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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敌意

孙书成家在王城有一间祖传酒楼,父母都是灵肴师,耳濡目染下,孙书成从小就展现出灵肴天赋,然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剑修,纵横天地,快意恩仇。

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选择加入玉剑宗,当他来到玉剑宗,很快被现实打败,这里他不是唯一的天才,资源需要自己去争取。

无论他多么出色,总有比他更出色的人出现,现实磨平他的棱角,他想要找回曾经的荣耀,在膳堂他找回自信,仿佛这里本就属于他。

好景不长,膳堂中出现一名天才少女,抢走他所有光芒,内心骄傲的他心有不甘,处处与之争锋。后来她走了,没有对手的他再度变得耀眼,他却高兴不起来,他选择离开这里很久没有回来。当他再度遇到少女时,对方已经将他甩开,他的心乱了,无法静心的他再度踏入膳堂。

此时的孙书成站在膳堂中,人群簇拥着他,尤其是那群妇女,眼里冒着花,仿佛看见心仪的珠宝。

孙书成身边跟着黄柯范文峰等人,一个个下巴翘得老高,仿佛与有荣焉。

梁奇不知道对方是谁,自然不会去凑热闹,况且黄柯等人在,他就更不可能上去和对方打招呼。

然而梁奇不去找对方,对方偏偏找上门。

孙书成从人群中走出,向着梁奇走来。居然有人无视他,看上去还只有十来岁,什么时候小孩都这么嚣张了。

显然梁奇的无视刺痛到他敏感的神经,他讨厌那种感觉。

“小子,新来的?”孙书成面无表情,语气不冷不热的道。

孙书成一副厨师打扮,手臂上缠着一条锦帕,他面容俊秀,身材高大,肚子微微鼓起。

“有一个月了。”梁奇看着对方,语气平静。在他看来对方今天刚来,要说新来也该是对方。

“呵!现在新人都这么不懂规矩吗?”孙书成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他本就是来虐菜,自然要挑软柿子捏,好比两个混混打架,输的一方去找个小学生打一顿。不要觉得莫名其妙,有些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在梁奇看来,孙书成找上自己,少不了黄柯等人推波助澜。

“呵呵,你定的规矩吗?”梁奇被激起一腔怒火,真当他是软柿子,即便被你捏烂也要弄脏你的手。

孙书成显然没有料到梁奇会如此强硬,在他眼中,梁奇不过是一个刚来的学徒,这么小就被送来当厨师,显然是那种爹不疼妈不爱的孩子,遇到他就应该卑躬屈膝。

他所料不错,梁奇是孤儿,没有父母疼爱,但人家还有师父跟师姐。

“梁奇,你还不知道吧,孙师兄可是玉剑宗最年轻的一品灵肴师。”黄柯走上前来,靠近孙书成,一边说着一边将孙书成手臂上的锦帕撤掉,露出一个大大的徽章,赫然是竖着的两根筷子,宛如一道大门,筷子中间是一个大写的“壹”,散发着金色光泽。

梁奇嗤笑一声,搞这么多幺蛾子,还以为是特级厨师,要不要配合一下演出。

孙书成看似无意的摆摆手,手臂上的徽章在众人面前摇晃,随着他的摆动,差不多各个方位的人都看清了。

梁奇对他的徽章没有兴趣,在他看来那代表不了什么,膳堂有几位师傅都有这样的徽章,偶尔是师父师姐闲聊时,他们的对一品灵肴师露出的那种不屑深深影响他的感官。

“稍后我将要做几道灵肴,你过来给我打下手。”孙书成看着梁奇,饶有深意道。

膳堂里,厨师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人,平日都争着给师傅们帮忙,能获得机会的人不多,梁奇来了一个月依旧只是一个切菜工。

按理说,能被师傅选中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梁奇第一眼就不喜欢孙书成,本能生出排斥。

“此事还得等庄师傅安排。”孙书成如此要求,梁奇拒绝不了,只能搬出庄师傅。

孙书成离开这边,带着黄柯范文峰等人去到一处灶台。不久庄师傅找到他,如孙书成所说那样,他成了孙书成的副手。

庄师傅刚来,并不知道梁奇与孙书成之前有过短暂交锋,只当这是一个机会,做厨师副手,以后是有机会掌勺,庄师傅想着怎样安排梁奇,孙书成挑中他,庄师傅自然答应。

梁奇心不甘情不愿来到孙书成所在灶台,脸色阴沉。

黄柯等人则心中畅快,目光中满是戏谑。

“梁奇,把锅刷一下。”孙书成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看着梁奇,如同君王俯视臣民。

刷锅本是梁奇平时的工作,此刻心中千万个不情愿,想到送他来的师姐,若是被赶回去,师姐一定很失望。

他必须忍,今天所承受的迟早要找回。

决定面对后,心也就放下,按照要求把锅刷干净。

“你怎么刷的,上面还有油。”孙书成不满道。

“呵,有你的剑气刮呀!”黄柯在一旁讽刺道,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

梁奇不以为然,继续刷第二道。孙书成没料到这个看似十来岁的小孩能够如此隐忍,不由得高看一眼。当然,他并不会因此就打算放过梁奇,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这个柿子硬了一点。

他不可能一直让梁奇刷锅,那样他就不用做菜了。他给了梁奇一个烧火的工作,这样一来梁奇就只有蹲在灶台下,根本看不到他烹饪,也就谈不上学习了。

在他烹饪时,时不时有油水溅出,落到灶台下的梁奇身上。

梁奇自始至终都是一语不发,不动声色,使得孙书成等人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时间一久,自然无趣。

梁奇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一劫,显然他低估这些人的底线。

“梁奇,菜好了,你给送出去给客人。”灶台上方传来孙书成的声音。

梁奇将火势调低,洗了个手,这才端起菜肴,这是他无比熟悉的一道菜“雪山青莲”。

雪山青莲,简单实惠,许多弟子都会点,尤其是资源不多又想吃灵肴的弟子。

“愣着干嘛,快去啊!”

孙书成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推,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暗藏内劲,梁奇的身体不由得朝前扑去。刚巧不巧,黄柯在旁边伸出一只脚,梁奇修为本就不如二人,一个不慎跌倒在地,手里盘子顿时摔碎,菜掉在地上。

盘子破碎的声音传遍四周,此时正值饭点,众人忙得不可开交,只是稍微看了看便移开目光,各忙各的。

“哎呀,师弟怎么这么不小心?”范文峰上前,看似好意的将梁奇扶起。

“范师弟,别管他,打碎孙师兄的灵肴,看他怎么交代。”黄柯不介意继续做坏人,其余人跟着附和。

梁奇自然知道是这些联合起来在整他,如今已经不是他被呵责几声,干些脏活累活就算了。

一份雪山青莲的价值不算太贵,却会耽搁时间,孙书成以此发难他必然会收到极大的惩罚。

“师弟,这份雪山青莲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出来,你……”孙书成满脸痛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梁奇道:“多少钱我陪。”

黄柯道:“你陪得起吗?外面的师兄还等着,被你这么一弄,孙师兄的招牌都被你给毁了。”

梁奇知道他在危言耸听,况且这事本就是他二人自导自演,如果只是赔钱他认,若还有其他要求,对不起他绝不妥协。

“一份雪山青莲而已,如果孙师兄的招牌只值一份雪山青莲,那么毁了也就毁了。”

“你小子说什么,信不信我揍你。”黄柯抓住梁奇的肩膀,一副要与之肉搏的架势。

他们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让梁奇下不来台。如果这个时候不把事情闹大,等时间一过,主管过来询问,到时候会认为他们没有担当。

果然,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庄师傅的注意,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来到这边,看了一下现场,询问道:“怎么回事?”

孙书成道:“庄师傅,梁师弟不小心摔倒,灵肴掉地上,黄师弟气不过,想要教训一下梁师弟。”

“此事稍后再说,孙师傅,你先将菜做出来。”庄师傅身为主管最在意的还是客人的利益,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

孙书成知道此时不将梁奇定罪,事后梁奇顶多被骂几句,他做这么多可不是让梁奇挨几句骂。

“庄师傅,此事必须给我个交代。”

庄师傅沉默,突然耳边响起梁奇的声音。

“雪山青莲我也会做。”

庄师傅眼前一亮,要是梁奇把雪山青莲做出来,这事就简单了,对于梁奇的话他并不怀疑,人家可是筷子舌魔的弟子。

不待孙书成等人说话,庄师傅立即拍板道:“好,你先把雪山青莲做出来。”

“庄师傅……”孙书成想要说什么,却是被庄师傅打断。

对于孙书成这般作为,庄师傅显然有些不爽,一个灵肴师用得着这么多下手吗?

雪山青莲做法简单,梁奇做过许多次,又有师姐李菲的指点,这一次做出比以往每一次都要顺利,当出锅的那一刹那,一种成功的喜悦充斥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