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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忖度咀嚼

想那恶鬼在起身前像是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转身攻击,长臂一伸,鹰爪般的双手带着风声袭来,“呜——哦——”发出怪音。

景辛寅倾身避开,直线大角度倾斜,好似一根木棒,绕一圈站起。

那恶鬼前番见识过他的超凡武艺,顺势夺路逃跑,速度之快好比飞行。

景辛寅施展俊美的庆功追赶,速度很快接近,但恶鬼顿然遁入地下,采用钻地之术逃遁。景辛寅刹住身体,看见地面有一道浮动的土痕。

看来是个强劲的对手,景辛寅沿着动土奋力追赶,刚要用脚踩踏,只见一声巨响,尘土飞溅。

他赶忙发功将尘土裹住,并揉成团击出,担心尘土中掺有毒粉,用毒高手善于出其不意,反应稍慢便会中计。

那恶鬼趁机逃出十丈开外。

景辛寅再次施展庆功追赶,如果能够制服,这起诡异案件将豁然开朗,但是对手的逃遁术实在太强,想一击成功着实不易,这也是他迟迟未动手的原因。

眼前很快出现一个山崖,好比一道天然屏障,宽度和高度皆有数十丈,好比用盘古之斧劈过一般险峻。这似乎对追击者有利,围墙竖立只有前后两条出口。

景辛寅用话激他,“看你还能逃往何处?快些束手就擒,现出原形!”

话音未落,只见恶鬼纵身跃起,鹰爪般的手掌顿时发挥作用,扣住粗糙的壁面随心所欲地爬升,两条长腿轻巧地做配合,简直比猴类还要灵敏。

景辛寅攀爬能力不及对手,但轻功强于他,腰一打弯双脚踏着崖面上升,速度也不慢,像是双脚具有粘合能力,若是常人早已掉落粉身碎骨。

他想在对手翻越崖顶之前制服,便看准时机左脚猛地一蹬,身体迅速上升。眼看够到对手,只见那恶鬼双掌扣住崖面,**立起,用双脚抵御。

二人激战开始,在直立的悬崖上缠斗起来。时而攀升,时而下滑,险相环生。

应该说那恶鬼依托悬崖占得便宜,可见经常爬石崖。而景辛寅尚未有过爬悬崖的经验,能够坚持完全依靠硬实力。

那恶鬼打着打着,突然向他施放毒粉,他只得全身脱离石崖闪过,之后悬在半空中双手打出真气。

恶鬼躲闪能力极强,一道真气撞在石崖上炸出火化,碎裂的石岩向下滚落,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景辛寅冲力减弱时,又落于石岩上,朝着对手逃跑的方向追赶。

几次相搏,体力互有消耗。景辛寅想,再有半刻钟的时间便可降服对手。

正这样想时,看见那恶鬼突然悬空停顿一下,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景辛寅迟疑时,只见那个庞然身躯‘嗖——’地穿入一条石缝之内,感觉非常诡异,莫非他真的是鬼魂之体。

景辛寅双脚一点石崖,迅速再穿一丈多高。

跃到高处仔细一瞧,发现石崖有一道缝隙,且比想象的要宽些,只要学过缩骨术完全可以进入。

景辛寅没有立刻穿入缝隙,担心其中有诈。身体紧贴石崖上观察,断定其中有不小的洞穴,或许他的巢穴就在其中。

若是这样比较难办,对手在里面完全处于放松状态,而他悬在半空,难以使出全身之力。看来意外无处不在,除非神明难以提前预料。

景辛寅为试探虚实,佯装向内攻击,身体悬空一脚轻轻虚晃。里面果然早已防范,陡然有一道火焰喷出,若是冒然进入已被烫伤,火中难保没有毒气。

景辛寅果断采取退却战术,决定暂且放过对手。硬取乃下策,稍有不慎会吃大亏。即已探知对手巢穴,不怕没有机会下手。

景辛寅在对手使出其它阴招之前赶紧离开,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下滑,双掌和脚板感觉着了火,忍耐片刻,距离地面几丈之时,纵身下落。

记住那个入口位置,转身去找何医师。

承载何医师的竹排沿着河水漂流,他拼命追赶,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从下游截住他,当真耗费不少气力。

竹排被他拖到岸边,拴到河边一棵柳树上,为他解开绳索,拔出嘴里的塞布。

何医师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兄弟因何延迟出手?”

景辛寅扶着何医师坐在岸上的石墩上,“何兄有没有受伤?在此歇息片刻再回。”

何医师着实受惊不小,但摆手说:“还好,那怨灵手下留情,未对我下手。”

景辛寅淡然一笑,“这就好。那里是怨灵?分明是假扮蛊惑人心。”

何医师发呆,“若是人类,因何那般恐怖?非但身材奇高,样貌如同传说中的鬼怪。”沉思片刻说:“莫非戴有面具?”

景辛寅逐一解析,“绝非面具。身材虽有丈余,但在正常范畴。想那三国关公,身材且有九尺有余,民间丈余者亦不少见。”

何医师轻轻点头,“倒也是。”又是疑惑,“那一脸烂肉又如何解释?”

景辛寅采下眼帘思索,“那怪物已然全身是毒,常人若是触碰,必将中毒身亡。”

何医师做出惊恐的表情,“哦!为兄开窍矣……此人曾被自己培育的蛊毒感染,抑或用自身做实验,家父一部医书中有记载。”

景辛寅会意地点头,“可见狰狞面孔并非有意伪装,乃意外自损。”

何医师又有疑惑,“可是,人类岂能随意隐身或飞翔?除非鬼怪难以为之。”

景辛寅淡然一笑,“那是何兄过度惊吓看走眼,加之那人动作迅猛难免误判,其实并未隐身或飞翔。”但又说:“不过,此人武艺已至化境。”

何医师这才担心他的安全,“兄弟可否受伤?我一方面企盼你快些出手,一方面又担心你斗不赢他……”上下打量,看有没有受伤。

景辛寅活动四肢给他看,“何兄大可安心,那厮若是斗赢我,如何会拼命逃窜?早在耿秀才鬼屋将我杀死。此人已丧失人性。”

何医师用钦佩的目光望着他,“是这个道理。兄弟真乃武学奇才,恐怕世间再无敌手,不像为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做个庸医。”自叹不如。

景辛寅摇头反驳,“非也。一个人武艺再强,抵不过千军万马,可是一个杰出的医师可医活天下百姓,孰强孰弱可见一斑。”

何医师摆手苦叹,“哪里,哪里……兄弟武艺可谓登峰造极,为兄医术尚在低谷,虽说暂且遏制那蛊毒,却尚未找到根治之法。”

景辛寅安抚,“何兄莫急,稍加努力便可突破。”陡然把话题拉回来,“兄弟也有一事想不通,那怪物为何未取何兄性命?如此驱逐岂不是太麻烦?”

何医师也在思量,“倘若是耿秀才怨灵,倒也能够理解,我儿时经常去北山老宅向他习文习字,或许尚未喝下孟婆汤记得此事。”

景辛寅便埋怨,“瞧瞧,又绕回原处。何兄如何还相信他是耿秀才怨灵?若是真鬼,我一个凡人武艺再强岂可取胜?”

何医师连连点头,“是,是这个理儿,为兄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又问:“那人现逃往何处?会不会悄悄迂回?”

景辛寅轻叹一嗓说:“怪我浪费绝好时机,倘若活捉,这起诡异案件定然告破。”思量着说:“此人定然与乡人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不会做灭绝人性之事。我已然找到他的巢穴,无奈在山崖中央,实难攻入擒之。”

何医师又是惊讶,指着远处可见的山崖问:“你可是说在那山崖之内?那崖足有五十余丈,那般陡峭如何攀岩?”

景辛寅如实告之,“那人虽高大,却不笨重,攀岩赛过灵猴,我二人在崖上缠斗许久,最终未能擒住。”

何医师提议,“即已找到巢穴,可报乡正,官府或许会派兵援助。只要搭上云梯,衙役和官兵会协助兄弟攻入巢穴之内。”

景辛寅摇头,“何兄见识过乡正那副嘴脸,岂会相信你我之言?即便相信,也无此胆量招惹怨灵。官府基本无指望,还需寻找他法才是。”

何医师泄气,“兄弟所言即是,那迂腐乡正指望不上。”一脸愁容,“兄弟总不能坚守于此,你在明处,他在暗处,谁知他何时有动作?实难应对。”

景辛寅起身说:“守在崖下,好比守株待兔,谁知道那巢穴有无第二个出入口?暂且归还,等他出现再设法擒之。”说着迈开步子。

何医师跟随而来,“兄弟切莫灰心,至少已弄清他不是真鬼,且已探明他栖身之所,只要征服那蛊毒,他定然会复出继续造孽。”

景辛寅去解拴在柳树上的牛拉车,“何兄所言即是,暂且回堡应对蛊毒。”

二人带着失望情绪回到堡内。

此时,乐叔那边出得怪事,远远地望见诸多感染者聚集一间屋内。

景辛寅加快步伐,挤进屋内询问:“何事这般着慌?”

患者纷纷为他让开空间,便瞧见炕上有两个患者抽搐,身上露出的部位乌黑肿胀,尤其是面部完全变形,痛苦之状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