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参参觉得他的话里充满寒意，如果不是大辰之前早有提醒，她还以为自己在争取一份刽子手的职业。
“能进燕京大学的，就不是寻常人。”云参参知道，有些地方是刻苦努力也去不了的，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至于伦理……其实我哲学学得也不错。”
“哲学？”魏禁讽刺一笑，好意提醒道，“其实人最高和最低的底线都是天生的，学习只是在高地之间徘徊。如果你生来没有，学再多也不会很有用。”
这一点，他很有感触。父亲对自己孩子有了超出他上下底线的期待，尽管使用了很多方法，而那孩子即便是畸形，也没能长成父亲想要的样子。
云参参低下视线，落在魏禁的脸上，摆着不甘心的神色，“那如果没有被上天选中，且不是没有任何希望了。那人为什么还要拼命努力？”
“也不全然。”魏禁难得抿唇一笑，好像让他想起了某个得意的事，“如果被噩运选中，无力挣扎，就要用命去博。”
云参参看着他，突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或许魏禁也不是天生就合适这个位置的，说不定他也是不得已用命去博的。
“我可是很惜命的。”云参参肃穆道，“所以不管什么噩运，我都能面对。”
魏禁饶有深意的看着云参参沉默了几秒，然后从桌旁边的办公架上抽出一叠文件，用食指点着推到她面前。
“签了吧。”他的手指又轻轻一揉，一叠写了密密麻麻字体的文件，露出了四份。
云参参毫不犹豫的拿起座上的笔，只看到首页最大的字体“合同”，然后就直径翻到后面，一一将自己的名字签好。
“生死契有法律效应吗？”签的时候，云参参又打趣的问。
她知道这里面有些内容是打擦边球的。
就好比生死契，其实就是意外身亡赔偿的协议，乍一看还是挺正常的协议，但意思就是说，你参与了这份工作，就可能会随时死掉。如果你的家人上门讨债，一则有协议，二则有高额赔偿，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得什么。
“在我这是有的。”魏禁说得平静而有力。
云参参相信他的话，而且更相信这些东西非说要保护，那也是保护魏禁和云端公司的。
签好后云参参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握在手中，另一份推向魏禁。
魏禁也没有去接，略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云参参，勾起嘴角正式宣布——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云参参也跟着笑起，总感觉，真正的大门终于向她打开。
“哦。”云参参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物，冲着魏禁摊开，“这是夏商让我给你。说如果你看到了，以后我就不会再遇到暗杀了。”
“哦？”魏禁接过，“难道他以为是我在派人暗杀你？”
“他说你要是想杀我，我肯定是出不来云端大楼的。所以不是你。”云参参歪了歪头，“但显然，他觉得你能解决这个问题。”
魏禁捏着那支精致的笔，在指尖缓缓旋转，眼底晦暗不定。
“走吧。”突然，他将笔插入旁边的笔筒，好像随意丢方一只普通物件一样，然后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云参参想要追问，那笔上毕竟刻的是自己爷爷的名字，但转念又觉得现在还不用操之过急，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暗想着，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