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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都很生气

谢府十小姐的笄礼办得到位,府里的老字辈们都很满意,小字辈里却鲜少有如意的。

与十小姐同龄的几位小姐,面上有笑,心下犯苦:同是谢府小姐,怎地如此这般厚此薄彼!

谢廷玉心里不自在得紧。此番由他请来三位皇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多少是有点功劳的,却不想被老太爷叫过去训了一顿。老太爷先是考问他学业,没问出什么名堂,然后就训他花钱大手大脚。谢廷玉觉得自个挺冤的,打从老太爷回京,他根本就没和老人家说上过几句话。老太爷是久经沙场的人,平时不怒而威,老太爷一瞪眼,他的腿就不免犯哆嗦。也不知老太爷怎么就知道他乱花钱了?难道是他们捣腾地产的事走了消息?一想到此,谢廷玉心里惴惴然不敢有二话,被老太爷训得灰溜溜的。

谢梧瑶很烦。三房的九少爷谢廷山,自有一日去她房里玩过一次后,就爱粘着她。天知道她心里其实有多烦和小孩子打交道!今日她一进大厅,就被九少爷瞄上,果不其然,小破孩一见到她,便欢天喜地地朝她奔过来,此后就一直缠着她不放。

三位皇子也烦,看在谢廷玉的面子上,他们勉强出席谢小姐的及笄礼,一进来就被人盯着、巴结着、讨好着,但这也没什么,当皇子的早就习惯了这些。皇帝的儿子即便真长得不那么玉树临风,有了皇宗身份,在旁人眼里也会变得玉树临风起来,不是吗?更何况这三位的确才貌出众,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如今朱云劲和朱云恒已离开上书院,分别在吏部和礼部任职。待了一会,二位皇子渐渐想起了谢庄的那次游园,接着就想起了谢廷玉的两个姐妹,然后又想到他们这几年派给谢廷玉的那些好玩意,恐怕没少落在姐妹俩手上,如此算来,他们和这姐妹俩也算是故交、少年时的玩友了!待两位皇子满怀期待地望向姐妹俩,一个高雅沉静疏离,一个只顾忙着跟身边的小公子玩闹说话,对他们根本视而不见!

笄礼毕,谢梧珏弹奏一曲以谢宾客,曲名《浮云流水》。以谢梧珏此时阅历,自然弹不出此曲的深刻内涵,但她手法娴熟,演奏流畅,还是引得宾客们交口称赞。弹奏完毕,谢梧珏起身给众人行礼,目光扫过全场,却发现她最在意的那个人,根本没有看她!

吴凯心中烦闷。全程他的目光一瞬不瞬追随着今日的主角,可主角的目光从未在他这儿停留过。曲终人散,看来在她人生中的这个重要时刻,他连和她对视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云劲好容易瞧着机会,似不经意地踱到厅堂最外侧,与谢梧瑶说上了话:“还记得为兄吗?”

小姑娘停下与九少爷的翻绳,看他一眼,闪着亮亮的眸子,用力点点头。

朱云劲眼睛看着主席台,嘴角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问:“现时可想去宫里玩了?”

“不想!”谢梧瑶回答得干脆,想都没想。

他不过是想重温旧时相处时的轻松愉快,朱云劲刚有的好心情顿时没了,不悦道:“为何?”皇宫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别人想进还进不得呢,小姑娘却几次三番地拒绝他!

九少爷谢廷山不耐地推了下谢梧瑶的手臂,示意她专心些。谢梧瑶翻了个花样接过红绳,也不悦地小声道:“皇宫岂是人待的地方!那里吃人不眨眼杀人不用刀,我才不要去!”她以前明明已经跟他说得很明白了,怎么这人还几次三番地邀请,谢梧瑶很不高兴。

她说的声很小,但他全听到了。朱云劲闻言惊愕,皇宫不是人待的地方?那他是什么!皇宫里吃人不眨眼杀人不用刀,难道他是妖魔鬼怪?

尊贵的皇四子几时受过这等抢白?朱云劲面色青白交替一阵,没再说什么,高傲地转身走开了。

观礼后谢府还设有宴席,这两人话不投机都觉得有点生气,朱云劲饭也没吃直接去了,而谢梧瑶则独自返回了秋苑。

……

谢梧瑶闷闷不乐进了秋苑,瞧见前面吴凯也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凯哥哥!”谢梧瑶叫住吴凯,两人并排走。

两人走了一段,吴凯道:“瑶妹妹,我以后搬回吴府去了。”

“为什么?不是住着好好的吗?你若搬走了,咱们可就不容易见了,你也见不到我和珏――” 谢梧瑶忽地明了,停住脚,仰头正经道:“凯哥哥,我若是喜欢上一样东西,一定会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告诉谢廷玉。至于谢廷玉能不能为我弄来、最终我能不能得到,我不去管。至少我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努力过、争取过了,得到了固然好,若得不到,以后我也不会因此感到后悔。”

吴凯闻言顿住,低头陷入沉思。

吴凯现年逾十四,嗓子正在变音,身量几近成人,高高瘦瘦,额头上还长着青春痘,眼下正烦恼着少年的烦恼。

“喜欢就要争取,我不想你搬走,”谢梧瑶越过他,路口处欢快地回头说:“加油啊,凯宝宝!”说完拐个弯,人就没影了。

留下吴凯一人,大窘。

吴凯抚额,暗自摇头。他活这么大,遇事犯糊涂,还让一个小孩子给教育了,真是丢死人了!

吴凯懊恼归懊恼,不过心情豁然开朗。

……

谢廷玉白挨了顿训,之后就一直没敢怎么往人前凑,等到开宴了,才发现他要陪的客走得只剩下朱云恒一个了。谢廷玉奇道:“你怎么没走?”

朱云恒笑骂:“若没记错,我可是你请来的!有你这么待客的吗?饭没吃就把客人往外赶。”

“没有,没有,我只是奇怪怎么他们都走了?”谢廷玉忙解释。

“管他们呢,我留下是因为想起了一件事,嘿嘿,你们谢府还欠我一样东西,今儿我要讨回来!”朱云恒故作玄虚坏笑道。

谢廷玉一呆,从皇子手上诓东西这罪名可大了,遂有点紧张:“什么东西?谁欠的?”

朱云恒笑着饮了一杯酒,说东扯西的不肯明说,恶劣之至,害得谢廷玉在那儿猜东想西、食不知味,最后朱云恒方慈悲道明:“你妹妹欠的,我只问她要!”谢廷玉舒了口气。

宴后,谢廷玉回到秋苑问妹妹,谢梧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欠朱云恒什么。谢梧瑶道:“那人没准吃醉了说胡话。”

谢廷玉摇头:“别看这人现在入礼部为官,比我以前行事还混横霸道呢,自打他进了宫,手段变得越发了得,还是别惹他的好。”

“那怎么办?”谢梧瑶问,同时好笑谢廷玉自我认识的提高。

谢廷玉想了想,无所谓道:“罢了,他再横对我一向还是挺不错的,反正他现在出宫方便,赶明儿请他来秋苑玩,问清楚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