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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皇宫盛宴

腊月二十八日晚,吴凯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回京城。谢梧瑶随夫君吴凯住进吴府,而谢廷玉则随谢府的人返回谢府。

吴大学士亲自将儿子媳妇迎进门,他对这个儿子满意极了,主动要求免了行礼问安那一套,嘘寒问暖了一番后,便嘱咐小夫妻俩早些歇息,明早也不需请安,睡足了觉养足精神参加明晚的皇宫盛宴。继夫人罗氏一直在边上想插言却插不上,一路陪着笑。

吴凯和谢梧瑶遵父命回到自己的院内休整。洗漱之后,两人草草吃了些东西,倒头便睡,一直睡到第二午后,起来之后又是一阵忙乱,赶着准备进宫的行头。

谢梧瑶一直躲着皇宫,今儿到底是要进了。以吴凯家属的名义进,这多少能让她安心一些。

一年一度的皇宫盛宴,是皇上与臣民同乐的日子,也是送走旧的不如意、迎接美好新年景的日子。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携家属出席此会的殊荣。

傍晚时分,吴大学士吴忠信携儿子吴凯、儿媳谢梧瑶盛装前往皇宫。谢梧瑶非常奇怪,马车里偷问吴凯:“为何舅舅不带继夫人同往?”吴凯含笑帮她扶正一枚发簪,答非所问地道:“进宫后男女分行,你别害怕,你谢府的几个姐妹应该也在,你找些相熟的人说话。记得在宫内谨言慎行,少说多看。”

珏姐姐?他们分别快有一年了。谢梧瑶有些激动,故意道:“那我不说光吃好了!”

吴凯却道:“那也不行,在宫里宴会上是吃不到了什么东西的,你呀,不如就看着珏儿行事好了,她吃你就吃,她吃多少你吃多少,她微笑你就微笑。”吴凯不放心,罗罗嗦嗦交代了一大通。

谢梧瑶听了好笑,在吴凯眼里她大概是个刺头吧,处处不放心她,什么都让她看珏姐姐的,珏姐姐还真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

来宾在皇宫的玄德门前下了车,男宾向左,女宾向右,分别觐见皇上和皇后。

太监在头里引路,谢梧瑶穿过一廊道,又跨过一道门,便来到了一处大厅,陆续见到些其他来觐见的贵妇贵小姐们。谢老夫人由五太太搀扶着,笑着在人群里朝她招手。谢梧瑶忙整理了面部表情,走过去问安。

谢府几位老爷中只四房和五房够品阶出席皇宫盛宴,谢梧瑶眼睛在人群里溜了一圈,并未发现她的继母新四太太黄氏。

谢梧瑶笑盈盈地问候了谢老夫人和谢五太太。老人家竟然热泪盈眶,握住孙女的小手,激动道:“我的小心肝,你可回来了,身子可好?路上可顺利?想、想煞老身了!”毕竟是过节忌讳,老夫人临时换了一个字。自孙女婿吴凯被提拔,老夫人转变了观点,谢府一向重武轻文,如今多个前途无量的文臣贵婿,能常在宫外帮衬着,只怕将来对谢府的好处要胜过那嫁入宫中的。

谢梧瑶有些语塞。去年那日她搅了茶会自行婚配之后,着实惹恼了老夫人,到她出嫁时老人家都不肯搭理她。如今一见面,老夫人便把她要说的问候身体想念之类的话抢先说了,一时还真有些叫人不知所措了。

谢梧瑶咧嘴笑笑,还未开言,各类议论也随之而来,有人压低声音惊道:快看,那就是新吴尚书夫人……

又有人道:天啊,去年可就是这位主当堂自选夫婿呢!也没见人有多出众呀……

谢家的几位都全当没听到,镇定自若地说着自己的话,谢老夫人慈祥地笑道:“瑶儿啊,记得初三那天早点回府,咱祖孙俩好好说说话!”谢梧瑶忙连称是。

“瑶妹妹!”“十二妹妹!”皇子妃和公侯夫人也到了。谢梧瑶、谢梧珏、谢妩媚、谢娉婷、谢婀娜五个姐妹相见,互相行礼问候。孙女们个个嫁得好,谢老夫人看在眼里,那是怎样的得意啊!不知是不是谢梧瑶和她们不熟的缘故,大房的这三位姐姐对她反比对谢梧珏还来得亲切热情。

寒暄过后,谢府四房的亲姐妹俩,执手泪眼相看。谢梧瑶眼中的姐姐,越发娇媚,富贵逼人。谢梧珏眼中的妹妹,越发娇嫩,光彩照人。

谢梧瑶摸摸姐姐的大肚子,问:“几个月了?怎么信里没提起?”害得她和吴凯还一直在给她找方子。

谢梧珏笑得开心:“快七个月了,前时忙着安胎,所以忘了在信中提起,妹妹别怪。”

谢梧瑶道:“没关系,孩子安好就好!看你这肚形,像是男儿呢。”

“夏姐姐和李姐姐生的都是女儿,希望我这胎是个男儿。”十八芳华的谢梧珏笑得一脸幸福。

姐姐谢梧珏邀请妹妹常到皇子府里玩,还请妹妹一定要在她生产时相陪,还约好初三回门时好好在谢府相聚……这一些要求,当妹妹的谢梧瑶当然没有不答应的。

……

觐见皇后时,皇后还特地叫新吴尚书夫人谢梧瑶出列问了几句话,引得那些贵妇小姐们很是羡慕。

晚宴时,新尚书夫妻那一桌又了得皇上赏赐的几道旁人没有的菜,更是惹得在场的人们眼热。

席间谢梧瑶四下偷眼打量,嫁到长公主府的谢娉婷和夫君路仁贵似乎感情很好,路仁贵居然还给妻子夹菜很是照顾;而嫁给宁国公长子的四小姐谢婀娜那对夫妻看上去相处就冷漠得多了。坐在皇五子朱云恒身边的几位妃子表情互相很不友善,在这般公众场合居然也都不掩饰,更奇怪的是朱云恒对此一点不管、完全无视;相比而言,皇四子朱云劲身边的几个妃子相处得就一团和气了,至少表面上看如此。

谢梧瑶的目光在空中遭遇到几位,朱云劲意蕴不明地看着她,朱云恒则率先移走了视线,孙名元不被察觉地朝她笑笑,朱云鹤朝她举举杯。谢四老爷只带了谢廷玉出席盛会,这一幕多少让谢梧瑶心里感到舒服了些。

皇帝宴席上重视吴凯,连皇子朱云劲和朱云恒也争相语带禅机地暗示自己与吴凯交厚,吴凯这餐饭可谓吃得十分得意。私下吴凯问谢梧瑶观感。谢梧瑶低声道:“除了皇贵妃、这妃那嫔的长得还有点看头,什么狗屁盛会,根本就是给人磕头的会!以后再也不来了!”

吴凯深悔不该跟这人提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