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儒可能会误判,误以为杀害她的人是祁洛宸。
那温向晚呢?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步攸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久久的盯着祁洛宸。
就算温向晚也这样说了,她仍旧坚定地相信这件事情不会是祁洛宸做的。
她之所以会这么坚定,一是因为祁洛宸爱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二是,祁洛宸如果想要杀她不符合逻辑,更重要的是,以祁洛宸的手段,他如果真的想要杀她,绝对不会用这样的办法,至少不会是在刹车上做手脚,让她在高速公路上出事。
可既然席儒和温向晚都这么说了,那只能说这背后还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和祁洛宸对视的瞬间,步攸宁和祁洛宸互相点了点头,交换了对方眼眸里的信息。
而温向晚仍旧好笑的盯着祁洛宸和步攸宁说道:“沈珈若啊沈珈若,我告诉你,祁洛宸那么爱步攸宁,最后还是可以为了利益而弄死她,你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只是把你当做步攸宁的替身而已!你身后有沈氏财团,祁洛宸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沈氏财团而已,你可别又被他给骗了!”
说完,温向晚眼眸里的笑容更加狡猾阴暗了起来。
就算她温向晚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就算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也绝不会让祁洛宸称心如意!
她会想尽她的一切办法将污水泼在祁洛宸的身上,让他这一生都过的痛苦不堪!
那个狐狸精的孙子决不能活得幸福!只要他们但凡有一点点幸福,她温向晚这辈子都活得像个笑话。
她是绝不会让自己活得像个笑话的。
而祁洛宸静默的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散发出冰冷的气势,冷冷地说道:“温向晚,我调查了很久,是你在私底下动了手脚害死了攸宁,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现在要把污水泼在我的身上,在你背后和你合作的那个人是谁?你可别抵赖,我都有证据呢。有些慌能说,可有些谎话呢,是不能说的。”
祁洛宸说着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充满了邪魅。
而温煊仪紧紧攥着手里的休书,深深吸了口气,无比痛恨的盯着祁洛宸。
她就知道这个小子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呵,祁洛宸,我就算是背后有合作的2人,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我死以后,你就等着被他报复吧。祁洛宸,不要以为世事都会在你的算计之中。不可能的,你也会有败了的那一天。”
“死?”祁洛宸嘲讽一笑:“温向晚,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天天受尽羞辱。我会让你从高高的位置上重重的跌入泥土之中。你死不了。”
祁洛宸说着,朝温向晚走去,要把她给拉出来。
然而这一次温向晚即便年纪很大了,但反应却出奇的快,忽然一笑就打开了打火机,扔在地上,火瞬间沿着汽油扩散开去,几乎是瞬间,整个祠堂就成为了一片火海。
祁洛宸紧紧的盯着火海里的温向晚,眉头皱了一起。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温向晚把祁家祠堂给烧了!
她不配,温向晚根本就不配死在祁家的祠堂里!
可大火已经烧得很大很大,又有很多汽油在里面,即便及时救下了火,祁家祠堂也全都毁了。
温向晚这个女人,早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洛宸不要进去,危险!”
见祁洛宸久久的站在弥漫着大火的祠堂外不动,步攸宁害怕他冲进去,立即跑过去一把拉住他。
而害怕火星渣滓火会落在步攸宁的身上,赶紧将她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连连后退,直到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温向晚和祁家祠堂一起慢慢变为灰烬。
而此刻身处火海之中的温向晚,早已经不管祁洛宸和步攸宁的存在了。
她静静地站在祁禹桥的牌位面前,任由大火在她身边蔓延燃烧,最后又烧到了她的身上。
“祁禹桥啊祁禹桥,我恨你,太恨你了!”
“你的一时心血来潮,毁得是我的一生啊!”
那一字一句仿佛是带着血在哭诉!
她不知道祁禹桥这辈子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喜欢过她,她只知道,祁禹桥当初娶她的时候,是真的想娶她。
心血来潮也好,爱不爱的也罢,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将她的一生都这么决定了。
紧紧将手里的休书揉成一团,她已然不想再看。
她不要休书,她这辈子就是要做祁禹桥的妻子,所以,她不承认这封休书的存在。无论发生了什么,这辈子无论走到了哪一步,她永远永远都是祁禹桥的正妻原配,谁都不能撼动她的地位!
“祁禹桥,如果有来生,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她其实,苦守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呢。
来生,她只想去认识别的人,过上别的生活了。
她不要再因为祁禹桥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就这样决定了她的一生。
她什么事情都能想的通,唯独离婚想不通。
在她的世界里,结了婚就不能有离婚。
一生爱一个人,足够了。
可她爱的那个人,却不爱她。
看着大火烧上了自己的衣服,温向晚竟然也不觉得疼。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还没有嫁给祁禹桥的时候,她去图书馆看书,他也要跟着去。
看完书下楼梯的时候,她脚崴了,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那天,祁禹桥紧紧的抱着她,一直关心的问他痛不痛,他还为她哭了呢。
那时候太小太小了,小到以为这样的关心就是爱了。
其实年少时候的自以为的爱,和长大以后,懂得了的爱,根本不一样。
但,纯真这东西,永远只有年少的时候才有。
因为纯真所以纯粹,有些感情,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就再也无法拥有了。
遗憾吗?
遗憾吧,遗憾他终究不爱她,即便她为他蹉跎了一辈子,在沉沉浮浮的年月里只有孤独。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看着满眼橘黄色的火,温向晚忽然想起了那首很美很美的诗。
仿佛有一个远古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直不停的念着念着。
“……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休。情知此后无来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满眼春风百事休……呵呵,满眼春风百事休……百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