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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支线

封闭的圣羽天国内,哪耶安静地躺在圣殿水晶棺之中。一旁,大祭司萨都正在与樊姬争辩着什么。只见樊姬单脚跨坐在水晶栏上,似提醒道:“那小子频繁与亡天子接触,动机绝不单纯。”大祭司严厉呵斥道:“不得无礼!少主乃圣女共命之体,绝不会做出有损天国利益之事!”樊姬冷声道:“吾不想与你争辩,让事实说话吧。”说完便怀抱剑匣,闭目不语。

此时,在圣羽天国深层,另一个火宅世界中,圣子之卵愈见火红,贯通天地的那道火柱喷发更剧,整个乾坤都在电闪雷鸣,不安暴动!不必说一切有情众生早已不存,即使是无情之众如日月大地,也遭毁灭!放眼望去,世界就是无穷尽的黑暗与烈焰厮杀的战场,看最终谁先被另一方吞噬!在这末日之景中,堕天羽孽吒展开黑暗的翅膀,围绕着圣子之卵盘旋,殷殷呼唤软如等待雏鸟破壳而出的母亲,令火卵中沉默着的圣子快快苏醒。

另一端的暴动,圣羽天国同受感应,整个水晶世界都在摇颤,本已所剩无几的固态水晶纷纷散落,如花凋零,溶入水晶湖内,水平面再度上升,逐渐淹没圣殿台阶。圣殿内,守护着圣女哪耶身躯的两人也有所感,樊姬不由冷哼道:“希望一切的牺牲都值得,否则,两个世界的毁灭将成为一个笑话。”萨都只像在安慰自己一般地重复道:“不会白费的,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重现江湖的尸罗门缘孽二洞前,祖师业无涯双手背负,太极双瞳在眼眶内慢慢旋转,注视着止渊飘浮的身躯。一旁,泣灵殿殿主泣万灵催动自身灵能,口中呢喃有声,令这具死去的肉体不断流泪,已持续整整三日夜。尸罗门中唯有泣灵殿之人乃未经修练的凡躯,只以异能见长,本身无甚功力,如此苦撑,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无奈业无涯严令,不容违抗,唯有死撑,谁让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至今无法掌握《灵诉邪唱》呢?

止渊身躯一边流泪,一边在丹田汇聚冰火之力,渐渐将真元实体化,成一红白相间的灯花,绽放虚空。业无涯算算时日,自语道:“刚好能够赶上,哈。”他这句带着得意的话语刚刚说完,泣万灵忽然不支,倒地不起。灵诉邪唱一停,止渊顿时泪止,虚空之花也不再绽放。业无涯大惊失色,太极瞳一转,为泣万灵续命,后者虽然醒转,却不愿再耗费心力亵渎死者之躯了。业无涯见她倔强,先晓以大义道:“难道吾与汝解释的还不够清楚?汝此举并非对师祖不敬,而是拯救天下苍生也!”泣万灵不听,只要看到止渊流泪,她就心痛,这就是天颜神泪的魅力,即使身死,也足以教天下多情儿女为之怨叹!

业无涯神能通天,却没法让一个凡间女子听话,这像什么话?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既然你贪恋死人颜色,目无尊长,吾便找人代替你。”说着,太极瞳又一转,蒙面黑衣女子凭空而现。泣万灵一见是自己女儿,哼道:“带这个废物来作甚?她并不会灵诉邪唱!”业无涯笑道:“你这做母亲的也真是不合格呢!连自己的女儿有意隐瞒也看不出吗?”泣万灵闻言,惊诧地看着黑衣女子,不敢相信道:“臭丫头,你敢骗我!”黑衣女子不敢正视泣万灵双眼,嗫嚅道:“我……我确实不会……”泣万灵看出女儿在撒谎,心中立时明白过来。业无涯见状点头道:“你想的没错,世间不能同时出现两种灵诉邪唱之声,她为了不令你消失,故而忍辱负重,隐瞒偌久,一片孝心,你却只当她是废物,当真可怜可叹!”

泣万灵如梦初醒,泪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怪她太傻,却又释然,向业无涯道:“我明白了,我会继续,你放灵儿走吧!”业无涯拍拍手,黑衣女子瞬间消失,泣万灵揉了揉双眼,心中没有悲伤,只有所学得以传承的喜悦,俄顷,轻灵的呢喃再度响起。业无涯欣赏着冰火之花绽放的美景,全然不理会泣万灵生死,或者正如那千古名句说的一般——天若有情天亦老!为众生故,个人的性命,何足一哂?

轻柔的脚步声缓缓而来,业无涯不回头,开口道:“不是吩咐过,没有允许,不准入内的吗?”这双纤足的女主人正是天巧韵,闻言站定,施礼道:“师祖,我……”业无涯打断她道:“不必多言,你要力量,圣战之后吾自会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天巧韵轻叹道:“我想去帮天子!”业无涯不留情面地哈笑一声道:“你想如何帮他?有些自知之明吧!”天巧韵心中羞愤,还待要说时,业无涯大袖一扫,早将她赶出门去……

战国地界,烈魂、烈魄合力将血烙打出战场,这是天卷宗的计划之一。在这场争夺战中,天卷宗与魔界的立场其实是相同的,转机子与樗蠡都明白,封印或者拖延都是治标不治本,唯有一次解决,永绝后患,才是良策。与樗蠡获取情报的方式不同,转机子是通过牺牲自己寿元,以《天机无漏》算出最强肉躯与天国圣子这两大潜藏危机,但相同的是,他们都选择了坐视,甚至有意促成两者的融合,而非防患未然。所以,魔界与天卷宗的目的都不是夺取最强肉躯,而是一次性歼灭两个异端。这里又有一个大大的不同,天卷宗是上下皆知此行目的,背水一战,魔界却只有两名军师及最上层者知晓,盖戮黄泉级别的大将都被蒙在鼓里。当然,对外,两者皆隐瞒的很到位,相信大诸天与圣羽天国也未察觉其真实意图。

在上述基础上,天卷宗还有另一个计划,就是在此战中尽量剪除魔界势力。即使这意味着到时面对圣子,天卷宗将付出更多。自然,这个计划须在一定限度内完成,因为太过的话,樗蠡便不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樗蠡说,他是为天下苍生而战,这点转机子相信,所以愿意配合他。之前故意将肉躯交予亡天子,只是打开僵局,因为天卷宗无心也无力保管。此后,魔界与天卷宗最需要防范的人除了戌,便是亡天子。肉躯若为前者所得,计划即刻落空,若为后者所得,一旦两者融合,届时同时面对圣子与融合后的亡天子,战力恐怕不足,虽然亡天子并不一定与众人为敌。

选择血烙为首要驱除目标,因其本非魔界之魔,与众魔无甚瓜葛,即使死了,大概也无人问津。再者便是其战力相对较高,此次圣战若侥幸存活,未来是个祸患,早些除掉的好。更往上的,大将级别的,需留着参与圣战,且并不好对付。因此种种,血烙成了待宰羔羊,樗蠡也不管他,只能逃命,但是……

轩辕兄弟不知不觉追到战国迷魂沼,巨魔的气息令人心颤。迷雾散去,牛狼现身,巨大的身躯俯视两人,目光中带着怜悯。烈魂喔一声道:“传闻血烙乃冶金族以人体禁术冶炼出的失败之作,原来并非无智,是保留了身为人时的智慧吗?”血烙狰狞的脸孔即使再愤怒,也不会更丑陋了。只见他回头向牛狼嘟囔了两句,听不懂说的是人话鬼话,随即便往他处飞去。烈魂、烈魄想追,被牛狼蝎尾一甩,挡住去路。两人相视一笑,烈魄道:“虽然有所出入,这个应该也可以吧?”烈魂掐指一算,唔道:“放手一搏吧。”说着,法剑透体而出,向牛狼斩去……

炼魂狱内,受伤的五人守着姬芣苡的尸体调息,谁也不能大动。人去楼空,只能盼望师长早些发现,前来营救。正在提心吊胆时,炼魂狱大门忽然被强行打开,浓重血气扑面而来!五人一惊,血烙已出现在眼前,诡异笑声,听得人全身颤抖!就当五人即将惨遭毒手时,忽见一道青光自地底钻出,一人身着青罗衣,腰挂长剑,方履星冠,剑眉朗目,英气逼人,正是天卷宗三代门人为首者——郁剑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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