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顶下山，时间已经过去五天。在没有得到鬼官陈确切消息之前，李骇和费畅还是不能出门，基本上所有生活所需全靠顾芝来办，李骇要给她发工资。
“真把老娘当保姆了。”
吃饭的时候，顾芝用筷子去打李骇的头，如此近的距离，筷子的速度快如飞刀，却被李骇手中筷子夹住。
这说明，李骇的实力至少已经恢复了八成。
“还不错。”顾芝把筷子抽了回来，扯纸巾擦着筷子头。
“我去给你换一双新的。”李骇说。
“没事，我也不是那么嫌弃你。”顾芝说，然后对着费畅轻声细语道，“小朋友别玩手机了，吃饭。”
费畅没理她，继续跟周小唯聊天。
十六妖姬的经纪公司决定弃车保帅，与“幕后黑手”原副队长黄美欣解除了合约，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并不起诉她。
黄美欣却放出狠话来，要曝光十六妖姬团队里的黑幕，但后来却不了了之，看来黄美欣应该是被摆平了。
既然整个事件已经有了结局，李骇和费畅也从山顶活了下来。根据李骇判断，他俩坏规矩的这笔账应该结清了。这几天费畅紧绷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跟周小唯联系的次数变频繁起来。
有时候周小唯给他打电话，费畅会接。
周小唯问费畅人到底在哪，费畅说他参加的是公司的保密项目，签过保密协议，不管人在哪，还是具体做什么都不能对别人说，包括家属。现在费畅跟周小唯联系，已经算是违规了，所以不管是电话也好短信也好，都只能长话短说。
根据费畅之前的表现，周小唯丝毫没有怀疑费畅在骗她，甚至当费畅用到家属这个词的时候，让她心里甜蜜了好一阵。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一个货色。”顾芝点评费畅的行为，“谁能想到，看起来像你这么老实的男人，居然也会骗自己女朋友，而且是信手拈来，连草稿都不用打。”
费畅知道自己应付不了顾芝，索性不接她的话。但经过这一战，他对顾芝的确有所改观，不像之前那么排斥。
费畅跟周小唯聊天结束了，便放下手中手机，端起碗。
“今天都第五天了，吃完午饭我给鬼官陈打个电话。”
“你就这么着急见周小唯？”李骇问。
“你倒是整天能见到顾芝。”费畅说。
“先说清楚，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男女关系。”李骇说，从昏迷醒来之后，李骇的床一直都是让给顾芝的，负伤的他则坚持睡沙发。
“都男女关系了，还清白。”费畅说。
“老梗对我没用。”李骇说，“不对啊，你什么时候学会怼人的。”
“整天跟你们两个关在一起，耳濡目染。”费畅说。
“不错，看来是学了点本事。”顾芝说，“乖，叫声师娘。”
下午的时候，在费畅的耐心抵达极限之前，鬼官陈的电话先过来了，李骇接的。
“陈哥，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李骇说。
“还好。”鬼官陈说。
“是不是有新单子？”李骇没有直接询问他和费畅的最终结果，而是试探地问。
“有，而且忙不过来。”鬼官陈说。
他这么说，就等于宣布李骇和费畅没事了。
“我们随时听您吩咐。”李骇对费畅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等你们伤完全好利索。我会再联系你。”鬼官陈挂断电话。
“恭喜你们。”顾芝说。
“你这恭喜也太不真诚了。”李骇说。
“我本来就是客套一下。”顾芝说，“身为兵孩，命却攒在普通人手里，现在活下一条命，我替你们害臊还来不及，说句恭喜你们，也算是不揭你们的短。”
“你已经揭完短了，小姐姐。”李骇说。
“还不是你逼我的，小哥哥。”顾芝说。
“关键是，能把我打成这样的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李骇说，“说起来，我能从那个老人家手下活下来，七分是靠运气。我们俩从下山起，账就算结清了。”
“既然早就清了，鬼官陈为什么今天才打电话。”费畅说。
“很简单，他要的就是让我们再紧张几天，好好长长记性。”李骇说，“同时，也留点时间给我们养伤。”
“这位鬼官陈人还不错。”顾芝说，“要不然，我也去他手下混口饭吃吧。”
城市另一端，办公室里的鬼官陈打了一个喷嚏。
“看来有人在背后嘀咕你。”一个身穿灰色长褂的男人说。
明明是鬼官陈的办公室，男人却坐在办公桌后，鬼官陈双手靠近裤缝，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可见这个男人地位要比鬼官陈高。
他长着狮子鼻，两鬓斑白，但不管是谁，看到他的第一眼，绝对会留意这个男人的手。
那双手至少是普通成年男人的一倍半大，又宽又厚，粗糙的皮肤下隐隐约约透着淤血般的青色。
干鬼官鬼差这一行的，难免有些迷信，鬼官陈认同男人对打喷嚏的看法。
“每天嘀咕我的人很多，不信任我的客户，以及想置我于死地的对手。”
“你呀，总是爱多想。”男人说，“不过，你也的确幸运，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扛住了。”
“不是我幸运，是那两个小子幸运。”鬼官陈说。
“知道么，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从来不邀功。”男人说，“说起那两个小子，真是两个虎将，你从哪找来的这么厉害的宝贝。”
“他们两个真的没事了？”鬼官陈说。
“那位老人家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十岁的时候，民国都尚未结束。他老人家让那两个小子活，就算是阎王勾了他俩的魂，还不是要老老实实放回阳间？”男人说，“老人家还特意称赞一句那两个小子是好苗子，你说这一行谁还敢动他俩？所以说，你这家伙运气好，二十年前那一夜是，现在也是。那两个小子在你手下办事，又受到上面赏识，早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现在可是让其他人眼红得很。”
“都是老师指点有方。”鬼官陈一躬到底。
“别行大礼，你我早就没了那师徒名分。”男人说，“那件事，你若能帮我办成，就算你对得起我。以前你总推脱，现在手下有这么两员猛将，总没话说了吧。”
鬼官陈保持行礼的姿势没有起身，低头道。
“学生一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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