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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第三十章 画城往事

国师离开了,她去考取功名,就在她离开之后,一场瘟疫从天而降,百兽不能幸免,人亦然。

天降瘟疫,蝗虫袭来。

一场灾难把全城百姓逼入了绝境。

二人循着声音望去,玄清柔熬煮着汤药,届时,他的容貌还在,算不上绝色佳人,但胜在气质娴熟温婉,人也无比善良。

全城百姓排队等着药,这个时候,一个女子跌跌撞撞跑来,径直扑向玄清柔,倒在他脚边。

玄清柔动作一僵,可是这个人昏迷不醒。

他晃了晃眼前人,道:“你……你醒醒……喂?”

骤然被一个陌生女子给扑上来抱着,他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男女有别,也不可能就真的放任她躺在这里。

“你们谁帮帮我?”

手足无措的站了片刻,一旁等药的老者道:“玄公子,你把她抱到一旁的地上医治吧,别耽搁熬药,万一晚了就没命了。”

一老妇道:“你别光说啊,玄公子一个男儿,哪里抱得动?上去搭把手啊!”

老者怒道:“搭把手?我从昨儿夜里就开始排队的,本来药就少,若是我离开了,待会就没有了,你那么会说,怎么不自己上?”

御景走入其中,俯身望了望那半死不活的石像,道:“升米恩斗米仇,再善良的人,也会因为步步紧逼而失去人性。”

九悠叹息道:“善良要有,但不是一味的忍让,而是要带有锋芒。”

玄清柔很明显就是太过善良了,事事为他人着想,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他轻看了人性的自私。

两人退步到一旁,御景望着玄清柔的脸出神,九悠便道:“怎么了?”

御景道:“天降瘟疫,地有蝗虫,颗粒无收,便是瘟疫褪去,人也会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但她们却活了下来,那这粮食从哪里来?”

九悠道:“许是往年的陈粮,米商多会备粮,便是三五年的粮食,只要不坏都会如数照屯。”

玄清柔无奈,只能抱着那女子一步一挪的往茅草屋里走去,那女子的脚已经彻底坏了,再往后就是一只木腿代替,虽然是石像,但那女子眼中的痴狂毫不掩饰。

索幸的是,白卿泽回来了,但眼下的的情况不宜操办婚礼,国师依旧坚持着不大婚不同房,但玄清柔可不管那么多。

当晚一包迷药就把国师给强了,这可谓是把国师气的不轻。

但二人夫妻之实已有,国师再气也舍不得苛责半句。

玄清柔会偷偷把剩下来的药送往山上,灌给奄奄一息的动物们,时间一长,动物生龙活虎,一见玄清柔来了,便都跑上去,乖巧的趴在他的身旁,任他抚摸。

没一会儿,场景变换,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

茅草屋中来了一个头别大红花的男子,扭着腰肢,风情万种道:“玄公子,近来可好啊?”

玄清柔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如今这世道,也就这样了。”

“大叔~坐。”

玄清柔拉开凳子,面对眼前寥寥无几的药材浮现苦恼之色。

粮食没有,就连药材也寥寥无几。

大叔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红花,娇笑道:“恭喜玄公子,贺喜玄公子。”

他摇了摇头,很明显没有心思开玩笑,道:“喜从何来?”

大叔捂着嘴笑,道:“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救的那个女子?她呀,托我来提亲,你可别瞧她腿脚不好,家里面可是富有得很哩!”

“不必了,我已有心悦之人!”玄清柔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温怒,“请走!”

“唉唉唉!”媒人被玄清柔往外推,苦口婆心的劝道:“哎呀!玄公子,那个书生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她做什么?”

玄清柔怒道:“滚!我的事情我还不能做主了?!你若再说,休怪我拔了你的舌头!”

大叔被他这么一吼,当场就不高兴了,叉着腰怒喝道:“你别不识好歹!不嫁?不嫁你就等着饿死吧!盛世男人万两金,乱世男人一口饭,人家王财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识好歹的东西!我呸!‘

这句话刺耳无比,猛地砸到他的耳朵里,白卿泽从厨房冲出来,手里面还捏着炒菜的铲子,一手提起媒人的衣领,怒道:“他是我的结发夫君!不是什么未出阁的小公子!”

猛地把媒人摔在地上,气的胸膛猛起伏。

“呸!”大叔滚在地上,虽然狼狈,但还是嘲讽道:“未出阁?谁家未出阁的小公子会抛头露面?会给女子看病诊脉?浪荡!自古医者见识广,那玩意,没少看吧?”

“啪!”

白卿泽冲上去,抬手就是几大耳光,玄清柔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他都救了些什么人啊……为什么会这样?

篱笆后面躲了好几个百姓,嗫嚅嘴唇,半晌道:“玄公子……王财主说了,只要您答应了,大婚当日,大摆流水宴。”

“你怎么不去嫁!”玄清柔咆哮道:“就只是两顿饭而已!两顿啊!我日日给你们熬药,难道比不过这两顿饭???”

百姓呐呐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嘛……”

“滚!”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那是为了自己!自私自利!”

白卿泽用力怒吼一声,媒人捂着高高耸起的脸,一骨碌爬起来,慌不择路的跑了。

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抱着玄清柔,“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是她们不识好歹。”

玄清柔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啊?”

从医十几年,他从未伤过一人,尽心尽力救治,从不奢求回报,为什么得到的会是这个结果。

他整个人的灵魂像被一瞬间抽空,空洞的望着眼前,他从来不求回报,也不求别人能够感恩戴德,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诋毁他?

玄清柔把脸埋在白卿泽的怀里,双眼通红,“卿泽,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一直很认真的,很认真去帮助别人的……为什么啊?”

玄清柔的肩膀颤抖着,声音哽咽,“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