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哈佛忽然一个急停。
一辆黑车很霸道地挡住了路。
迟安榆和王丹一块往前一撞,等回过神,看见车前那辆帕萨特,迟安榆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顾辞下车后大步流星走过来,王父的脸色从隐忍的不悦变成惊喜和恭敬,看着那两个人男人客套地握手。
顾辞穿着深蓝色衬衫,藏青色西装敞着,随性又显洒脱,和王父握手时,气度从容。
也就十几秒的工夫,王父敲开后车窗,对迟安榆说:“跟家里有矛盾也不能老不回家,今天叔叔就不留你了,快跟你家长辈回去吧。”
“.......”迟安榆。
两分钟后,迟安榆坐上帕萨特副驾驶。
十月底,天黑得越来越早。
还不到六点钟,已经暗了下来,车子开出去一会儿,忽然靠边停驻。
迟安榆握紧了双肩包,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顾辞单手撑着方向盘,侧头,湛黑的眼看向迟安榆:”躲了三个星期了,还没躲够?”
“我干嘛要躲。”迟安榆不承认:“你过是去同学家做客而已,您想多了。”
底气不是很足,沉默了下,她又道:“您这样把我带走,显得我很不懂事。”
听她恶人先告状,顾辞眉间的阴霾反倒缓缓消散,他扯松领带,又解开脖底的两粒纽扣。
边开腔:“连着四周去人家里,不怕被人厌烦?”
正巧看见顾辞解纽扣的动作,简单的举止,他做起来有股不一样的性感味道,尤其是男人一直看着她,湛黑深邃的视线,令她心头一阵季动。
又听他说:“闹够了就回家,不要总给别人添麻烦。”
迟安榆把脸转向另一边:“王丹家挺好的,父母好相处,很有家的氛围。”
顾辞伸手把她的脸掰过来:“说话要看着人,哪儿学来的坏毛病。”
听着这家长教育小孩的口吻,迟安榆的感官都集中在男人的手上。
他之前应该是抽过烟。
迟安榆闻到他指尖有烟草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指腹粗粝的纹路磨在肌肤上,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晚上,就是这只手轻易地挑开对襟睡衣的领子滑进去。
当时,他正湿吻她的锁骨。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彷佛灵魂都在颤栗。
血液上涌,迟安榆红着脸躲开男人的手,卷翘的睫毛克制不住地抖动:“快开车吧。”
说完,旁边的男人迟迟没有行动。
迟安榆不由得再次看过去,却见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再不走,交警要来贴罚单了。”她只觉脸上越来越热。
顾辞手撑着储物箱,慢条斯理靠过来,眼底兴味颇浓:“想到什么了?脸红成这样。”
“.......”迟安榆往车门边缩了缩,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耳边响起男人一声轻笑。
“.......”迟安榆。
顾辞没再耽搁,重新启动车子,停下时不是在玫瑰园,而是在一家酒店门口。
迟安榆不想说话,什么都没问,跟着他上了二楼。
服务员递来菜单,顾辞说:”想出什么就点。”
服务员很有眼识地把菜单递到迟安榆面前。
迟安榆随便指了两道菜,顾辞看了她一眼,报出几个菜名。
这顿饭,迟安榆食不知味。
面对这个男人,她好像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那些不和谐地画面时不时入脑海,搅得她心浮气躁。
相比于她,顾辞显得泰然自若。
好像对他来说,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事。
迟安榆忍不住想,他已经三十出头,又事业有成,身边自是环肥瘦燕美女成群,不可能没有过女人。
不然也不会那么有技巧。
又想起他和蓝佳恩定下来的事。
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娶妻的要求肯定是门当户对娶妻娶贤,不由得把他和蓝佳恩放到一起,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般配的,不仅仅是家世,还有年龄阅历。
“我看你们学校不少学生都报课外班,你有没有报?”顾辞忽然问话。
迟安榆稍稍回神:“也有很多不报靠自己复习的,看自制力吧。”
顾辞点点头。
他骨骼好看的大手端着玻璃杯,视线望过来:“会不会吃力?”
“还好。”迟安榆握紧快子。
几句话,让她深刻意识到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差距,他所在的高度,是她这辈子都没法抵达的。
.........
吃完饭下楼,迟安榆低头瞅见板鞋的鞋带开了,蹲下去系。
顾辞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她今天扎了丸子头,酒店走廊灯光璀璨,把她低弯下去的后颈照的优美雪白,细碎的发丝铺在肌肤上,有着女性特有的柔软美感。
连那根普通的银链子都被衬得格外悦目。
只是当迟安榆直起身,银链的前端已经从领口滑出来,顾辞看见那个素净的戒指,眸光微微一深。
迟安榆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随手把戒指塞进衣服里。
转头看见顾辞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出声:“不走吗?”
顾辞没开腔,不过脚下倒是动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玫瑰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别墅院子的草坪里有地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一端,入户门两边的墙上也有欧式门灯。
没在停车位上看到柳姨的车,迟安榆猜到她可能是不在,也明白了顾辞为什么要带她去外面吃饭。
迟安榆换了鞋,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带回房间,省的晚上渴了还得下来。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她没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等她一转身,顾辞已经站在她身后,无声凝视着她。
那样不动声色的注视,莫名的叫人心跳加快。
迟安榆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顾先生不回房休息吗?”
这时,顾辞手机震动起来,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接了起来。
迟安榆想趁机回房,手腕却被他握住。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顾辞语气不是很好,声线虽然一如既往的平澹稳缓,却能听出训人的意味。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把迟安榆逼到墙边,等挂了电话,迟安榆已经退无可退。
迟安榆的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顾辞拿手机的那只手抬起,小指滑进她的脖底,勾出那根银链,跟银链带出的是一枚银戒。