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娜娜去了另外一个地点，在那边，她第一时间换掉了紫黑色的法袍，而是穿上了白色带着金色镶边的法袍。
就连原本看着淡漠的面容都柔和了许多，眉眼间充满着温柔，嘴角微扬，令人对她有种微妙的向往感。
然而，作为魔教中的“十人”之一，齐娜娜觉得自己如此做，着实有种嘲讽的意味。
但她还没来得及自我嘲笑，便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孩童声。
“导师你来啦！”
齐娜娜回过头看去，是一群带着期待眼神，朝着她而来的孩童们。
“慢点，别跑。”齐娜娜用着虽是嫌弃，去又有点开心的模样说道。
孩子却不在乎齐娜娜的这提醒，反而还一个个地往上凑，和她说着最近发生过的事情。
齐娜娜耐心地听着，直到有个孩子问了她，“导师，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好事情呀？”
“我吗？”齐娜娜想了想，霎时想到的是祁紫芸。
她不觉得现在就能判断出是什么事，但对于她而言——
“能看到你们健康成长，为师便觉着这是近期最好的事情。”
齐娜娜如今的期望，也就这个了。
孩子们被齐娜娜哄得很开心，过了会儿，又开始向她展示最近学习的成果。
齐娜娜没有多言，一个个地看完之后，再教导他们应该如何调整。
解决了这些事情，齐娜娜再是让他们自己去玩，独自走到院中的树下，享受着当下的宁静。
这是齐娜娜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在她为了家人报仇成功之后，齐娜娜觉得她的未来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总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而且是她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轻易解决的事情。
今天看到祁紫芸和萧御谦进入赌场时，齐娜娜其实对他们的外貌并不怎么感兴趣。
让她真正感兴趣的，是祁紫芸身上散发出了不一样的气息。
那种感觉，和她最近在教主附近察觉到的气息很相似。
接近一样，却又不是真正完全一样的东西。
那才是真正让齐娜娜注意到祁紫芸的缘故，但她并没有轻易地上前，而是站在一边，想得知祁紫芸会怎么做。
看到祁紫芸有意无意的行为，以及萧御谦挡在她的跟前，试图吸引其他人注意力时，齐娜娜忽然有种直觉。
这两个人，有点好玩。
所以在他们离开了赌场时，齐娜娜同样跟了上去，并且还“好心”地帮她解决了一些没有必要的尾随者。
现在，又听到祁紫芸说可以满足她的需求时，齐娜娜还真觉得有趣。
可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又怎么能够去期待祁紫芸会满足她呢？
当有人靠近时，齐娜娜缓缓睁开眼，看到是她收留的孩子，才没有板着脸，而是面带微笑，“怎么了？”
“导师……你看看门外。”孩子的声音有些紧张，又有种止不住的期待。
不用孩子多说，齐娜娜也已经大致上能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两年前，齐娜娜为自己找了一件事情。
起因是因为有个在街头乞讨的孤儿找上了她，想让齐娜娜给他点吃的。
齐娜娜当初就问了孤儿一句话，“我给了你吃的，你能给我什么？”
年幼的孤儿并不知道什么能满足齐娜娜，但为了吃的，想尽了一切，他的回答是：
“你如果给我吃的，只要我能活下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或许其实这孤儿并没有去想那么多，会说这些话，也只是因为饥饿的缘故。
但他让齐娜娜想起了年幼的自己，当初她也是对魔教的人如此说——
如果能让我变强，强到可以杀了那些人，就算要让我成为恶人，我也会去做。
齐娜娜给了孤儿援助，并且也在慢慢地培养他，在这期间里，齐娜娜也遇到了不少相同经历的孩子。
于是，她把这些孩子都放在了山上的小院里，让他们过着自己的世界。
孩子们在齐娜娜的指导下，会互相协助，并且懂得如何让自己在山上生存。
也会有年龄较大的孩子，偶尔去城镇上卖些草药，再换取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偶尔齐娜娜也会过去，教他们学会自我保护的本领，也会带一些玩意给他们。
不知不觉中，齐娜娜多了一个身份——孩子们的导师。
随着这些孩子的希望，齐娜娜换成了他们期待的模样。
穿着白金色的圣袍，宛如圣洁教的圣女那般……
齐娜娜每次想起这个原因，她都会止不住自嘲，心想着她又何来的资格跟圣女相提并论呢？
放弃了正道的人是她，选择了留在魔教的也是她。
如今，即使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圣女，又有什么改变的呢？
走到门外后，齐娜娜看到了一个篮子。
篮子里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齐娜娜并没有因为婴儿的哭啼声而烦躁，反而是将婴儿温柔抱起，再是轻声柔和地对其他孩子说道，“看来，你们又多了一个小伙伴。”
这已经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了，既然已经被察觉到了此地的存在，齐娜娜明白，她得做些措施了。
她可以给予人希望，但她的同伴，并不会如此温柔。
孩子们见到小婴儿都是开心，偶尔不觉得有什么棘手，已经熟络地去给小婴儿挤羊奶。
齐娜娜见到他们如此，时不时也会在想。
若当初她找到的不是魔教的教众，而是圣女……
她会不会也和这些孩子一样，将仇恨和黑暗都抛弃到另外一边，过着自己曾向往的光明日子呢？
然而，再如何想，她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齐娜娜很清楚，她这辈子，早就已经是魔教的人，不管她再怎么挣扎，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从她入了魔教开始……
就不会有正派的人承认她了。
等孩子们处理好了，齐娜娜也准备要离开，该做下一件事。
离开时，齐娜娜心里想着，今天也是隐藏得很好的一天。
孩子们依旧把她当做好人，她依旧没展现出“恶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