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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要去一趟人间

“长得一样的人类太多了,世上并不需要那样的一个你。”在魏禁有限的生命,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一群少量的精英,和众多的乌合之众。简单来说,就是百分之二十的收割者,愚弄百分之八十的被收割者。

就好比有这样一个选项,你是否支持贫困的人生育更多的儿女?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反对,并义正言辞的指出,只能生不能育和畜生有什么区别?这样只会让儿女更穷,一生都徘徊在阶级底层残喘。

而魏禁的答案是,尊重夫妇的选择。他选择尊重并不是因为真的尊重什么生育权、人权,而是他知道蝼蚁的价值。如果人类一意味的少而精,对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知道那些缺乏教养的孩子最终会停留的社会底层,为了生存艰难工作。但那就对了啊,被收割者就应该有他该有的数量和姿态;手握镰刀的人,都希望脚下挺他人手艺精湛,大脑愚钝。

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都是重复的。如果魏薇不是有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其实她自杀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跟别人不一样又有什么好了?”魏薇直视着魏禁的眼眸,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深邃幽暗,看不穿,也探不到低,她只能天真的说出自己的感受,“我的特别,让我活得不快乐,我宁愿平庸。”

魏禁怜悯她,却不能帮她,只能一次次的提醒,“你是魏圭的女儿,你是被上天选中的人,你注定不能平庸。”

这话说给她听,似乎也说给自己听。

韩教授站在一旁,静默无声,他是位优秀的科研人员,也是位合格的看客。在这个女人还是个小胚胎时,他就在她身边,一直静静的看着她,观察着她。对着韩教授来说,眼前又哭又闹的女人,不过一堆数字罢了。

有时,他也会为自己这种冷漠的想法而心悸,也怀疑过这样的自己还是人类吗?久久思考好,他得出了结论,这样的心态是一直极致的优秀与尊重。

魏薇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在魏禁的手上,又滚落到地板上,很通透,却一无是处。

“好,我是人类,我是伟大人类的后代,我是英雄……”魏薇喃喃着,她总之在一次次反抗后又不得不接受现实,手中紧握的牢笼太硬,而她的手臂太软。抽泣了几声,她又突然的问,“那人类不应该生活在阳光下吗?为什么我非要生活在这个盒子里?”

道理再动听,终究抵不过现实问题。她在168层和169层生活了二十六年,她太压抑了,太渴望外面的世界了。

魏薇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魏禁也感觉到了,镇定剂、电棒和谎言,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但贸然将丑陋的她放出囚笼,只怕会吓坏全世界的人。

魏禁抬手,缓缓抚过她裂口的嘴,沉沉说着,“其实大部分人类都生活在盒子里,有些是生活给的,有些是自己给的。你在这里没有风吹雨淋,还是要比更多人幸福的。”

“你骗人,人类是自由的。”魏薇突然大吼起来,瞪大了眼睛,紧紧握住魏禁的手,不断扬声重复着,“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魏薇一顿嘶吼停歇后,魏禁有条不紊道,“我没有骗你,人类从来都不是自由的,人类更善于骗自己。”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出去,我要亲眼看到,我要听他们亲口说。”固执和好奇也是人类的通病,魏薇双手紧握着魏禁的拳头,不断哀求着,“哥,我求你了,我也想像你一样,站在阳光下面。哥,求你了,我只想出去看看,哪怕只有一天……”

魏禁的神色变了变,柔下口吻,“你待的地方,是全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又有谁在……”

“我什么也不说。”魏薇好像看到了门缝里射出一束光,脑子迅速运作,迫不及待的道,“我以前病重,我一直卧床在家,我什么的不知道。我发誓!”

魏禁将自己的手从妹妹手中抽离出来,缓缓站起,犹如审判者一般俯首着地上的娇花,肃穆道,“离开这里后,你遇到任何事,都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魏薇神色坚定,咬着牙又狠狠重复一遍,“我绝不后悔!”

她的表情魏禁很满意,“给她安排手术吧。”

魏禁转身要走,韩教授眉头一紧,“魏总……”

魏禁的停下步子,侧首看到魏薇神色惶恐,她害怕哥哥改变主意。

魏禁是聪明人,韩教授只轻唤一声,不用再开口,就知道他后面想要说的诸多提醒。

基因编辑在全球范围内都是禁止的,如果魏薇不慎泄露消息,纵容云端公司有着翻天的本领,恐怕也逃不过被制裁的命运。

云端公司由魏圭开始的JY-11项目实验成果,会全部被没收,而魏禁本人的下场更是会比死囚犯还惨。

魏禁只是在魏薇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无畏道,“没关系,她是我妹妹,我信她。”

信她?

看着魏禁离开的身影,韩教授神色清冷。

不,他从不信任任何人。

他所走的每一步就像棋盘里的对决,决不能错一步,更不能多走一步废棋,白白浪费了先机。

韩教授看向魏薇的脸,她惊恐的神色里充满的期待,她的身体有些微颤,应该是太激动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但韩教授推了推眼镜,冷笑。

“将她带出来。”韩教授向助手叮嘱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他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是真的要去鬼地方了。

云参参抱着一堆没用但很珍贵的解刨材料,登上了电梯,然后又在电梯里按下170层的键。

“你说……”电梯上行的中途,云参参又突然心慌起来,“如果秦秘书知道我要特权资料,会不会弄死我啊?”

比较这是她管理权限范围的事,整个公司除了韩教授就只有魏禁能插手她管辖的资料库,如果被一个小丫头越权,一定很恼火吧。

原本打算让大辰给她打打气的,没想到大辰很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会。”

“啊?”云参参更慌了,“你这么确定?万一她表面清冷,其实很大度了?”

云参参还抱着侥幸心理,但大辰又告诉她一个很惊人的消息。

“她以前就弄死过。”

“啊!?”云参参忍不住惊呼,“她弄死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