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本笃驱魔圣牌，还有十字笃驱魔像上，都有可能刻着这样的短句缩写。其他类似的还有N.D.S.M.D。、V.R.S。、N.S.M.V。、S.M.Q.L。等等。”
站在弗朗西斯科身边，那道黑影说过一句古怪的话之后，不等弗朗西斯科回答，又顾自说开了。
“大致意思就是诸如‘撒旦，退后吧！’、‘不要引诱我做虚假的事情’、‘你引诱我做的，都是恶事！’之类的。都是驱赶恶魔所用的语句，为什么要有这些缩写呢？其实说起来也很有趣。”
“这是为了防止人在面对恶魔的时候，因为害怕和吃惊而忘记这些语句。所以信徒们万一真的碰到了恶魔，哪怕再怎么害怕，只要拿起十字架，就可以想起这些句子来。同时十字架上刻有这些句子，也就算是对恶魔的一种驱逐了。”
弗朗西斯科边听边点头，但他哪里知道，在遥远的伊特纳尔，罗丁语，同样存在。
这又是一种不合常理的链接，这世界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弗朗西斯科，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甚至不知道，除了诺埃尔之外，还有其他大陆存在。
“你是内尔马家的……那个天才吧？”
一番话语说完，暗影开口道。
“天才……？呵呵……或许曾经是的吧……”
弗朗西斯科摇头苦笑。
天才？
或许吧。
我也曾经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但其实呢？
当你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全方位碾压你的，真正的天才的时候。
你那从小就站在所有人头顶上成长起来的人生，一瞬间就会被彻底打碎了。
“你很苦恼。”
暗影没有等到弗朗西斯科的回答，也不追问，看着不断燃烧的圣火，继续道：“苦恼是一种精神状态，自信也是一种精神状态，其实人类的生命啊，就是由一段段的灵魂切片所组成的。一片片堆叠在一起，就是人生了，你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
弗朗西斯科微微皱眉。
“一切都是情绪，情绪来源于精神，精神，就是一切。”
暗影的嘴角，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
“你的脆弱和迷惘，来自精神的不坚定。只有精神坚定了，你才能成为自己生命的主宰。”
“说的容易，但是……”
弗朗西斯科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但是有的时候，人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的，不是吗？”
“说的没错。”
那暗影点头，身上的黑色法袍微微晃动着，反射不出半点火光。
“圣十字架上的缩写，就是因为人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所以才会慌乱。而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就无法幸福，大部分人是这么认定的。”
“所以呢，难道不是这样吗……？”
弗朗西斯科还是不明白这暗影的意思。
“当然不是。”
暗影回头，兜头帽下，一双幽魂一样的眼睛看了过来，带出一阵冰寒。
在炙烤之室里，感受到一丝冰寒。
这人，是恶的集合体。
“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的话……”
暗影的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随后往前一探，轻轻点在了弗朗西斯科的额头上。
“那就控制别人的啊……！”
嘶……！！
一瞬间，弗朗西斯科的额头上，一股力量钻入其中。
这力量就像是一根尖锐无比的针，狠狠扎入了弗朗西斯科的脑海。
“呼啦……！”
一瞬间，无数意象在脑中翻腾。
死亡，白骨，乌鸦，寒冷，湿气，幽魂，眼珠，鲜血，断掌……
所有的一切，最终形成了一道汹涌的洋流，往前不断冲刷，来到了一个头颅边。
“呃唔……”
那头颅也不知是被斩下了还未死去，还是用某种方式刻意“养育”了起来，嘴巴微微张着，似乎还在说话。但眼神却空洞的很，不知看向何方。
那一股洋流冲刷，从头颅的额头上冲了进去，随后
“呼……！”
一口污浊的气息喷出，那双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有了亮光。
不过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光彩，而是……
“控制。”
暗影轻声在弗朗西斯科耳边道：“控制他人的精神，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控制他人的精神吗？
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就控制他人的精神。
这样无论自己的精神力变成什么状态，都不会陷入危难境地。
而能够彻底锁定对方精神力的话，自己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是面对塞萨尔……！
“那个卫兵既然是信徒，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个字母的意思，大喜过望，知道这是圣彼得显灵了，急忙回头跪拜。”
多年之后，等到弗朗西斯科彻底堕入了黑暗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
回想起第一次和阿维达斯会面的情形，才有些明白过来。
这个满身带着血污和黑暗的男人，究竟有多么的善于控制人心。
即便没有使用魔法。
“不久之后，那火盆上的圣光就逐渐暗淡了下去，但是盆内却燃起火来。于是那卫兵明白了，之前所出现的字母究竟是什么含义。”
“什么含义？”
弗朗西斯科多少听说过这个圣火盆显灵的故事，但如此多的细节却是第一次接触到，心中虽然对于之前阿维达斯说的控制人心有着强烈兴趣，可也多少被故事吸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口追问。
“意思就是说，这火盆里燃烧起来的火焰，其实是圣光十字架的一种表现形态。”这么饱含宗教意味的术语，在漆黑的阿维达斯口中说出，总有那么一丝的违和感：“圣光十字架能做到的事情，这火焰也能做到，甚至做的更好。”
“因为这火焰，基本就相当于是圣彼得的一种化身，只要有任何邪恶的东西在它面前出现，就一定会被消灭。卫兵自然不敢独自占有此等圣物，马上把火盆交给了当地的教会，几经辗转，又经历了几次战火洗礼之后，这火盆最终来到了……”
伸手指向圣火盆，阿维达斯的语气变得格外飘忽。
“这里。”
说完这一切，阿维达斯不再做声，只是站在弗朗西斯科身边，一言不发的盯着圣火看着。
“你是个黑暗法师吧？”
弗朗西斯科问。
“亡灵法师，主要研修的是白骨操控。”
阿维达斯没有半点迟疑，和盘托出。
“这里是教堂，这是圣火盆，按照你的说法，圣火盆是圣十字架的一种展现形式的话，亡灵法师，又怎么能站在圣火盆前呢？”
弗朗西斯科问。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圣火盆。”
弗朗西斯科的耳边，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还是阿维达斯的声音，但却不似炙烤之室内那么贴近，仿佛相互之间间隔了不少距离似的，让弗朗西斯科一时间无法分辨。
自己究竟在哪里。
“控制不了自己的精神，就去控制他人的。”
阿维达斯的阴沉脸庞出现在弗朗西斯科眼前。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PS:本章标题：黑暗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