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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演戏

墨染阁内,尽管丘石小心翼翼轻之又轻,却还是惹的白蕴棠连连龇牙,愤愤不满:“你轻点成不成?!”

丘石小声辩解:“我堂堂男儿,哪里做过这样的事,况且,将军不是说不痛吗?”

“来来来!”白蕴棠教丘石放下了手中的活,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来扎你一下看你痛不痛!”

丘石闻言连连摆手,讨好的笑:“将军,我再轻点。”

白蕴棠横了丘石一眼,不再做声。倒是丘石看着白蕴棠手上身上的伤自言自语:“好歹将军也是征战连连,英明神武。怎么今日被夫人伤成这样?”

白蕴棠抬起手,看着手臂上那两排整齐明显的牙印,陷入了沉思。

自那件事后,依依沉寂了好些天,既不说话也不活动,每日只是发呆。巧儿做的糕点,碧影泡的茶水,玲珑养的鱼,赤香做的针线活,都提不起依依的兴致。

丫头们只道依依是因为被将军强行要了身子的缘故,一时想不通才至于此,等日子一久,想明白了也就没事了。

对于依依毒害将军嫡子的事,自白蕴棠从守月馆里出去后,便也没了消息。即便禁足令早已没了,依依还是日复一日的将自己关在守月馆里,哪里都不去。

林玉婵倒是再也没来过了,依依想,大约是没了孩子,又对依依心里有鬼,才不好意思来了吧。

没了林玉婵,守月馆里安静了很多,依依不晓得这守月馆外是怎样的声乐繁华,她只安心窝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独自一人。

不知不觉,竟也过去了两个月。依依虽然对于那件事心存芥蒂,可毕竟她是白蕴棠堂堂正正的妻子,便也没有太多的耿耿于怀。

只是想起白蕴棠当时的毫不怜惜与泄愤,多少,有些难过。对于白蕴棠,依依似乎,比白蕴棠对她要宽容很多。

一想起白蕴棠红着眼睛,悲伤的说即便他多么狠毒,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时候,依依便觉得,白蕴棠,即便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可或许,他会是一个好父亲。

慢慢,依依对白蕴棠原有的恨,也渐渐的消散了。依依只想,这辈子,最好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可是老天爷,偏偏从来不会顺她的意。

秋去冬来,飞雪连天,临近年末,宫中摆宴席宴请文武百官,白蕴棠,自然在受邀之列,而依依,作为将军夫人,一品诰命,也是推却不得的。

那日的天气是极好的,大雪过后,天气初晴,阳光不遗余力的温暖着每一个人。

于是,依依人生中第二次,与白蕴棠同乘一辆马车。

没有了虚伪和假装,依依和白蕴棠,如同陌生人一般,只字不谈。

白蕴棠仍旧闭眼假寐,依依依旧看着车帘外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却再也,没有了睡意。

到了清平门,白蕴棠还是自顾自的下了车,却并没有走远,依依尾随而出,自然的将手递给了丘石,随后送过去一个感激的笑。

白蕴棠的目光扫过依依微微倾城的笑脸,停在了丘石略显羞涩的面上,突然,有些不舒服。

快要进殿之时,白蕴棠突然握住了依依的手,依依心下一惊,用力却还是抽不开,抬头看见白蕴棠如常的脸,依依惊觉。

又是演戏!

原来在文武百官面前,即便夫妻关系再不和,此时也是要双宿双飞,举案齐眉的。

冷眼扫过殿内双双恩爱的身影,不晓得这些人里,又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

一路寒暄,白蕴棠位高权重,自然有不少的人阿谀奉承,讨好之话自不必说。白蕴棠始终握着依依的手,遇人便介绍:这是爱妻,南国县丞柳清风之女,柳依依。

对于白蕴棠的介绍依依嗤笑不已,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交流答话,也是游刃有余。

许久,两人才落座。依依的手被握在白蕴棠的手里,已然是汗津津的了。

可是白蕴棠却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依依对其怒目而视,尽量压低着声音:“戏都演完了,该放手了吧?”

白蕴棠闻言看了看绞在一起的手,猛地放开,掩饰的咳了咳,随后也不理依依,自顾自的喝酒。

依依当然也是不爱搭理他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揉了揉被他握到酸痛的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得正欢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多了一片黑影,两人一同抬头,便看见三皇子赵习容端着酒杯风流倜傥的站在面前。

两人赶紧站起,赵习容爽朗笑着,倒也没有皇子的架子,对白蕴棠举起酒杯,看的却是依依:“早就听说白将军的夫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一听是夸奖依依的,白蕴棠的脸色并不好,却还是碍着情面敷衍:“哪里,三皇子谬赞了。”

赵习容看了白蕴棠一眼,突然笑了,而后举杯转向依依,没有了那日的邪气挑逗,倒是天生贵气:“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依依恭敬行礼:“三皇子别来无恙。”

“一切安好。”赵习容笑着回答,又言:“既然如此有缘,不如请夫人陪小王喝一杯,不晓得白将军,可愿舍爱?”

白蕴棠闻言冷着脸并不回答,依依看的心惊肉跳,佩服白蕴棠的胆大包天,对于皇子都如此的无礼。

不想因白蕴棠的目中无人所牵连,依依赶紧解围:“三皇子恕罪,小女子不胜酒力,还望三皇子海涵。”

“夫人只管放心喝便是,左右还有白将军在这儿呢,难不成还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依依苦笑,别人是不敢拿她怎么样,可是她的丈夫白蕴棠,可是想对她怎么样很久了,倘若一旦醉倒给了他机会,或许再醒过来时,就是阎罗殿了。

可是皇子盛情,不容拒绝,依依看了一眼白蕴棠,后者并没有要代她喝的意思,便咬了咬牙,豁出了老命。

但是依依果然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整个人便开始晕晕乎乎的了,一张小脸也红红的,仿佛抹了过量的胭脂。

好歹还有一点残存的理智,依依找了个借口,出了大殿。

依依走后,白蕴棠冷眼看着赵习容不说话,赵习容立马换了笑脸,不怕死的添油加醋:“怎么,跟你夫人喝了几杯酒,你吃醋啦?!”

白蕴棠白他一眼,独自喝酒。赵习容来了兴致,又凑上去叽叽喳喳:“嘿!你夫人喝多了,一个人出去了,你就不去看看?”

白蕴棠依旧沉默。

赵习容继续:“早就听说你与她不和,原本以为是传闻,不曾想居然是真的。既然你不喜欢她,要不……”赵习容捅了捅白蕴棠的胳膊,“要不将她让给我呗,我对这个小小女子,倒是很有兴趣。本王到如今,可还没有遇到……”

赵习容正讲的天花乱坠,白蕴棠一杯酒磕在桌上,将赵习容吓了一跳。白蕴棠默不作声的站起,瞟了赵习容一眼,出了大殿。

赵习容在身后狡黠的笑,还不忘好心提醒:“白将军,你可得小心啦,我没有与你玩笑,若是教我抓住缝隙,我绝对会乘虚而入的!”

依依自小在南国长大,对于京中并不熟悉,更何况这偌大的皇宫。本想出去吹吹风,解解酒,却是走着走着,忘了回去的路。又怕四处问人教人笑话,便摸摸索索的到处晃荡。

再说依依见惯了南国的温柔水乡,初次近距离的观赏这京中的宏伟与大气,不知不觉,便也被迷住了。

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依依沿着一条被修竹环绕的小道一直走,到了尽头,却是一座秀美可人的亭子。

那座亭子临着水,湖风悠悠的吹过来,教人无比惬意,亭子的四个小角上,分别悬挂着四个精致的铃铛,随着风的方向摇摆清脆的响,又是一番独特的意境。

回头,是深深浅浅绿林修竹,将亭子隐在其中,与湖水辉映,构成了一个静谧又宽阔方外天堂。若是你无意于寻觅尽头,便也无缘一览这绝美风光了。

依依心中暗喜,庆幸自己居然到了这样一个令人陶醉的地方,不觉坐在亭栏边上,看着这满潭幽深又波光粼粼的湖水,听着悦耳的铃声,痴了。

白蕴棠一路寻找,皆不见依依的身影,心下也是有些焦躁,不懂自己为何非要亲自出来寻她。问之路人,皆言不曾见过依依,更是隐隐多了一些担忧。

皇上宸妃本来就对依依心存芥蒂,倘若依依再做错何事,皇上要治她一个罪名,也是易如反掌,白蕴棠想着,脚步便也越发的快了。

却是走着猛然停下,突觉自己方才的想法真是可笑,自己明明一直想要她的命,又为何要为她担心呢。

真是杞人忧天!

白蕴棠于是改变想法,不愿再找依依了,走了许久有些困乏,抬眼瞧见一片密竹,想起竹中的亭子独具一格,便想着进去休息片刻。

在那个阳光温柔照射,湖水漾漾送着一波又一波粼粼的阳光,铃声悠扬,微风荡荡的时节里,白蕴棠顺着心意,走进了那个鲜有人知的亭子,而他踏上了台阶的第一步,看见的,便是在这样美的风景里酣睡的依依。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