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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不了从头再来(2)

繁体字和简体字之间,本来就有迹可寻,马小知学了一会儿,就认得了几十个。见他进步如此神速,云娘十分高兴。

才学了一个多时辰,马小知就觉得由繁体字组成的厚墙慢慢地在自己面前开了一条小缝,不由得心中暗喜:将来考进士做官有指望了!

马小知的板凳比较低,坐在云娘身边,就矮了一截,云娘一低头,就看见马小知长杉左边的线头松了,已经开了一条小缝,是了声“小知,你先温书。”就去了房中,出来时手中已多了针线。云娘让马小知起身,然后她矮着身子,替马小知缝补起来。

没想到云娘如此心疼自己,马小知心中高兴,不自觉地就手舞足蹈起来,一不小心,指头上就被刺了一针,疼得他当时就喊了一声。

云娘大急,连声问道:“要紧吗??疼吗?”眼光中全是关切。马小知心道:当然不要紧了,可我要是不假装要紧,哪能骗到你的关心啊?于是双眉紧皱,装出一副极力忍住疼痛的样子。

云娘急坏了,立即放下针线,抓住马小知的手,han住那根带血的指头,轻轻吮了几口,把血全吸了出来。这是古代治小出血的法子。云娘的嘴唇十分柔软,马小知心中不禁大喊:这个法子好啊,比任何止血药都好!同时心中后悔:刚才这一针要是刺到嘴唇上就好了。

云娘吸了几口,然后问道:“还疼吗?”目光中全是爱意。马小知看得不禁痴了,暗想:难道云娘以前对我就有情?只是我不清楚前事,所以才不知道?而她因为羞涩,没告诉我?血虽然已经止住,可马小知意犹未足,就假装可怜道:“还是有点疼。”

云娘又低头帮他吮了几下,然后柔声问道:“现在好了吗?”马小知道:“还有点。”云娘正要低头,忽然看见马小知神色忸怩,顿时明白。她轻轻放下马小知的手,含羞带笑道:“你呀……”

马小知实在放不下这种感觉,就央求道:“师父,你能不能再……给我吮吮?”云娘笑道:“血已经止住了啊。”马小知结巴道:“可是,可是……”云娘羞得脸又红了,可眼光里全是笑意,轻声道:“还不快点去温书。”

马小知本来想在每个繁体字后面都标上简体字,可一拿起笔,毛笔,他就又傻了,不知道怎么写,硬写了两个,难看死了,第二天下午无人的时候,他只好又向云娘请教。云娘这次倒没有推辞,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地教起马小知来。

见院子里没其他人,马小知就对云娘道:“师父,你写字的时候,我能不能把手放在你手上?这样才能感受到你写字时是怎样运用技法的。”说着,小手跃跃欲试地想往云娘手背上贴。

云娘急道:“你……”可一想,马小知的话又有道理,只好红着脸,不作声。见云娘默许了,马小知这才站到云娘身后,大着胆子将手搭在云娘手背上,心中就象喝了蜜那样甜。云娘低声道:“学写字要紧,先不要乱想。”可她的手倒有点抖了。

马小知心中却回味着云娘的话:先不要乱想,是不是写完字就可以乱想了?难道云娘以前真的对自己有情?

云娘教完第一个笔画后,马小知就开始练习。云娘见马小知写了几次,手法依然生疏,就抓起马小知的手,从头到尾带着他写起来。

这是云娘第一次主动抓自己的手,马小知激动得脸都红了,心砰砰砰地跳得飞快。他极力忍住,让心跳慢下来时,他是一个超级棋手,稳定起心神来自然很快。可等他稳定下来时,还是听到砰砰砰的快速心跳声,正觉奇怪,忽然看到云娘的脸比自己还红,这才知道原来是云娘的心跳声。

云娘难道比自己还要激动?

马小知学了一下午,字倒也写得不那么难看了。当时他就想:这毛笔字也不怎么难写嘛,只要把笔画、间架结构掌握好,学起来快得很嘛。他不知道,他之所以学得这么快,一是因为他脑子里还有一部分马公子的记忆,二是他本身智力超人。再说,这毛笔字和下围棋差不多,入起门来不难,要精通就十分难了。

接连几天,马小知都窝在家里,让云娘给他上课。有云娘相伴,马小知进步飞速。繁体字很快就认得差不多,毛笔字也写得象模象样,最少写得不象当初那么丑了。

这天早上,马小知正在和云娘靠在一起,耳鬃厮磨地学书法,张崇却过来拜访。听到张崇在外面的问候声,云娘立即收拾东西,回屋去了。张崇进来后,没见到云娘,脸上显得十分失望。想到自己刚刚还握着云娘的手,马小知心里倒有点内疚。

客套一番后,张崇亲热地道:“贤弟,不知你是否回拜过知府李大人?”马小知道:“唉,张兄,这几天我身体还是不舒服。等我大好了,就去回谢诸位。”张崇道:“贤弟,别人都可以晚去,甚至可以不去,李大人那里,你是一定要快点去的。”

马小知没法,只好跟着张崇出去。到了知府衙门,马小知抬头看了看,只见屋宇宏伟,心中不禁一喜:嘿,文物啊!以前就是买票也看不到这样原生态的官衙啊!于是不停地四处仔细查看。

杭州知府李安仁在客厅里见了两人。看到马小知,李安仁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一开始还算客气,说了几句“我和你父亲是世交,你也算是我的世侄”之类的话,接下来就没忍得住,语气也重了:“世侄,你怎可如此想不开?你们马家三代单传,就你一脉香火,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对得起你爹?须知科场之事,是急不得的。”马小知只好自我检讨:“在下是一时糊涂。”

从知府衙门出来,张崇又带马小知去了学馆。马小知进去一看,所谓学馆,不过是个俱乐部,读书人没事干,就到这里来玩玩,会会朋友。学馆的旁边,还有射箭馆,骑马馆,当然是专门为一些射箭爱好者和骑马爱好者准备的。朝廷对读书人果然甚是重视,学馆比射箭馆、骑马馆造得气派多了。

马小知正在感叹还是做读书人好时,忽然见旁边一处房子,比学馆还要气派,就问张崇那是什么地方。张崇笑道:“那是棋馆。倒不是朝廷造的,而是我杭州本地人士捐资建的,所以比我们的学馆还要气派。”马小知好奇道:“棋馆?做什么用的?”张崇笑道:“自然是供下围棋的人用的了。”就要带马小知进去。

谁知马小知一听“围棋”二字,想起自己发过的誓,掉头就走。张崇只好算了。

眼看就到了午饭时间,马小知害怕张崇接下来会问云娘的事,就要回去,可张崇硬是要请客,死拖活拽地将马小知拉进了一家酒楼的雅间。想起这件事总得要对他说,马小知就坐下了。

果然,一坐下,张崇就迫不及待地问云娘有没有答应。马小知只好道:“张兄,不是我不帮你,是云娘不肯。”张崇顿时一脸的失望。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马小知心里倒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