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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不见天日

莫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忽然感到一阵反胃,急忙伏在墙上呕吐了起来,剧烈的难受让他吐出一肚子苦水,看来刚才是被泡久了。

咦?这里还有墙?莫桑这才反应过来,用手仔细摸了摸,确实是墙,冰冷光滑的石壁,他摸了摸腰间,幸好小工具包还在,自己的匕首也在,这把匕首他珍逾性命,在跌落深渊的那一刻就被他放进了包里,只是那块鲨皮刀鞘不见了,让他不免有些心疼。

这是什么地方?

莫桑回忆起自己是被湖水卷进了某个地方,他急忙取出夜明石,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黑不见底的地下河道中,水从自己头顶的那个洞口流出来,自己站的这头是条死路,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上方四五米处那个流水的大洞,估计自己刚才就是从那里面给冲下来的。

难道要从这里上去吗?莫桑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那里肯定是通往那座城堡底部的深潭,里面布满了“死亡之吻”,还有一只不知名的庞大魔兽,看那体型绝对不比大地之熊来的小,要是上去自己必死无疑。一直往前走嘛?前面虽然有路,可是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亮光,根本不知道是通往何方。

咦?这是什么?

正在莫桑进退两难之际,忽然看到自己的前面停靠着一只小木船。

怎么会有船?莫桑赶紧走上去看,这地下河的河道不深,河道整个呈圆筒状,最深处也就一米左右,如果是靠着石壁走就不会碰到河水。

小木船被搁在几块凸起的大石块中,不过年久失修,船底都烂出了一个大洞。

莫桑并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兴奋,这里有船,说明这条河道曾经有人用过!恩,这个城堡是好几百年前就存在的东西,而且底部的深渊处还有个闸门,自己正是因为拉到了闸门上的铁环才被冲进了这里,由此可以判断,自己往前走一定没有错,前面肯定会有个出口!

他原先担心的就是这条地下河道会将自己带入地底,然后进入某个地下水系被活活闷死,现在不用怕了,而且他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头顶,发现这条河道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加上原先摸到的那个闸门,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判断。

往前走!莫桑将东西都收好,在小木船上找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还能用的东西,便开始往前走去。

整个河道里除了水声外就是莫桑的脚步声,“空空空”的回音和黑不见底的前路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这些对于莫桑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现在唯一让他担忧的是自己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从那条停着的小木船看来,这条河道肯定不会很短,自己的食物怎么解决?

莫桑蹲下身子,将夜明石凑近河面。

“鱼!哈哈哈!”莫桑顿时发出一阵爽朗笑声,这是劫后余生的笑,笑得他差点噎住。

“怎么都是红色的?难道这些鱼都是‘死亡之吻’嘛?”莫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起来,不管了,听尼娅说“死亡之吻”可是最好的补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吃,这些吸血鬼不会满肚子鲜血吧?这可太恶心了。

就是不知道尼娅现在怎么样了,恩,应该没事了,那个会变成长翅膀白猫的老魔法师夫人好像是她的奶奶,真是个厉害的家伙,她们的魔法可真是可怕,自己在他们面前就和一只老鼠没什么区别。

莫桑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他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高手。管它呢,总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们一样的,恩,现在最要紧的是吃饱肚子。

莫桑敏捷地从水中抓出一条活蹦乱跳的“死亡之吻”,小心翼翼地避开它的嘴唇,咦?怎么是透明的?这居然是条白唇“死亡之吻”。哈哈,自己的运气可真是太棒了,不用担心这家伙满肚子的污血了。

莫桑很快忘记了自己先前的一连串不幸遭遇,拿出匕首处理干净,美滋滋地吃起了生鱼片。恩,味道还行,虽然比起雪鱼来差了不少,不过还挺新鲜,要是有点酱料就好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莫桑边吃边想。

看来莫桑是饿极了,吃完后又准备抓一条,怎么又是白唇“死亡之吻”,尼娅不是说白唇的很少见么?

莫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太好了,他又试着抓了几条,居然全是白唇“死亡之吻”。

这下他有些懵了,难道这里是“死亡之吻”的本部?住的全是它们的老大?

不对啊,这也太多了吧,这么长一条河道,来来去去的全是白唇“死亡之吻”!

愣了半天,莫桑忽然咧嘴笑了,他脑海中出现一样东西,金币,数不尽的金币。

“一条‘死亡之吻’能卖多少钱呢?这可得出去好好问问。恩,被那么有钱的魔法师大爷们称作‘净化之吻’的珍贵魔法生物,怎么说也要值几个金币。天呐!这河里全是金币!”莫桑大声惊呼起来,他现在反而希望这条河道越长越好,最好能直接通往加利亚联邦省,那样的话自己肯定会成为大陆上最富有的人!

难道拉夫尔大学者画的矿脉图里标记在伯尔加湖底的特殊符号就是这个东西么?这不可能,这又不是矿脉,不过管它呢,去他的什么矿脉不矿脉,卖鱼可比挖矿轻松多了,反正都是钱。

这一念头导致莫桑接下来几天每吃一条白唇“死亡之吻”就要忍不住唠叨,“哎,自己这一口咬下去可是一个金币。估计国都最有钱的贵族老爷一顿饭也没我吃得这么贵了。”

三天后,四院联合魔武竞技的排名公布了。

冠军就是乌托根魔法学院的一个参赛小队,第一个赶到终点的是哈瑞,他带足了所有的魔法材料。至于安娜,很不幸,半路上两人遇到了一只正在带着全家散步的低阶魔兽,安娜为了引开它们,受了伤,被魔法学院的老师救下失去了参赛资格。

那天晚上,乌托根魔法学院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庆功宴,这是他们六年来第一次获得联合魔武竞技的冠军。可是安娜和哈瑞,还有查理王子并没有出席宴会,只有洛克一个人代表冠军小队接受了科恩院长的奖励。

安娜和哈瑞还在等莫桑的消息,他们不知道莫桑去了哪里,此刻他们根本没心思去参加什么庆功宴。

至于查理王子,他也很不幸。因为当收到魔法协会的冠军证明之后,乌托根魔法学院就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了沃根国王。英明的沃根国王在看完冠军名单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公布开来,以示对获得冠军的乌托根子民的鼓励和赞许。第二件事就是派了一队禁卫军将查理王子抓了起来,直接扔进了监狱。不过这次沃根国王似乎格外开恩,看在查理王子获得冠军的份上,只命令将他关半个月,并且以上等囚犯的规格对待食宿问题。

到了第二天,哈瑞和安娜还是没有莫桑的消息,他们想去问查理王子,因为一路上两人的猫腻最多,总是鬼鬼祟祟在商量些什么。可是吉米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法买通监狱官,对方很强硬地告诉他,这是一个国王陛下亲自下令关押的重犯,任何人都无权探视。

这天下午,科恩院长的办公桌上出现了一封由魔法协会会长格林?迈西斯大魔导师亲笔署名的密信。

科恩院长仔细读完了信的内容,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按了按桌上的一个魔法遥控铃。

很快,一个中年魔法师敲门走了进来。

“那个叫莫桑的学生还没消息吗?”

“是的,院长,我们已经联系过联邦军部了,这几天还是没有人从环形山走出来。您看,是不是有必要和帝国军部也联系下?”

科恩院长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恩,去那边也问问,就说这是魔法协会要找的人。”

很快又过了大半个月,艾拉瑟大陆进入了真正的春天,节日的气氛渐渐淡去,一切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莫桑还在那个黑漆漆的地下河道里走,他已经快崩溃了,他恨死了这些在他面前不断游动的白唇“死亡之吻”,现在他宁可吃一块黑的发酸的粗面包也不愿吃这些好几个金币一条的鱼。他觉得自己现在随便呼口气都是一股鱼腥味,好多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长了鱼鳞。

在这个不见天日,不辨南北的河道里他已经走了足足一个月,要命的是,吉米送给他的那双牛皮靴子也被河水泡烂磨穿了,现在他差不多光着脚在走,幸好河道的地面被河水冲洗地很光滑才不至于让他的脚底板被尖石给刺穿。

“真主啊,救救我吧,我觉得我肯定挺不过今天了。”莫桑现在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连续五天讲了同样的一句话,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例外。真主没有回答,却有别的声音回答了他。

巨大的水声,和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的水流声从河道深处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