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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受了风寒

君九言稳稳地抱着杜挽秋,很快便到了杜挽秋现在的住处。

为了牵制君九言,皇上将杜挽秋扣留在宫中,此刻住的地方便是皇后景仁宫的偏殿雨露殿。

这也多亏皇后照拂,才能在皇后底下住着,各宫居心叵测的人也能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君九言直直地冲进房间,将杜挽秋放下,怎么说杜挽秋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虽不至于膘肥体壮可也不是瘦骨嶙峋的那种,此刻君九言一路将她抱到后宫,居然面不红气不喘,想来体力不错……

想到这里,杜挽秋莫名的红了脸。

君九言脱下她的外衣,将她塞到被子里,摸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怎么脸这么红?”

杜挽秋这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摇头道:“没事,清王殿下事务繁重,还是请回吧。”

此刻君九言自然不放心杜挽秋一个人在宫里的,回来时听管家说起这几日府里险象环生,他便倒抽冷气。

他紧紧握着杜挽秋的手,点头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大概是这几日提心吊胆没睡好,加上方才大殿上一番激烈政斗过于劳累,她合上眼便睡着了。

君九言坐在床边好一会儿,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这才拉了拉她的被子,将她的身子盖好,顺便探了探额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

杜挽秋睁开双眼,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雨中。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落在她巨大的草帽上,在帽檐上溅起无数小小的水花,又化成一小串细流从她面前垂下。

密密的雨帘挡在她的面前,让她看不清对面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她凑近一些,跪在他的面前,身上宽大的斗篷散在雨水里,完全湿了个透。

她看见眼前那个男人穿着一双绣着青云图案的银白色长靴,衬托着衣袍的裙摆上绣着的金黄色的镀金祥云花纹,看起来贵气逼人。

她听见头顶上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你做得很好。”

紧接着,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锦盒,那锦盒上刻着镂空的牡丹图案。

京城中哪个女人不认得,这个镂空的牡丹花图案,是悦己坊的胭脂。

悦己坊,取自女为悦己者容之意,而悦己坊的胭脂,也是京城里出了名的。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盒子半晌,忽然低下头去,柔声道:“我不要这个。”

“噢?那你想要什么?”

男人的语气冷了几分,只是她没有听出来。

“公子知道我的意思。”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立在雨中的男人,撑着一把鹅黄色的油伞,握着木制的伞柄上的那只手,中指上那枚翠绿色的翡翠玉扳指格外惹人注目。可惜油伞挡住了他的脸,她只看到他的唇瓣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她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鼓足了勇气,告诉眼前的那个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公子,我要成为你的女人。”

安静了好半晌。

她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回答,只听见夜晚大雨的沙沙声,响彻她的整个世界。

她屏住呼吸,等着那个男人开口,可是,她等不到。

她看着那个男人转身便走的背影,大雨之中,他的身影在浓浓的夜色里渐渐隐去。

冰冷的雨水被寒风带着,拍打在她的脸上,冷得刺骨。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她听不清。努力朝着声源走过去,走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没有雨声,只有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王妃没事,只是受了风寒,喝几副药,多加休息,几日便能康复。”

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多谢齐大人,罗安,送送齐大人。”

是谁在说话……

身上难受得紧,不一会儿,又沉沉地睡去了。

而一直守在床边的君九言皱着眉头,一只大手拂在她的额头上,皱了皱眉,拿起一旁挂着的毛巾,帮她擦了擦满头的汗。

到了夜里,杜挽秋感觉更加的冷了,蜷缩成一团,身上好几床的被子在她身上压得她快喘不过气,都不觉得暖和。

君九言无奈之下,干脆拖了外衣,进了被窝,将她搂入怀中。

感觉到温暖,她渐渐将身子展开,不停地朝着他挪过去,享受着他身上的温暖气息。最后干脆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若不是她整个人都是滚烫的,他真的有些怀疑这个杜挽秋是不是故意装病觊觎他的美色。

这一日睡得香甜。

第二日,杜挽秋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紧紧地将君九言搂在怀中,而君九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被自己紧紧抱着。

她下意识地望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幸好,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儿。

没想到,这个君九言居然这么坐怀不乱。

早晨的阳光从一旁的竹窗外透进来,落在他脸上,映衬得他的脸庞十分柔和。此刻的他,正安静地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也格外轻柔,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他俊美的脸颊时,忽然听见敲门声。

她轻轻放下了手,闭上眼睛假寐。

外面传来罗安的声音:“清王殿下?”

她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一下,可还是维持着方才那个姿势,却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事儿?”

“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君九言打发走了罗安,转过身,伸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好一会儿才将手伸回去,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人轻轻地放好,盖好了被子,身旁的人便下了床。

直到君九言穿了衣物轻声打开门出去,她才敢睁开双眼。

床的另一边还是褶皱的,淡粉色的床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那种独独只属于他的充满阳刚之气的雄性气息。

她贪恋着他的温暖,侧过身子摸了摸他睡过的地方,合上眼去,又睡了一小会儿,等到香秀过来,她听见放水盆的声音,她才睁开眼,起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