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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Chapter20 尘埃落定皇后薨

“快把娴贵嫔扶起来。”皇后察觉不对,对着惹祸的纯妃瞪了一眼,又对着吓坏了的嫔妃们,奴才们道。

佟氏见皇后这般,众位嫔妃惊叫连连,宣贵嫔和慧芳媛在旁帮忙扶起娴贵嫔。且她离得娴贵嫔极近,也不想落人话柄。再说娴贵嫔身边可不缺奴才,还有嫔妃姐妹呢…

但面子上,她要做好。

佟氏并不敢在大庭之下做手脚,虽不算多诚心,却并无害心,因此靠近也没有撕心裂肺的难受抑或压抑的恐惧。便是靠近,在宣贵嫔那方伸手扶住景宸。

但宣贵嫔可是跪得腿脚发颤,自当力道大不了多少,见有人来搀扶,还未松口气呢,却不想佟氏始终心有芥蒂,搀扶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再论越发靠近景宸衣物,手上便越发明显的滚烫。佟氏手上无力,不过是虚虚的拖着在那,做的样子罢了。

力气不足,无人扶起,却刚好让景宸晕乎乎的,就这么向着二人那边栽倒下去。

一瞬间的事,大殿之上,嫔妃眼睁睁的看见旁人的手还在空中,景宸便是砰的一声,只觉得生疼生疼的。

才刚可能小产,如今又倒在冰凉实心的地上,身娇金贵的娴贵嫔如何受得了?

坤宁宫一时混乱,等景宸靠在贵妃塌上时,之前请的太医也急忙赶来了。

只见那中年的太医把了景宸的脉,惊愣了一下,面上满是惋惜。

皇后很是复杂,这中年的太医可算是太后在娴贵嫔有孕时安排的专用太医了,看这神情是真的出事了,只是,皇上那里又如何交代?

皇后正是发愁,却听得外头的静鞭笞响,很快明黄色的身影也随之进来,不由得心里发紧“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你身子要紧,不必行大礼。”康熙听得坤宁宫的杂闹,实在是不想靠近,但里头的人却拉扯着他,无法放心。

皇后含笑起身,不语的退于一侧。

“臣/嫔/姬/婢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圣安。”纯妃等嫔妃,不论是否知道皇上到来,但听得皇后请安,俱都转身给皇上请安。

康熙嘴角微勾,眼眸自进宫来却是一贯的寒意冰冷,皇后看见了只压着心悸,转眼只当不知,矗立在旁很是华贵而安静。

纯妃曲着腿,心里正是忐忑不安,却看眼前一双明黄色的鞋走来,上方绣的龙在云间翻腾,很是入神。心里还来不急欢喜,龙鞋转了个弯,只听得“宣贵嫔跪的也狠了,快起来吧。”

“谢皇上,嫔妾无碍。”

“姬妾也是,娴贵嫔才是……”宣贵嫔见皇上看向她的腿,笑着道。后一步被皇上虚扶了一下的惠芳媛也是回道。

康熙声色低沉,看了眼慧芳媛道“有心了。”

慧芳媛温婉的笑着,低身微微行礼。

“李太医,娴贵嫔如何?”皇上问话,李太医跪在地上,保持着行礼的模样恭敬的道“娘娘身子金贵,算来是快两个月的身孕。可惜娘娘今日伤了身子骨,奴才才疏识浅,即是尽力也只能护住娘娘身子,至于皇嗣,请皇上恕罪。”

佟氏衣袖遮面,遮住了勾起的嘴角,眼泪朦朦的看向里头,透着几分担心和恐惧。

慧芳媛心里一颤,瞟了一眼皇后,却见其纹丝不动,面上端庄大方,又恰好带着几分担忧。身子娇弱,却固执的在皇上身旁站着,苍白着脸,轻抿双唇,慧芳媛不禁为景宸可惜……

纯妃心里暗喜,但又想到皇上这般态度,即是难受,她却依旧不敢起身。今日之事是她任性使然,平时还罢,可硬生生的在坤宁宫把娴贵嫔的孩子弄没了,她也心虚。唯恐惹怒了皇上,便越发的不敢动,安静规矩的蹲着。

康熙蹙紧了眉头,看着李太医不语。

“你个混账,枉娴姐姐对你多有提拔,你却是个无用的。”宣贵嫔面色苍白,也无心搭理旁人,只听得李太医的话,她便忍不住的呵斥。若非不方便,就依她性子,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李太医听着脸上一红,很是无奈,又是羞愧。

康熙看着满殿的嫔妃,特别是宣贵嫔依着奴才勉强站稳,惨白的脸颊,拂了拂手“你腿脚不方便,让太医诊看吧。”

“是。”宣贵嫔黑白分明的双眸清澈透亮,很是干净,俏生生的看着康熙,清脆俏丽的回道。

康熙微一怔愣,露出了第一个笑颜。极淡,几是看不出,却足以让嫔妃都为之嫉恨。

佟氏看着宣贵嫔退开,微微的向前轻迈莲步“那娴贵嫔如今身子可好?”

李太医收起面色,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话,娴贵嫔娘娘如今要将养身子,养好摔伤,想来是无大碍的。”

“如此也还好,虽然遭了罪,可好歹无碍,皇上也大可放心。”佟氏略带担忧的脸上转换得很放心,对着皇上慰言。

佟氏这般讨好皇上的行径,皇后虽看不上却不得不承认佟氏的察言观色,虽不定看得上,但想必皇上对佟氏添了几分满意和印象。

相比之下,性子始终急切的纯妃竟是不如佟婉容……

“可是呢,都怪姬妾疏忽大意了。竟让娴贵嫔依着宣贵嫔和佟婉容,又硬生生的摔了一跤,不然身子应不必那般受罪。”慧芳媛在旁有些红了眼圈,愧疚的道。

康熙显然不知后面的大体,皇后在旁解释“臣妾瞧娴贵嫔,宣贵嫔蹲安许久,早就难受了,便让纯妃叫起她俩。却不想娴贵嫔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竟生生的忍着疼痛蹲着,自是起不得身。也是宣贵嫔靠得近,发现的早,可宣贵嫔之前蹲安腿脚麻着呢,佟婉容也上前搀扶,却不想娴贵嫔就朝她二人身旁栽倒下去,也幸亏慧芳媛在旁,娴贵嫔的奴才也是好的。”

“唔,”康熙捻着拇指上的扳指,点了点头,却是不急的看着佟氏,扶风的身子柔柔的摆着极好的姿色瞬间跪下,原是三分的委屈便真真的一般,垂泪道“都是姬妾的错,不诚想让娴贵嫔平白受苦,姬妾定会…”

“佟婉容言重了,想来娴贵嫔性子极好,待娴贵嫔醒了,告个饶便是皆大欢喜的事,还是起来吧,莫要皇上难为了。”皇后从容的一笑。

佟氏叫皇上不语,便是心里一跳,急忙收了口。暗叹皇后不愧是皇上的发妻,面上羞愧又感激,正要回话却听得皇上道“皇后说的极是,李太医,娴贵嫔果真无事?”

皇上终于问到了这一步,佟氏不语,向皇后一低身,心却忍不住被勾了过去。

“这,”李太医看着这满殿的情况,想到之前的诊脉,很是惋惜“奴才实在无法子,娴贵嫔身子无碍,只是若想要保住子嗣,这…怕是不能了。”

子嗣?

“这,”慧芳媛看向康熙,欲言又止。

“何故?”皇上面上没什么不一样,但皇后却觉得丝丝凉意,撇了眼纯妃和佟婉容,不禁可惜。

“娴贵嫔五感非常,对旁人而言,破点皮那也是被划了一刀一般。之前诞下五公主,这会才养好身子,如今又蹲着,两个月很是不安稳的时候,这天气,地下最凉不过。又被狠狠一摔,怕是将养一年才好。而生育,也怕得难了。”

李太医的句句属实,康熙要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心痛。不安分,全都是不安分的……

“尔不愧是遏必隆之女。”康熙挑起眼角,终不再冷漠,却满是厌恶的看向一直被人忽视的纯妃。

纯知觉不好,还未言语,便被康熙言辞一吓“纯,朕看你一点都不纯!你便胆大包天,竟敢害朕之子!册封的事儿,就免了。来人,把纯带回储秀宫,无朕圣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上,嫔妾并不知道娴贵嫔有了身孕,嫔妾冤枉啊,皇上…”纯妃被硬拽着出去了,佟氏吓了一跳,还未反应,也被康熙下令一道送回了承乾宫。

“无事,便都回去吧。”

“是,姬/婢妾告退”慧芳媛领头退了出去,只剩康熙和皇后两位主子还有李太医。

“老太医在后面,你跟去瞧瞧,可有回转再来。”

皇后眼中一闪,看着李太医退了出去。

“娴贵嫔不方便,皇后便担待点,等好些了,再让她回去吧。”

“臣妾自然知道这个,今日之事,臣妾也有罪。不过划一个侧殿,自当极好,臣妾也能放心许多。”皇后心知理亏,不敢多言。

“皇后知道就好,朕还有事,待晚点再过来看看。”皇上冷清,眼神无波的不待皇后言辞便走了。

皇后双眼悠悠一转,皇上的反应,实在不妥。不说对纯妃,佟婉容的处置,且一直问着娴贵嫔身子是否无碍,硬是要李太医把娴贵嫔身子亏损,不得有孕的事实道出来……

皇后只觉得已经是老人一般,智力衰退,迷迷糊糊的,脑子实在不够用了。可今日,皇上必定怒了,她万不可再冒险了……

“娴贵嫔有什么需求的,尽管供着,不必事事过问。”

“是,奴才明白。”

纯妃枉费皇上的心意,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储秀宫中。佟婉容在多人眼里却是无辜被贬为贵人,亦是禁足,期限同样是遥遥无期……

最大的受害者,娴贵嫔却是待身子好些便请求回了景仁宫,再不见旁人。除了皇上也只有太皇太后,皇太后见过两回,几是要在宫中销声匿迹。

就是五公主的周岁礼,娴贵嫔也是没有出面,皆由太后操办。尽管如此,五公主的周岁礼却是极大,并由之册封为和硕端静公主,七阿哥为理亲王。

而在娴贵嫔小产不久,荣昭仪诞下八阿哥长生,通贵人纳喇氏也怀有身子,后不久并诞下了九阿哥万黼。宫中一下子又喜庆热闹了许多。

这样的欢喜,直至康熙十五年末,皇后赫舍里氏终是无法敌过上天,撒手人寰,薨了。

“主子,还是歇一会吧。”安布拉在旁轻唤道,佛拉娜不悄声的换上新的茶。

玉簪斜挽青丝,苍白的清丽面容,柔柔一笑,粉红非常的嘴唇,透着一股让人怜惜的娇弱。

景宸连着眼角都是暖的,撩起自额角流泄下的青丝轻笑道“俄尔敦可是醒了?”

“可不是的,五公主醒来,如今正和皇上在顽耍呢。”安布拉笑脸俱显的回道。

景宸笑意不改,垂眸收起手里佛经“皇上来了?”

“才来不久呢,如今就在正殿。”安布拉见主子瞬间的变化,小心的回着。

“皇后薨了才多久?”

“主子,已有两个月了。”安布拉与佛拉娜对望了一眼,急忙低身战战兢兢的回道。

“理亲王年幼,乌雅氏得宠,也亏得皇上有心了,还记得景仁宫。”景宸言语冰冷,眼眸却莫名的带着炽热,却是硬邦邦的说道。

皇后真是不死心,临死了,脑子不好使了,都还不肯罢休。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嫔妃乌雅氏出来,却不愿拉扯旁支的僖贵人一把。唯一遗憾的,怕就是行差错了,没能把七阿哥推到太子之位,理亲王那并非她所想的。不然,皇后应还能再长命些的……

“走吧,看看混丫头去。”景宸瞅了眼佛拉娜,佛拉娜起身收拾桌面,安布拉在旁伺候着。

“阿玛,不管,俄尔敦也要马马!”像棉花糖一样,甜甜腻腻,声音软软可爱却带着几分讨好的言道。

“哦,你还小,连马都没骑过,阿玛怎么放心?”

“额莫会,俄尔敦可以学,比七哥厉害!”

“呵呵,你若有你额莫几分便是不错了。年纪小小的,也不害臊!竟大言不惭,比你七哥还厉害!”

“阿玛,要马马!”俄尔敦忍着不痛快,语气带着哭腔,很是委屈的道。

康熙看着很是头疼,不明白俄尔敦这么一个娇娇嫩嫩的小公主,怎么就和保成熟了之后,便是越发的调皮!

他想的是一个满族贵女模范的公主,能贴心娴贵嫔,也算是一点安慰补偿,而不是一个总向往着外面的大清公主!

“俄尔敦,莫要胡闹。”景宸听得这些的话,终是出来道。

眼见着景宸转向着康熙,康熙急忙抱着俄尔敦往景宸怀里塞“这个调皮精,硬闹了半个时辰,还是你来吧。”

“额莫,”

“好了,你阿玛好不容易瞧你一次,可把阿玛给吓得。怎么这么不听话,可是伤额莫的心,可疼了。”景宸顺着,抱着心肝宝贝,徐徐言道。

俄尔敦听了景宸的话,很是懊悔。做着大人模样,咬唇蹙眉,低头再景宸胸口轻吹“俄尔敦知错了,额莫不要伤心。俄尔敦吹吹,不疼不疼。”

俄尔敦的小孩子一片真心的反应,不禁想到了那个腹死胎中的孩子,虽没有出生的命数,但他真的存在过,明知如此,她却依旧不理,让钮轱禄氏知道她准备了膝垫,点了钮轱禄氏的火,把孩子的罪弄到纯妃头上!

她没办法,俄尔敦的命数也不长,她不能因为一个没命数,还没成型的孩子去冒险。再说钮轱禄氏迟早要下手,倒不如先行下手!

皇后也很快的,任由皇上查出储秀宫的种种,再加之之前贬为贵人的原因,钮轱禄氏如今因为后丧而放了出来,即便有些旧情,晓得那样的心性。但在皇上跟前,也成不了气候了。

钮轱禄氏的落败也有因为前朝遏必隆的缘故,虽然她手脚在前,但皇上的处置,景宸依旧不能释怀。

景宸恍惚的看着俄尔敦,康熙见景宸便知她又想到了什么。还有佟氏,康熙想着心烦不已,便是吩咐几句便走了。

“主子,皇上去永和宫了。”安布拉很是不岔,对于永和宫也很是瞧不起。

“乌雅氏是个美人,柔顺美丽,气质也有几分,皇上去,也没什么不对。”何况这个乌雅氏是皇后给的,怎么也给几分面子?宫里事多,一个没有背景实力的嫔妃,小鸟依人,男人又怎么会不去宠爱?

“马马,”俄尔敦见皇上走了,扁了扁嘴,心里还是舍不得的道。

“好了,额莫帮俄尔敦选一匹马,等俄尔敦大了,就去骑,好不好?”

“嗯嗯,额莫最好了。俄尔敦最喜欢额莫了。”俄尔敦的童言,听着景宸很是舒坦,母女具都把走了的皇上忘了搬。

安布拉急忙收口,想到梁总管特意透露这些的话,懊悔不已。

主子这副模样,显然是有心结的,主子放不开,她一个奴才如何也不能强求主子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