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渊来这,肯定是想将玉如棠收入麾下,反将墨擎苍一军。”
安如鸢起身走到桌边,喝口茶润润喉。
“不过他忘了,他之前是怎么羞辱人家的爱徒的,玉如棠又怎么可能与他联手?”
她转过身来,盯着冷云骄,笑得不怀好意。
“你现在想要赶我走,是不可能的。
我这个人啊,看戏最不喜欢看到一半,就不看了。
知道有续集,怎么也得追完啊,看你们两,可比听话本有趣多了。”
冷云骄冷冷盯着安如鸢,不得不说,她的演技很好,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出去。”
“好嘞。”
安如鸢语气欢乐,脚步轻快地走到门边,纤纤细手放在门上,回望冷云骄。
“你要是想对墨宸渊动手,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你知道的,我也想杀了他。”
说完这一句,她才拉开门出去,掩上门。
冷云骄躺回床上,浑身冷得不行,抱紧自己。
墨宸渊对她和冷瑾年好,也都是装出来的?
这一家子的演技,可真是不容小觑。
她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墨宸渊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床边守着她。
“云骄,有没有感觉好些?我知道你不想连累其他人,我带你离开可好?”
冷云骄抬眼对上他盛满柔情蜜意的目光,心口顿时被万根毒刺深深扎中般,刺痛万分。
“在这里挺好。”冷云骄翻个身,背对墨宸渊。
“那吃些东西吧,瑾年做了紫薯粥,在锅里还热乎着,我去给你盛一碗来。”
“不想吃。”冷云骄语调也有些力不从心:“你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在屋内蔓延。
“可是安如鸢和你说了什么?”
“没事。”
即便是转世,也是原主的转世,与她何干?冷云骄给自己做心理辅导。
“看来确实是她说了什么。”
墨宸渊站起身道:“你休息有段时间了,还是先吃些东西,吃完随便你睡。”
“……”
听着墨宸渊出去的动静,冷云骄重新躺平。
他出去给她端东西进来,之间又去做了什么,冷云骄就不知道了。
不一会儿,门被人推开。
端着粥进来的,是冷瑾年。
冷云骄望向门边小小的身影,心蓦然一沉。
墨宸渊果然是去找安如鸢算账了。
“娘亲,爹爹让我给你送吃的过来。”
冷云骄从床上坐起,外面天色逐渐变黑。
冷瑾年端着粥放到床边的柜子上,就去点灯。
“娘亲,如鸢姐姐是不是在你这说爹爹坏话了。
爹爹说,因为如鸢姐姐,娘亲你都不理他了。”
冷云骄端起粥搅拌,闻言眼皮跳了跳。
“所以他去找安如鸢算账了?”
“嗯。”
心里若是没鬼,墨宸渊去找安如鸢做什么?
“不用管他们。”
冷云骄喝着粥,凝眉思忖,把现在手中所有的线索理了一遍。
可以确定的是,苏浩然是因为她和墨宸渊到了这里,才会出现的。
若是他们离开,苏浩然肯定也会跟着离开这里。
她一口气喝光碗里的粥。
冷瑾年拉了拉她的衣袖,焦急喊道。
“娘亲,别吃这么急,对胃不好。”
“啊!嗝~”
冷云骄打了个嗝,她这样吃东西又不是一两天了,这早就已经是她的习惯。
部队里的,哪个吃饭不都跟拼命一样。
“我吃饱了,出去走走,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不许和姓墨的说,知道了吗?”
“……”冷瑾年郁闷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不解:“娘亲,我们这是又要抛下爹爹吗?
他不是已经知错认错了吗?这次他又犯什么错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冷云骄下床穿好衣服,披上一件披风,出门前还不忘嘱咐道。
“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他给看穿了。”
“噢……”冷瑾年拉着衣袖,郁郁寡欢地应了一声。
冷云骄仰头望着满天的夜色,御剑而出。
……
慑人的威压,犹如密不透风的巨网,死死裹住安如鸢。
喉咙快被掐碎了般,难以呼吸。
一阵大力,把她甩飞出去,猛然砸在树干上。
五脏六腑拥挤着想要从她的喉咙中涌出,难受地一塌糊涂。
“如鸢,这些年是不是本尊太纵容你,你就觉得你做什么,本尊都不敢把你怎么样?”
墨宸渊的声音,如冷酷的刀子,刺穿她的肺部。
安如鸢感觉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呛满了冰冷的血腥味。
她擦掉唇边的血迹,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粘在身上的细泥,气若游丝地顺势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她咧起嘴角,笑意讥讽。
“怎么会?这世上还有尊主大人不敢做的事吗?
既然都屠了我全族,你又何必留我一人?”
墨宸渊面色如覆寒霜,声色冰冷。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母亲早就死了。”
“你是不是又想说,他们不是我父母,是他们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
安如鸢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凉。
“你真当我不知道?那女人并非我生母?
可我想要在那里活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墨宸渊冷漠地听着,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和自己的亲兄长斗智斗勇,终于掌握了圣殿。
只是听闻灵鹫族想要谋反,就打着为我生母平反的借口,率先下手,肆无忌惮地清理灵鹫全族。”
你真的是为了我生母吗?
呵,你不过是为了巩固你自己的地位,让更多人听到你的名字闻风丧胆。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周围散开,沉寂的空气,更加凝固。
“你知道我母亲在灵鹫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如果你心里真有她,她被迫嫁到灵鹫族时你为何不阻止?
她在灵鹫族受辱时你又在哪?”
安如鸢十指深深抠进泥地中,双目猩红。
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她吼光了。
她依着树干,阖眼仰着头,冷风拂过她的脸,只有无尽的冰冷。
“是,在所有人眼中,你是不可一世的枭雄,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