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导看着林凡大衣上那条长长的裂痕，眉头紧锁。
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拿针缝两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可能是设计师比较追求完美无缺，不允许有瑕疵。
也可能是这件衣服的料子非常珍贵，缝针必然有痕迹。
林凡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要不……”林凡正准备开口，说请布鲁斯过来看一下。
毕竟这是布鲁斯的设计，如何补救还需要设计师本人决定。
不过，林凡的话没说完，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男模突然开口：
“还没开始走秀，就弄坏了衣服，我认为你的专业水平和职业道德，都不足以让你登上这个秀场。”
“对于服装模特来说，需要展示的衣服，比模特本人还重要。
哪怕是你自己出事，都不能让衣服出事。”
听见这话，林凡的表情有些无语。
他并不是傻子，即便两国的语言不一样，林凡也能听出来，这个金发模特是在利用他不小心犯下的错误，来给自己立人设。
这话说的好像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但是细听起来，跟拍马屁又有什么区别？明显是在贬低他的同时捧布鲁斯。
“如果你在我踏进这个秀场之前跟我说这句话，我想我会非常感谢你。”
“而不是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再来马后炮。”
林凡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慌张，至少在这些人面前，他很硬气。
因为林凡已经发现了，这些模特有一个算一个，对他都不是很友善。
可能是看不惯他一个外行人，能博得布鲁斯的青睐和赏识，能力压众人成为开场模特。
也可能是看不起他的肤色和种族……
在这种时候，向他们示好是没有用的。
因为在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看来，林凡的示好，就相当于是示弱。
“现在问题已经出了，我并不奢望你们能与我同心协力一起解决。
但至少不要落井下石，让我看到你们丑陋又龌龊的心思。”
此话一出，那些外国模特都很气愤。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是在教我们做事吗？”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凭你那蹩脚的台步吗？”
林凡一点生气的倾向都没有，反而说道：“你们果然嫉妒我。”
“可是我的台步这么蹩脚，都能拿到开场秀的资格，你们不更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从自身上找原因吗？”
“肯定是因为你们哪里不行，布鲁斯才弃你们不用。”
林凡的脑子转得真快，他故意这么说，把那些外国模特气得面红耳赤。
对方明明知道林凡这话不合理，可是林凡的逻辑又那么严谨自洽，让他们一时间无从挑刺。
那个最先开口踩林凡的金发模特，用手指了指林凡：
“别得意太早，你毁了布鲁斯这一季最爱的设计，这是他最予以厚望、也是最昂贵的一件服装。”
这可是金泊丝的面料，从哪里下剪刀从哪里缝线，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如果让媒体的高清摄像头发现了瑕疵，我看你怎么跟布鲁斯交代。”
林凡冷哼一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这是初次彩排，布鲁斯并没有亲自到场。
他把一切繁琐而又细碎的工作，全部交给了自己合作已久的秀导。
所以林凡转身看向秀导，客气的说道：
“你们先排练吧，我给布鲁斯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件事。”
“可以，你自便。”外国人也很滑头，秀导根本不愿意沾手这件事。
因为目前这个场上，他是最大的负责人。
衣服出了问题，别管是谁造成的问题，秀导都担着管理不力的责任。
而且他跟布鲁斯合作了这么久，深知布鲁斯在跟自己作品有关的事情上，有多么的不近人情。
所以秀导根本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由林凡去引爆这个雷，当然是再好不过。
林凡给布鲁斯打电话的时候，心情也很忐忑。
在他说了衣服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之后，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力赔偿你的损失，如果你对我有其他的安排，我也全部接受。”
虽然林凡心里，认为这并不是他的错。
但是在说的时候，言辞还是非常的诚恳，道歉的诚意也很足。
林凡这一招，就叫做以退为进。
当问题发生之后，最忌讳的就是一上来就推卸责任。
林凡并没有说这都是他的错，但是他愿意承担责任，这就很让人高看一眼。
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显然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
“衣服损坏的……很严重吗？”
“我拍个照片给您看一下吧。”
“好，你马上发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林凡就对那件衣服的开口处进行了拍照，并且还拿软尺。量了一下裂口的长度。
随后，他将数据和照片一并发给了布鲁斯。
很快，布鲁斯看完照片之后，又给林凡回了电话。
“衣服虽然损坏的有些严重，但并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
听到这里，林凡就安心多了。
不过布鲁斯的话还没说完，“而且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在你。”
“你是刚刚才拿到那件衣服，而那件衣服的裂口，明显不是普通的抽丝，更像是人为的割口。”
就像是有人用小刀划了一下似的。
布鲁斯做了这么多年的设计师，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一眼就明了。
“是人员管理方面出了问题，我马上就过去。你安心准备走秀，别的事情不要担心。”
有了布鲁斯这句话做担保。林凡的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林凡在外面打电话时，那些模特在里面彩排，想出也出不来，但是张笑能在一旁旁听。
张笑的眼睛一秒不眨地盯着林凡的脸，试图从林凡的神情，来判断他和布鲁斯的通话内容。
“怎么样？布鲁斯怎么说？他有没有怪罪你？”
见林凡放下手机，张笑急忙上前，担心的问道。
“就算是布鲁斯让咱们赔钱，无论多少咱们都认了，毕竟人脉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