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听过素白到府上弹过此曲，祁紫芸都不知道此时在厅堂中演奏的人是素白。
厅堂中的琴师以黑面纱遮面，又穿着一袭红衣，只能见到细长优雅的手指。
琴师未出一声，只有绵延流长的琴声，再添上琴师不见美貌，却能见到优美身形之下……
祁紫芸：是个人第一反应都觉得是女琴师。
然而这并非是在嘲讽素白，而是因为悦音楼的琴师基本上都是姑娘，即使有男人，却也都是上了岁数，亦或者人人皆知的男琴师。
此时素白如此遮掩，会被误会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让祁紫芸更好奇，他到底是为何要这么做。
于是祁紫芸一想，招呼了小二过来，“小二，那位琴师是什么来头？”
“嗨，看来老爷是对百姑娘的琴技感到满意？”小二笑容满面，两只手紧张地搓着，就怕眼前的客人会提出什么不满。
祁紫芸故作阴沉，“满意是满意，就是见不着小脸蛋，光听不看，糟心。”
“老爷不知，这有时呀，看着还不如听着舒服。”小二笑嘻嘻的，故意卖着关子，等着客人发问。
祁紫芸很配合，顺势也说道，“哦？这又是为何？”
“说来也是可惜，百姑娘先前家里发生了火灾，那火烧得可吓人了……百姑娘得幸没被烧死，可是她那脸却被烧得跟个疙瘩一样，人见着害怕，鬼神见着都觉得晦气。”
听小二说得声形如一，要不是祁紫芸自己知情，她怕是也得信上好几分。
祁紫芸想了想，随后还是问道，“这么说，百姑娘是为了生计，才来到悦音楼卖艺？”
“不不不，老爷别误会，百姑娘不是悦音楼的人。”
小二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再是和祁紫芸解释，百姑娘只会定期过来弹奏，她不会独自招待任何人。
所以即使有人想要制定，也得看看百姑娘愿不愿意。
不过，这也只是前提。
问题是……
小二告诉祁紫芸，至今为止，百姑娘还没有单独见过哪位客，所以即使邀请，怕是她也不会答应。
听完这么说，祁紫芸感觉有点意外，因为她记得素白还是可以指定的。
然而祁紫芸想了想，觉得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素白是男人，此时不得已办成女人的身份，如果接了单独招待的活儿，被发现的话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祁紫芸一想，故意问道，“百姑娘很缺钱？”
“这……”小二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老爷，百姑娘的事我还真知道的不多……”
眼看小二也不是故意隐瞒，祁紫芸没有再追问下去，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他便高兴地离开了。
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起码了解到了两件事。
素白有个伪装的身份，并且还不让人得知。
第二个，则是只有祁紫芸才知道的——原著中，曾提到太子看中过一名琴师，到最后没能把人抢到手，后续也是不了了之。
现在祁紫芸能打赌，恐怕太子看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素白伪装的“百姑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也许有些事情就可以关联起来。
只要清楚太子和素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手头上就又有了一个对付太子的武器。
想到如此，祁紫芸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片刻后，“百姑娘”弹奏完，她起身离开时有不少客人都在起哄，想让这位出色的琴师继续弹奏。
然而可惜，即使是换了个身份，性格还是那般冷傲不接受别人的指示。
见到素白已经离开，祁紫芸觉得就在这厅堂也没什么意思，而后转身，去到了悦音楼附近的小巷里边。
……
当毛三如期出现在眼前时，祁紫芸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我还寻思着你不来，我就派人杀到你的狗窝去。”
“大小姐……你莫开玩笑，我受不了惊……”毛三擦了擦额头边的冷汗，越发觉得祁紫芸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在毛三的印象中，这位丞相之女空有一副皮囊，实则是无知的蠢女人，被太子和白家二小姐利用了都不知道。
然而此时此刻，毛三可不再敢这么想了。
即使上一次已经被祁紫芸教训了，可毛三还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更愿意把那件事当成是自己的噩梦来看……虽然，他还是老实地遵从安排，按着祁紫芸的指令去做了。
事到如今，毛三想给自己一巴掌，心道这哪是闺中大小姐，这分明就是地府里的恶煞！
因为等毛三做完事情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要是被知道了，他得罪的人可就不光祁紫芸和太子，而是数不尽的贵族官员。
说到来，但是因为祁紫芸的指令——调查太子和多少个女人有关系。
当时毛三是没怎么想，冲动地接受了祁紫芸的命令，倒是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事情有多危险。
所以他现在后悔了，却又已经无法回头了。
且不说关系不深的人，光和太子有密切来往的，能让毛三发现的人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己在调查她们和太子的关系，不死也得被折磨死。
一会儿后，祁紫芸消化好毛三的情报，还是没忘记先吓吓他，“就这？”
“啊……这这这……大小姐，这些已经是我拼了命为你找到的消息了……”毛三哭笑不得，更是懊悔自己为何会跟祁紫芸搭上关系。
祁紫芸挑动眉头，“你不是命都给我吗？怎么，现在怕了？”
毛三一个忍不住，直接跪下给她磕头。
“我错了，我真错了！大小姐，你饶了我吧……实在不行，这条命我也不要了！你该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做吧！”
毛三心态已经崩了，他真的是现在宁愿死，也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了。
毕竟有种痛苦，叫做生不如死。
如果真到那种程度……那确实还不如一死百了，先送自己上路来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