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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受宠若惊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月。李夕凤一直同白蕴棠住在墨染阁内,自然,也将白子邺接了过去,白子邺与生母日日在一处,到底,也不怎么来守月馆了。

两个月间,依依不曾踏出守月馆一步,也不曾见过白蕴棠一面,生活一时间很是平淡,只是自宫中回来的第三天,温思贤派人送来了依依爱吃的南国特产,在这将军府内激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

原本听白蕴棠讲,温思贤是准备亲自送来的,至于为什么后来又没亲自来,依依想,大约也是在了她考虑罢。依依倒是未曾多想,大大方方收了,又想着白子邺人小嘴馋,便着玲珑送了些点心去,玲珑回来时脸色极差,问了才晓得,送过去的东西都被白蕴棠扔了,听闻白蕴棠还发了很大的火,连李夕凤都立在一旁不敢劝。

依依倒是无所谓,随他去吧,她心意到了便好。

六月的日子已有些热,午膳后,依依觉得无聊,便命丫头搬了桌椅置在杨柳树下,自己躲在树荫下,一根长杆,一壶清茶,钓起了鱼。

日头微暖,大约鱼也犯了困,不曾上钩。依依等着,渐渐有了睡意。

却突然听身后有人讲话:“整个将军府,怕是只有你的日子最是逍遥。”

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整个将军府,也只有他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奚落她。

依依不想理他,可她如今是他的夫人,将军府家法甚严,最重一条不得无礼,于是依依擦了擦嘴角口水,站起身毕恭毕敬:“托将军的福,过得还算自在。”

白蕴棠就着依依站起的椅子坐下,翘起腿,又抖了抖鱼竿,皱眉道:“你这是在学姜太公钓鱼?”

依依伸着脖子看了看,鱼钩上空空如也,鱼饵早已不知去向,长长鱼线在风中晃了晃,仿佛是对依依的嘲笑。依依转了转眼珠,嘴硬解释着:“不过陶冶情操而已。”

白蕴棠不与她多做争辩,命人重新上了鱼饵,兀自钓了起来。

他靠坐在椅上,悠闲自得的钓着鱼,她立在一旁,如同一个伺候的小丫头。她的背后阳光直射,已是湿了一层汗,他却不管她,自顾自钓着。

他果真是钓鱼的高手,不多时,鱼篓里已装了三五条肥硕的鲤鱼,不死心的在篓中挣扎着,渐起的水花落在依依身上,有点点腥味。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依依已是两腿发酸,白蕴棠却还没有停的意思。依依趁着给他送茶的间隙,忍不住道:“将军真是厉害,短短时间竟钓了这么多!今晚想来是够了,将军劳累,不如歇歇罢。不晓得将军特意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白蕴棠放了鱼竿,拂了拂坐得微皱的袍子,悠悠道:“不说我倒是忘了,六月二十三是夕凤的生辰,我准备在府中大办,你准备准备。”

依依不解的指着自己:“我?怎么准备?”

白蕴棠不满:“你平日生辰是怎样准备的,便给她如何准备。”

依依想了想,声音小了半分:“我的生辰,从未有人给我大办过。”

十岁之前,在京中,依依因为没有娘亲,十分讨厌过生辰。因为别的孩子都有娘亲亲手下的面,煮的蛋,她却没有。十岁以后,在南国,她的叔父婶婶将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她有生辰,却又不是她真正的生辰,是那个不幸亡故的孩子的生辰,依依到底心中酸涩。再后来,嫁入将军府,虽然府上总管会记着每位夫人的生辰,可是依依一直不受宠,便也无人提及要操办,更不用说大办。如此一来,依依连自己的生辰都快忘了。

说到大办,她确实不知。便道:“我不晓得京中风俗,这样的大事我怕是做不好,不如交给总管去办吧,他资历深,终究比我牢靠些。”

她的眼底哀伤如数落入他的眼中,他突然想起他清楚的记得夕凤的生辰,却从不晓得,她的生辰,是几月初几。于是他道:“总管有事需离府一月,你既是将军府夫人,这一个月,将军府的大小事宜自然全部交给你来打理。夕凤的生辰,自然也应该由你来办。若是不懂,府中有很多老人,你只管问便是。”

白蕴棠说完,也不管依依愿不愿意,起身便走。行至一半,又折了回来,指着鱼篓道:“邺儿近日很爱吃鱼,今晚我带他过来用膳。”

依依听了忙将鱼篓提起来,递到白蕴棠跟前,笑得谄媚:“既然邺儿爱吃,不如将这鱼带回去罢,我何时再钓都是方便的。”

白蕴棠眼一斜,语气不善:“怎么,带邺儿过来吃顿饭也不行了么?”

依依赶紧又将鱼篓抱在了自己怀里,咧开了嘴:“自然是可以的。我也许久没见邺儿,很是想念,今晚便在守月馆中静候二位大驾。”

如此白蕴棠才满意走了。

依依虽然心中对白蕴棠将李夕凤生辰一事交给她叫苦连天,却仍旧不忘吩咐巧儿多做些白子邺喜欢的菜。

夜半时分,华灯初上,白蕴棠带着白子邺如约而至,却不见李夕凤。

依依在心中暗赞:白蕴棠还算有点良心,没带着李夕凤来让她难堪。

白子邺很久没来守月馆,难得见着依依很是开心,挂在依依身上不愿下来,一口一个娘亲甜蜜蜜的叫着,依依心中欢喜,将平日里白子邺爱吃的东西全拿了出来,又命赤香将白子邺的玩具收好,交给随行的丫头手中,道:“这些都是邺儿的玩具,他如今住在墨染阁,这些放在我这里倒荒废了,你带回去罢。”

那丫头瞅了一眼,似乎要显示李夕凤在将军府的地位,故意道:“这些墨染阁都是有的,夫人从前倒是提了一句,说要过来拿,将军说都是旧的不必拿了,再买新的便是。如今墨染阁内,小公子的玩具堆积如山,哪里还需要这个?”

那丫头牛里牛气,很不把依依放在眼里,依依当下有些难堪,碧影性子火辣,很是不服,正欲回嘴,却被依依挡下,依依噙着笑:“如此倒是我多虑了,既然有了新的,这些不要也罢。”

又怕碧影大动干戈,故意支开了她:“碧影,你去瞧瞧厨房炉子上炖的鱼可好了,那最是营养,若是好了快些端过来。”

那丫头想是自诩现在照顾着白子邺,又得了李夕凤的看重,便以为自己很是不同,又多起嘴来:“来时夫人特意交代了,小公子前几日受了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那鱼汤怕是喝不得。”

守月馆中的丫头们听了脸色皆是不好,碧影端了鱼汤进来,盛了一碗送到依依手上,依依看了白蕴棠一眼,他只是自顾自的吃菜,也不说话。

白子邺见了鱼汤,很是嘴馋,吵着便要喝。依依想着鱼汤并不油腻,白子邺又很是想喝,只尝个两口解解馋,想来也是无碍,于是便亲自喂了起来。

那丫头见依依不将她的话当回事,很是生气,又近了一步道:“小公子确实不能喝鱼汤,夫人交待过的,若是有个万一,可不是奴婢能……”

依依未等她说完,便将碗重重放在桌上,于这宁静的夜加了一声响,那丫头见依依生了气,终是小了声,却还在嘴里咕噜着。

依依站起,与她对面看着她:“今日将军带了小公子来用膳,特地说了小公子爱吃鱼,我便想着,既然将军都说了,吃上一点也是无妨的,不料你这奴婢三番四次的阻止,我倒是不明白,你算个什么身份,竟也敢随意插嘴?!”

那丫头不料依依搬出白蕴棠来,也有些吓住了,不敢再轻易说话,只慌慌的说着:“我……我……夫人她……”

“夫人?”依依加重语气,顿了一顿,笑:“是了,你自进门便一直说夫人,只是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位夫人?倘若我不曾记错,这将军府,只有我这一位八抬大轿迎进来的正经夫人!只是我却不记得,我何时说过邺儿不能吃鱼汤的事情,莫不是我年岁大了不记事,任由你们诓我?!”

依依句句严厉,又句句在理,吓得那丫头仓皇跪下,连连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奴婢进将军府不久,不懂事,还请夫人饶了我一命。”

依依看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头,复又坐下,鱼汤已冷了半截,终是没有喝了,温声哄白子邺喝了半碗米粥,此时,那丫头已是大汗淋漓,有些跪不住了。

依依喝了口茶,又用帕子擦了擦嘴,方道:“今日白天,将军说府中管家有事外出,便将府中大小事务交给我来处理。我既在其位,自然也是要谋其事的。你方才说你刚来府中不久,照顾小公子是大事,也是精细事,想必你不能胜任,不如换个差事吧。府中杂役如何,日日扫地浇花,倒是个清净的活儿。”

那丫头听了,脸色霎时灰白,更是死命的磕头,见依依不为所动,又膝行至白蕴棠身边,苦苦求饶:“将军,将军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是夫人……不,是夕凤夫人亲自带进府的,求将军看在夕凤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丫头生得有些姿色,如今梨花带雨,倒是有些惹人心疼。又拿出李夕凤做挡箭牌,依依心中冷笑,想必这次自救,能有些成效。

白蕴棠见她求的迫切,便放了手中碗筷,勾起她的下巴,啧啧道:“是个好脸蛋,只是跟错了人。夫人方才也讲了,如今这将军府是她在打理,你如今做错了事,求我也无用。只是你这般跪着,令本将军很是心疼,本将军倒是可以帮着改上一改。”

那丫头闻言喜上眉梢,得意的看了依依一眼,对着白蕴棠愈加娇怯:“多谢将军!”

“无需!”白蕴棠拂去她搭在他腿上的手,扬声道:“我瞧着倒也不必做扫地浇水的活儿,你既是外头进来的,便也去外头吧,我这将军府,想来不适合你。”

那丫头楞了,半天不曾反应过来,不仅那丫头,连依依,并着屋内的四个丫头,皆是楞住了。

白蕴棠今日唱的是哪一出,竟破天荒的没有与依依作对,也没有教依依难堪,这件事委实奇怪。

见屋内众人皆是不相信的神色,白蕴棠道:“可是要我重复一遍。”

这样的口气,便是要生气的前兆了,自然无人敢要他重复一遍,那丫头晓得白蕴棠的脾气,不敢再求饶,眼泪哗哗的被人带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