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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最后一战

所有的一切在时间的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包括感情。

白晓和宋皓阳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六月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在这个没有海的城市,去海边吹吹风只是少数人的专利,对于高考在即的学生党来说,这更是不可能的奢侈。

每一个高三学子都期待着高考来临,却又害怕它的到来,虽然一星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总有人不愿意放弃,在充满矛盾的生活里,他们挣扎着前行。

终于,在期待与畏惧中,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走进考场,与过去的离自己最近的两次高考相比,这是完全不同的心境,这一次不再事不关己。

还来不及感叹年华流逝,试卷便已发到每个人手中,不容多想,铃声响起之后,每个人都开始奋笔疾书,每一个心怀梦想的人,都想在通往理想大门的通行证上多加几分。

这个世界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从原始的进化开始就一直存在着。

然而,这些在很多人口中决定命运的试卷,在三年的青春岁月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们的三年,怎会是几张纸就可以记录下来的?无数徘徊在青涩与成熟边缘的少年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两天的考试,安景然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而且也从未觉得三年来的哪一次考试有这么累人。

六月的雨才刚刚开始,可是考试已经结束了。高中生涯,仿佛也随着交卷铃声的消逝而结束,这样美好的青春,就在雨滴落下的时候画上句号。

走出考场,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不过更多的是不真实,这种感觉包围着安景然。

走出教室的她发着呆,随着人流往前走,沿着长长的走廊走着,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个人正一如既往的等着她,心情忽然明了,不管结果如何,他的温暖依旧在这里,暖暖的37.5度,一直会陪着她。

微风吹动少年的衣角,而少年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

有人说爱一个人,你的体温会上升0.5度,因为荷尔蒙会一直分泌。安景然看着这样的画面,再次失神了,这是她此生看过的最好看的人,最温馨的画面。

走到李斯砚身边,李斯砚捏捏安景然的脸,替她整理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考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不好不坏吧。”安景然平淡的回答,在李斯砚身边呆久了,安景然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也沾染上一丝从容淡定的气息。

李斯砚捏捏她的鼻子,说道:“不管考试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这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语了。

“好呀好呀,那我们去吃海鲜饭吧。”

校门口已是人山人海,家长们焦急的等在门外,张望着自己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安景然不让爸妈来等着她,她不想他们度过如此煎熬的两个小时,于是以“你们在门外我会紧张”这样的借口劝他们不要来。

而李斯砚,父母似乎不在意这些,凭着他的奖杯证书,已经是准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了,再加上工作忙,所以无暇顾及李斯砚的高考,更何况在这方面,李斯砚是很自觉的,从来不用他们操心。

望着人流,李斯砚和安景然相视一笑,他牵起安景然的手,避开拥挤的人潮,向他们平淡的小幸福走去。

一路上,安景然紧紧抓住李斯砚的手,生怕一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高考过后,虽然学业可以不管了,轻松了,但是想到未来,安景然的心还是无法轻松起来,她害怕和李斯砚分开,她害怕异地恋,不是对李斯砚没有信心,她是对自己没信心。

察觉到安景然皱眉,李斯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没有说安慰她的话,只是以更紧的力度回握安景然的手。

这顿饭吃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愉快,不过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他们俩是这家店的常客了,老板娘对这对恩爱的小情侣印象深刻,尤其是那个干净优雅的男生,那般王子气质总会让人为之一震。她挺羡慕小姑娘的,有这么一个王子般的男生做男朋友。

这小姑娘挺活泼,也挺好动,两人一眼看上去虽不是绝配,但也不碍眼。加上男孩对女孩的温柔,仿佛可以融化整个寒冬,每每看见他们,老板娘心底那些青葱往事总是会被勾起,曾经的青涩美好,虽不再清晰,可是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嘴角上扬,还是会感觉到物是人非的温暖。

等待分数的日子难熬却又惬意,你可以暂时放下它不再理,尽情的去参加各种同学聚会。

聚会日期定在高考以后的两天,大家似乎都已经忘了高考这件事,或者是故意避之不提。因为那场考试不仅仅意味着通行证,也意味着离别。

餐桌前大家推杯换盏,一桌子的菜没动几口,倒是不停地喝酒,这桌刚举过杯,另一桌又开始觥筹交错。老师们看着平日里穿着校服,乖乖坐在教室的孩子们一改往日风格,也不多说,只是眼带笑意地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们,眼里竟忍不住湿润起来。

老师这个职业,注定了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离别,就像宿命轮回一样,三年一个周期,但是这样的离别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新生。

“王老师我们敬您一杯,感谢你三年的陪伴!”

老王正惆怅着,班上的几个学生就过来向他举杯了,李斯砚和安景然也在行列中,看着老王慈祥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各种不舍。

这个中年男人,留着板寸,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最简单的休闲装,他不是很帅,但是却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最重要的一席之地。

安景然回想着三年里他和大家的点点滴滴,严厉的,慈爱的,幽默的……眼镜忍不住红起来,难道就要离别了吗?

一一敬完所有老师,大家都接近半醉状态,酒过三巡,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这三年还有有,压抑着心中的感情,大家都深知,错过这一次机会,有些人,有些关系,就只能永远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