来,东珠忙接着,上前扶起林芸,林芸却淡淡地说:“等会吧!”

这时,南珠就从门外走了进来:“老太太,太太,老爷回来了!”

西门煦听着心里就是一动,再斜眼看了看西门兰蕙,见她两眼只盯着那桌面,手里拿着果仁往嘴里送着,心里就计较了一下。

陈氏却没有多大的喜悦,只点了点头,老太太很是欢喜:“鸿儿回来了,嗯,是该到家,一个月前就来信说是这几天到的,我还纳罕着怎么没回呢,别不是被什么路人绊着了!”笑着看了陈氏一眼,见她脸上淡淡的笑意,不由得有些失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头看了看林芸,见她又扎挣着要起来,就笑着道:“孙媳妇,你就安心养着病吧,东珠虽说给了你屋里,可现在还过没明路呢,先随我过去吧!”

东珠低着头答应着,西门煦就在心里一笑,老太太难道也看出了东珠的急切。

老太太又吩咐绣椽和秋菊好生看着,秋菊和绣椽也忙答应着。

一簇人走出屋子,老太太喜气满面,庆寿堂那边的丫头说:“大老爷叫奴婢来问,老太太几时过去!”

老太太就笑着嗔怪道:“都儿女满堂了,还是这个猴儿脾气!”一看陈氏和西门煦,西门兰蕙在一旁,心想说的这话不妥,就尴尬地笑了一下:“还跟小时一样!”

西门煦见陈氏和西门兰蕙一边一只袖子地扶着老太太,就有意落下几步,悄悄地将嘴凑近桃红耳边,脸淡定地看着前方,轻轻地吩咐了几句,桃红见了,忙点点头,趁人不注意溜掉了。

陈氏略走了几步,突地对采薇道:“你回去把三小姐叫过来,就说她父亲来了,让她过来行个礼!”

采薇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就站在一旁,让过老太太,西门煦等人才去了。

几人到得庆寿堂前,就看到门口有一个身穿云水花纹浅米色窄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的一个中年男人,他虽年纪稍大,却面容俊秀,虽是商人,却儒雅飘逸,西门煦知道,这就是继父了。

虽然打从魂穿到现通共才见过他两次,还包上现在这次,他在西门煦的印象里却是非常鲜明的,西门煦总觉得,比起西京那三宫六院的父皇,这位继父可算是好多了,他娶母亲也是原配没了之后,而且,家资丰厚却没有纳妾,只是陪伴母亲的时间非常之少,西门煦想不明白,为何母亲就对他那么看不上眼。

“母亲!”西门鸿看到老太太来了,就急忙赶上来,跪了下去:“儿子见过母亲大人!”

老太太就搂着他哭了起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母亲今晚也可歇个安心觉了!”

西门鸿的声音也就哽咽了起来:“都是儿子不孝,惹得母亲身心不安!”

陈氏的声音就在一旁响起:“老太太老爷这么一哭,妾身也觉得心酸,也禁不住泪流!”朝西门煦使了个眼色。

西门煦走上前去,朝西门鸿福了下去:“女儿见过父亲!”一旁的西门兰蕙见了,也插烛似的拜了两拜:“女儿也见过父亲!”

西门鸿站了起来,眼睛淡淡地扫过西门煦,点了点头,有些生疏,再看看西门兰蕙,就充满了慈爱。

老太太对西门鸿说:“进去坐坐吧,别在这外面站着!”

西门鸿扶着老太太往里面走去,陈氏跟在后面,西门兰蕙扶在老太太另一边,西门煦落到了后面,东珠上前将门帘掀开,几人就走了进去。

大家坐定,南珠就带了两个小丫头捧了茶上来,一一放在众人面前。

老太太就问西门鸿在外面的情况,西门鸿笑道:“儿子在外面行商多年,朋友遍地都是,处处都照应着,母亲不用担心!”

老太太点了点头。

这时,大公子西门宇和二公子西门浩就回来了,两人先向老太太行了礼,又见过西门鸿,老太太就让他们都坐下。

西门宇脸色素白,身形极瘦,这几年想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才一进来就捂嘴巴咳嗽了几声,西门鸿看着眉头就是一皱。

西门浩温文尔雅,进退有度,一看就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西门鸿眼里就溢出了满意。

“浩儿,最近可有倦怠!”西门鸿虽然板着脸,但话语却是极软的。

西门浩就直起身来,认认真真地说:“回父亲的话,浩儿知道父亲辛苦,所以一刻也不敢懈怠!”

这话一说,西门鸿就微微笑了一下,老太太也笑道:“浩儿这孩子可没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就看了一眼西门宇,此刻的他正打着一个大大的呵欠,那嘴还没张上。

许是感到老太太目光的不满,西门宇活生生将半个呵欠收了回去。

西门鸿又皱了皱眉头:“宇儿,你平日在家都干些什么,就累到这一层了!”

西门宇就将头低了下来,老太太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一回来不是训这个就是训那个的,难怪儿女们看到你都要躲了。”

西门鸿想着西门宇毕竟是在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自已要训了老太太肯定会不高兴,因笑着对老太太说:“有母亲在此,儿子就是想训也不敢呀!”

老太太就笑了起来。

西门浩却将眼光看向西门煦,西门煦此时两眼正盯着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太太就看向西门煦:“煦儿,你今日和蓉儿去了明湖边!”

西门煦一愣,抬起头来,却迎上老太太那大有意味的眼神,就悄悄地看了陈氏一眼,见陈氏脸色微微一沉,心里一动,就笑着说:“孙儿早起时正碰上三妹,她说要去找二妹斗百草,孙儿就带她去了!”

此言一出,西门兰蕙脸面就是一红,老太太皱了皱眉头,本来想在西门鸿面前说说西门煦陪着西门蓉去水边的事,没想到竟扯出了西门兰蕙。

西门兰蕙的表情被老太太尽收眼底,老太太就明白了是怎么一件事,因此就止住不提了。

西门鸿却看着西门煦:“今日三月三日,正是春游好时节,你们平时不大出去,这一天出去玩是好的,不过,还是少到水边为宜!”

陈氏就在一旁笑道:“就是这事,我还说着她们姐妹来着!”

西门煦就在一旁抿嘴一笑:“二哥哥也去了的!”

西门鸿的眼光就看了过去,西门浩脸面也是一红,手略微地抖了一下,看了看西门煦,西门煦就笑道:“我陪二哥哥玩呢,蓉儿硬说要去找二妹,没法子,就让钱妈妈和百灵带着她去了!”

说到这里,西门兰蕙脸唰地白了,陈氏就装作纳罕道:“这样呀,怪不得蓉儿回来一直说着二姐姐,二姐姐的,我还以为她想去没去成呢!”

西门煦就朝东珠认真地看了一眼,东珠心里一凛,便笑道:“这可是怪了,二小姐回来时说三小姐和大小姐在一起玩水呢,怎么现在又是和大小姐呢,真让人晕了!”

老太太脸面一沉,正要斥责东珠多嘴,西门浩却看到西门煦那半含着笑的目光,忙接口道:“大妹妹是和我在一起呢,我没看到三妹妹呀!”

西门浩是这个家里少有的老实人,他说的话谁不相信,西门鸿就皱着眉头看着西门兰蕙。

本来出去和谁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经过众人七嘴八舌地一笑,便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这时,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支开的事,只因西门兰蕙心里有鬼,脸就更红了,眼睛也闪闪烁烁的,声音也有些抖:“三妹妹……没……没有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

西门鸿行商这么多年,这点小心思怎能看不出来,西门蓉毕竟是他亲生的小女儿,心里还是很疼的,看到西门兰蕙这个样子便厉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老太太忙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不过是孩子们贪玩儿,和谁玩了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的!”

西门宇在一旁听了就插了一句:“爱玩和谁玩去,又没出什么事!”

西门鸿一听这话就将眼睛移了过去,再看他那不着调的样子就火大了:“贪玩也有个限度,湖大水深,没出事倒能说这话,出了事又怎么着,你倒好,一天到晚就吊儿郎当,什么事都不做,什么事都不管,成了这个样子,你难道想你弟弟妹妹们也学这个样!”

这话里有话,连带着老太太宠溺孙儿的事都说出来了,老太太就知道这个圆场打不回来了,愣愣地坐在那里不作声,心里也骂着西门兰蕙不争气。

西门宇低声咕咭了一句:“又是不我带的小妹,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西门鸿正欲发火,忽闻房内鸦雀无声,顿时想起自已一去年余,现在正是团聚时刻,就忍着气坐了下来,眼睛却瞪着西门宇。

“三小姐来了!”门外传来南珠的声音,屋内的气氛顿时一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