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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前世

钱来和孙亮也悄悄走了过来,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也算是见识见识这些大门派的风采。最后,钱来忍不住插嘴道:“那些人是谁?有一个应该是一叶宗的神子吧?”

洪江雨默默点头。

提到神子,萧问天不屑道:“他只是青龙榜第三人。”

“啊?!”

不仅钱来孙亮两人惊讶,就是青龙与赵晓伟也一脸惊愕。在他们心目中,若不是传说神子是青龙榜首,那还有谁能有这种实力?更何况现在的神子风头正盛,而且是逍遥期的人物。

见大家疑惑的表情,李文静轻轻解释道:“第一名的是一个神秘男子,出身不知,实力不详,当年比赛之后,消失不见,如人间蒸发般。”

赵晓伟苦笑道:“这...这还真是神秘啊,那第二名呢?”

洪江雨接道:“第二名是一奇女子,天宫洞的大师姐洛水寒,常住极北之地,深居简出,很少有人一睹其芳容,恐怕连同门的白天与白雪两兄妹也很少见到洛水寒。”

众人听后,唏嘘不已。

赵晓伟笑问:“不知萧师兄和李师姐问鼎青龙榜几何?”

两人无言苦笑,最后李文静道:“我啊,实力低微,排到了第十一名;萧师兄不错,晋级到了第九名。和那些妖孽般的天才相比,我们可自愧不如。”

钱来想起儿时那道身影,微微轻笑,情不自禁地道出口:“哎,天才吗?当年我们金乌学院可是出了一名比天才还要妖孽的人物。”

青龙与冰雪琪有些感伤,微微低头;萧问天和李文静等人也觉察到胖子口中的天才,一阵沉默。萧问天轻笑道:“他若是能来,这次的七宗会武恐怕会更加精彩,青龙榜也肯定有他一席之地,可惜啊,可惜他的身份...哎。”

冰雪琪静静道:“我相信他一定会来!”

青龙道:“我也感觉那家伙会回来,几年不见,也不知他实力增长多少,真是好期待啊。”洪江雨:“那小子的天赋比神子还要高,而神子的隐隐达到逍遥期境界,那小子可能会更高,真是妖孽啊。想当年,我可是在他手中吃过亏,到现在都不敢小瞧他。”

洪江雨又想起了,当年下山时和杨凡的赌斗,心中佩服不已。听到洪江雨这么说,赵晓伟眼神变得怪异起来,不禁捂嘴轻笑起来,恐怕当时只有他一人知道,杨凡用计赢了那一场比试。

李佳怡从远处走来,望见众人正兴奋地说笑着,不禁问:“你们在谈论谁呢?怎么这么兴奋。”一位女性师姐在她耳旁轻声说了一句,李佳怡微笑道:“那个混...家伙啊,这些年不见,还真有些想念啊。”提到杨凡,李佳怡险些骂出声来,但意识到环境不对,连忙换口。花小荣心中暗暗好笑,这两人果真是一堆冤家。

... ...

焚天噬地,一块嶙峋的大石旁,林霜天与晨曦正围在杨凡身旁。

不可思议的是,杨凡身体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他的身体在不断升温。刚开始两人以为是中暑或者发烧,但三天之后,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劲了,杨凡的体温不降反而急剧升高,浑身如火炭般滚烫,皮肤火红,身穿的高阶装备也被烤成了红烙铁。

林霜天看出了端倪,严肃道:“哎,小凡中了火毒,有些危险啊,那些冰属性丹药只能起到降温预防的作用,完全治不了根,要想使他醒来,只有把火龙之毒逼出体外,你帮我护法,我来...”

林霜天话还没有,晨曦便抢道:“你护法,我来!”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林霜天无奈一笑,站起身来到一旁。

此时,昏迷之中的杨凡完全陷入了梦魇之中,前世今生,不断轮回。

前世画面,天气正值寒冬,一座破败凄凉的古庙内,一老一少两乞丐正有说有笑地饮酒聊天。

忽然,老乞丐有事离开破庙,小乞丐傻蛋笑容渐渐隐去,露出了一张瘦小朴实脸庞,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老乞丐掏钱的隐秘地方,放进去了整整三张十元的纸币,对两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傻蛋放完钱又回到了破席上,苦笑一声:“这算是我的遗产吗?呵呵。”

心满意足的傻蛋露出了以往的傻笑,这次却夹带着朵朵泪花。乐观的傻蛋并不嫌弃贫穷的生活多么艰辛,也不在意别人的冷嘲热讽多么刺耳;他最在意、最害怕的是自己死后,老乞丐将怎么生存下去。病魔缠身的他已感觉到死神正在悄悄逼近。

傻蛋知道自己是被老乞丐从垃圾堆中捡回来的,但在他的心里,老乞丐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因此两人相依为命,生活过得还算幸福快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傻蛋忙把泪花擦去,吃力地站起来相迎。这时候,老乞丐裹着一件破大衣回来了,直接坐到傻蛋旁边,掏出两瓶二锅头和几样下酒小菜,然后把大衣胡乱地扔到了一旁。“傻蛋外面冷,不要出去了,来来来,尝尝我买的几样小菜。”老乞丐忙碌地为傻蛋夹菜。

傻蛋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笑嘻嘻地说:“好吃,好吃。”在一旁观看的老乞丐爽朗地大笑起来,并说:“傻蛋多吃点啊,这里多的是。”

老乞丐一边倒酒,一边嘱咐傻蛋多吃点,就这样,两人畅饮起来。酒过三巡,两人的话渐渐多起来,老乞丐突然晕晕乎乎地说:“傻蛋,你喜欢上学吗?”

傻蛋还算清醒,自豪地说:“阿爸,我不喜欢,你可以教会我一切啊,呵呵。”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可惜了啊!其实你早已超过同龄人很多了,你有他们的知识、有他们的经验、更有他们没有的品质。哎,以前让你走,可你就是不愿离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都怨我这老头子啊!”老乞丐自责地捶胸顿足道。

“阿爸,我自己不愿离开你。别提这些了,让我们讲一些高兴的事。”傻蛋插话道

“好,阿爸听你的,讲一些你喜欢听的事情。恩...傻蛋记得三年前吗,我在外面捡到了许多破书,你像看见宝贝一样,吃饭睡觉都带在身上。最后还指着书上的文字问我,呵呵,你不知道吗,老子就是一个文盲,一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屑小,就头晕眼花...”

一旁的傻蛋不好意思地傻笑,认真地听老乞丐讲那些往事。老乞丐又继续讲:“后来,被你这小家伙惹烦了,我把这些破书一下子撕碎扔掉,结果你小子生气了,三天不理我,可是把我闷坏了。最后又给你找到几本破书,你才和我说话...”

“可惜了,如是你出身富贵家,将来不是一位律师,就是一位医生。哎,现在跟着我,过着这种吃完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真是苦了你。更可气的是,你现在还得了这种病,真是苍天不让穷人活啊!”老乞丐越说越生气,一手举杯,一手指天怒骂,颇为一副沧桑凄凉之感。

傻蛋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时地用手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对老乞丐说:“阿爸,不让你说这些,你又绕到了这里。嗯...阿爸我想对你说一些事情。”

老乞丐饮完一杯酒,毫不在意地点下头,示意傻蛋有话尽情说。“阿爸,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为我存什么找工作、上学的钱了,有什么好吃的就去买;有什么好玩的就去玩,不要再让自己白白受苦......”

“另外卖一些东西时,三里外收购点的王二老是缺斤少两,你要留一个心眼;在附近买烟酒时,注意看标价,那些人渣老是骗你;注意以后晚上不要忘记盖被子,你那双腿有严重的关节炎,风雨天就会疼痛,就是晚上受冻造成的——”

“娃啊,不要说了,阿爸都知道,都知道啊。”手里端着酒的老乞丐,呆呆愣在那里,怎么也喝不下手中酒,泪水模糊了通红的双眼,声音哽咽,脸庞因无奈、痛苦而扭曲着,像个孩子似的。

“阿爸,你听我说下去。花花(如傻蛋般可怜的女孩)打工的酒店比较不错,记得每次我都会神秘地讨到许多吃的,其实那都是花花接济我们的,阿爸要多多感激她,帮助她...”傻蛋一口气说了一大顿,似乎要把余生的话都在这一刻尽情倾发。

一旁的老乞丐早已泣不成声,泪水不断滴在酒杯与饭菜中,粗糙的双手不断抚摸着傻蛋的发丝,哽咽地安慰道:“娃啊,不要乱想,明天咱们上别家医院瞧瞧,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来我们喝酒。”

“嘻嘻,阿爸我们喝酒,喝酒。你再给我讲一些欢乐的往事。傻蛋也停止了说话,一杯杯陪着自己的阿爸,认真地听阿爸讲故事。

...

...

长夜无声,只有两人碰杯声与欢笑声。外面北风依旧凛冽,滴水成冰,呼啸声卷起一阵阵雪花吹进两个人所在的破庙,但是他们毫无知觉,依然在尽情地痛饮与畅怀。

就这样两人聊到深夜,最后不知是谁说到了伤心处,两人抱头大哭;又不知是谁讲到了欢乐处,两人捧腹大笑。一会痛哭,一会儿大笑...一直到两人沉沉睡去,进入那悲惨而又温暖的梦想。

第二天,大雪仍在下,老乞丐首先从破席上爬起来,走向破庙外。庙外深深的大雪足有一尺深,天地银装素裹,好不美丽与纯洁。

老乞丐激动地大叫:“傻蛋快起床啊,外面有你最喜欢的大雪,快来看看啊。”老乞丐冲屋里喊了两声,但没有什么回应,他突然感到一丝疑惑与不安。平常总是傻蛋先起床,然后叫醒自己的,这次怎么...

“不对!”老乞丐立即慌乱地跑向破庙内的破席处,呆呆地望着“沉睡中”的傻蛋。此时,傻蛋双手在怀,蜷缩着身体,四肢僵硬地躺在席上,嘴角处挂着丝丝微笑,眼角处两滴泪水早已结成了冰花。他,已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傻蛋啊...”一声声悲怆天地而又浑浊不清的吼叫从苍老乞丐口中发出,传出破庙,飘荡在茫茫雪地上,渐渐消散。

天空更加阴沉迷蒙,其中一朵阴云在高空中格外醒目与神秘。深邃的苍穹中,大片大片的雪花渐渐覆盖了悲天怜地的叫声,也覆盖了一切房屋树木车辆,只剩下呜咽声在雪空中不断响起,不知是寒风声,还是那生死别离之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